1、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贼律补释江汉考古 2004.4/总第 93 期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 贼律 补释许道胜(湖北武汉 430077)简牍研究摘要:陵张家山汉简原过 j 简略.小文对其巾的=年律令?贼律作了补充注释,部分杯符号也作 r 渊整.关键词:江陵张家 IlJ 汉简;年律令;峨律;补释中图分类号:K877.5 文献识别码:A湖北汀陵(今荆州) 张家 1f 汉简 r:四七号墓的资料刊布后,引起学术界的极大兴趣,至今还在热论之中.但是,从发表的资料看,原来的注释(文中简称“ 原注“)过于简略.本文是对张家 IJ 汉简二年律令?贼律作的补充注释,有的借鉴了时贤的高见,有的则是本人的看法.部分标点符号
2、也作了调整.对错与否,请同好是止.以城邑亭障反一?【二,降诸侯,及守乘城亭障三四,诸侯人来攻盗 五六,不坚守而弃去之若降之,及谋反者七八, 皆/l 要(腰) 斩.其父母,妻子,同产九, 无少长皆弃市一 0.其坐谋反者一一, 能偏(褊) 捕,若先告吏,皆除坐者罪一二./2补释城邑,即城和邑 ,泛指城镇.“城邑“和“亭障 “在律文中的地位都是很重要的,但所指似有所侧重,要而言之,城,邑似偏重于指内地,而亭,障多位于边塞,前者一般较后者为大.因此,“ 城邑 “和“亭障“两词问似宦加 “,“顿开为好.二】亭障亦作“ 亭鄣“,如 史记? 张仪列传:“ 梁南与楚境 ,西与韩境,北与赵境,东与齐境,卒戍四方
3、,守亭鄣者不下十万.“又匈奴列传:“ 其秋 ,匈奴大入定襄,中,杀略数干人,败数一千石而去,行破坏光禄所筑城列亭文章编号:1O010327(2004)04008605鄣.“ 又 大宛列传 ,汉书 ?张骞李/一利传:“洒泉列亭鄣至玉门矣.“ 汉书? 严朱再丘主父徐严终王贾传:“当此之时,寇贼并起,军旅数发,父战死于前,子斗伤于后,女子乘亭鄣,孤儿号十道,老母寡妇饮泣巷哭,遥设虚祭,想魂乎万里之外.“汉书?匈奴传上:“其明年,匈奴三千余骑入五原,略杀数千人,后数万骑南旁塞猎,行攻塞外亭鄣,略取吏民去.“三及“字前的 “,“似以改为“;“为好,因为此简中的两个“及“ 字并列的是三种现象 .四原注引
4、汉书? 高帝纪“ 坚守乘城“注:“乘 ,登也 ,谓上城而守也 .“看来是将 “乘城“理解为一个动词的.单独来看,作为一个动词理解无疑是正确的.但在这里,似应将它看做一个名词理解更合理.乘城,指所守的城.“城“ 和“亭障“是两个并联的名词,都是“守“ 的宾语.两个词之间最好还是加上“,“顿开为好.陈伟师指出,“ 乘城恐应是理解为动结构 .这应该是对的.以下需相应改动.史记,汉书多见乘城 .作为另一种可能, 守乘一词,为动词.“(2004 年 7 月 1 日电子邮件 )五诸侯人,指诸侯国的人.汉? 高帝纪:“ 羽使卒三万人从汉王,楚,诸侯人之慕从者数万人,从杜南入蚀中.“文颖=1:“ 诸侯人,犹诸
5、侯国人.“六攻盗,攻击 ,抢夺.汉书? 匈奴传上:“人民死者什 j,畜产什五,匈奴人嘘弱,诸国收稿日期:200404,06作者简介:许道_(1968 一 ),男,湖北荆门市人,湖北省博物馆副研究馆员.86羁属者皆瓦解,攻盗不能.“后汉书.宠传附子忠传:“强盗不断,则为攻盗.攻盗成群,必生大奸.“七同三.八谋反,图谋反叛 .汉书? 景帝纪注:“如淳日: 律,大逆不道,父母妻子同产皆弃市.“与律文所记大同小异.“者“字后的“,“似以改为“:“为好,此前以“ 及“字联结的三种情况,其结果是相同的.九同产,原注引 后汉书? 明帝纪注:“ 同产,同母兄弟也.“其实,同产仅仅包括同母的兄弟,很可能还包括同
6、母的姊妹.二年律令中还有两条材料:1.同产相与奸,若取(娶) 以为妻,及所取(娶)皆弃市.其强与奸 ,除所强.(襟律191简)2.口口口口为县官有为也,以其故死若伤二:句中死,皆为死事者,令子男袭其爵.毋爵者,其后为公士.毋子男以女,毋女以父,毋父以母,毋母以男同产,毋男同产以女同产,毋女同产以妻.渚死事当置后,毋父母,妻子,同产者,以大父,毋大父以大母与同居数者.(置后律36937l 简)如按原注的意见,同产仅指“同母兄弟“,则“ 同产相与奸“ 可勉强解释为同性相奸 .不过,最好的解释恐怕是指兄弟姊妹之问的乱伦,律文中明确地将“同产“ 划分为男和女 ,就足以说明问题.张家 ih 汉简研读班认
7、为,西汉时期的“同产“ 也指同父所生的兄弟.西汉期之 “问产“,不可排除其包括同父异母兄弟的可能.一 o弃市,即弃之于市 ,谓处死刑.语出礼记?王制 :“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汉书中有类似的表达:“如淳日:律,大逆不道,父母妻子同产皆弃市.“(景帝纪注),“(晁)错当要斩,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 .“(晁错传 )一一坐,原注 :“坐,连坐.“张家 tlI 汉简研读班认为该字亦可解释为坐罪.卜一二】除罪,即免罪.贼燔城,官府及县官积最(聚)一三,弃市.燔寺舍,民国国国圉,积圆(聚)【一四】 ,圈为城旦舂【一五.其失火延燔之.罚金四两一六,冈(债)/4 所燔.乡部 ,官啬夫,吏主者弗得【一七【一八
8、, 罚金各二两./5补释一三贼“字原注解释为 “故意“找以为似不妥,而应视为名词,作主语,jP,x,J【II 家,人民,社会道德风尚造成严重危害的人.陈伟师指出,“看 22 号简,贼不当是名训作辛语 ,I应是状语.原注释大致近是.“(2004 年 7 月 1日电子邮件)看来原注及陈师的见 m 牮是对的.【四】张家山汉简研读班已指 Ll,据版,此处漏释“贼“ 字.甚是.一五城旦,刑罚名 .种筑城四年的劳役.墨子?号令 :“以令为除死罪人,城旦四人.“ 汉书 ?惠帝纪:“上造以 及内外公孙耳孙有罪当刑及当为城旦舂者,皆耐为鬼薪白粲.“ 应劭日:“ 城旦者,旦起行治城.舂者,妇人不豫外徭,但舂作米:
9、皆四岁刑 Ii 三.“六古制纳金赎罪,是为罚金.七 乡部,指乡部之吏.汉书 I 吹两龚鲍传:“ 乡部私求 ,不叮胜供.“ 帅卉同:“言乡部之吏又私有所求,不能供之.“一八官啬夫 ,应属乡官小史.船人渡人而流杀人一九,耐之二o,船啬夫 ,吏主者赎耐.其杀马牛及伤人二一,船人赎耐,船啬夫,吏赎(迁).其败亡 /6 粟米它物 【二二】,出其半,以半负船人.舳舻冈同,困囡日;其可纽彀(系) 而亡之 .尽负之,舳舻亦负二,徒负一:罚船啬/7夫,吏金各四两.流杀伤人,杀马牛二三,有(又)亡粟米它物者 ,不负./8补释九船人,船夫 .史记? 陈相廿 t 家“渡河 ,船人见其美丈夫独行,疑其 l:将,要中当有
10、金玉宝器,目之,欲杀平.“后汉书?方术传下:. 义去 II 水求度,船人不和之.“二 o】 刑罚名.同“ 形“,剃除鬓须 .二一】 马牛“之间似以加“,“为好.二二】 粟米它物“,早稻田大学简帛研究会标点为“粟 ,米,它物“. 甚是 .下文中“有(又)亡粟米它物者 “亦应标点为“有(又)亡粟,米,它物者“.二三】 同 二一 】.伪写皇帝信玺,皇帝行玺,要(腰)斩以匀(徇 )二四】./9补释】二四】 张家山汉简研读班指出,“皇帝行玺“ 和“要(腰)斩“ 之间的顿号当改为逗号似更妥.甚是.伪写彻侯印,弃市;小官印二五,完为城旦舂口二六】/10补释】小官,职位低的官.二六】 完,对情节轻微或年老年幼
11、有罪当刑者,罚作劳役,而不残伤其肉体.挢(矫)制二七】,害者,弃市;不害,罚金四两./l1补释】二七】 挢制,汉书? 高五王传 :“挢制以令天下“,师古日 :“挢,托也.托天子之制诏也.挢音矫.“又 公孙刘田王杨蔡陈郑传 “ 太子亦遣使者挢制.“师古日:“ 挢与矫同.其字从手.矫制,托称诏命也.“张家山汉简研读班指出 ,此款标点为“挢( 矫)制害者,弃市;不害,罚金四两.“ 似更妥.其实,这样改 ,与整理小组的意见没有太大歧义.还不如改作:“挢(矫)N-害者,弃市;不害,罚金四两.“更好理解.诸上书及有言也而谩者二八】,完为城旦舂.其误不审二九】,罚金四两./12补释】二八】 上书:向君主进呈
12、书面意见.二九】 张家山汉简研读班指出,整理小组将“ 误不审 “解释为 “偶不确切“,不甚明确.此处的“ 误 “乃指一种过失行为,非指偶然.88为伪书者三十】,黥为城旦舂./13补释】三 o】 在较早的文献记载中,“为伪书“ 可能被定罪甚至会遭诛杀的情形,有下列几例:1.伪造文书.史记? 货殖列传 :“吏士舞文弄法,刻章伪书,不避刀锯之诛者,没于赂遗也.“ 引文中 “伪书 “与“刻章 “并列,应当是指伪造文书.果如此,被发现后必会遭“刀锯之诛“.2,炮制内容虚妄的书.史记?货殖列传:“齐人少翁,即文成将军 】 为帛书以饭牛,洋弗知也,言此牛腹中有奇.杀而视之,得书,书言甚怪,天子疑之.有识其手
13、书,问之人,果伪书.于是诛文成将军而隐之.“又 封禅书所记略同.单独来看,句中“伪书“ 两种情形都可能存在.但窥诸文义,恐以第一种为胜.诸作(诈 )增减券书 三一】,及为书故作(诈 )弗副 ,其以避负偿三二】,若受赏赐财物,皆坐臧(脏) 为盗.(后略)/14补释】三一】 券书,契约,文书.汉代买卖契约叫券书.凡建立买卖关系要订立契约,一式两份,买卖双方各执其一,日后发生纠纷,则以契约为证.三二】 负偿,欠债.毁封三三 】,以它完封印印之,耐为隶臣妾./16补释】三三】 封,原注为“ 文书上的封泥“, 这里应泛指文书,奏章等的封缄物.军(?)吏缘边县道三四】,得和为毒,毒矢谨臧(藏).节追外蛮夷
14、盗,以假之,事已辄收臧(藏). 匿及弗归,五日,以律论./19补释】三四】 缘边,沿边,指边境.史记?匈奴列传:“ 汉使三将军军屯北地,代屯句注,赵屯飞狐口,缘边亦各坚守以备胡寇.“诸食脯肉三五】,脯肉毒杀,伤,病人者,亟尽孰(熟) 燔其馀.其县官脯肉也,亦燔之.当燔弗燔,及吏主者,皆坐脯肉臧(藏), 与盗同法./20补释【三五】张家山汉简研读班指出,整理小组注云:“ 脯肉,干肉 .“乃指“脯肉“本义,简文所指则当指已变质之干肉.贼杀人,圈而杀人,弃市.其过失及戏而杀人,赎死三六: 伤人 ,除./21【补释】三六赎死,交纳钱物而免除死罪.贼杀人,及与谋者三七, 皆弃市.未杀,黥为城旦舂./23
15、补释【三七】与谋,参与谋划.园而以钢及金铁锐,锤,椎伤人,皆完为城旦舂.其非用此物而眇人,折枳,齿,指,体,断决鼻,耳者三八(后略)/27补释三八张家山汉简研读班 :据图版,“断决鼻“ 之“决“左旁从“月“, 或当释 “央(从月)“,与“决 “通 .意见是对的 .斗殴变人,耐为隶臣妾.怀子而敢与人争斗三九,人虽殴变之,罚为人变者金四两./3l补释三九.子,怀孕 .史记? 扁鹊仓公列传:“ 茁川王美人怀子而不乳.“妻悍而夫殴笞之四 o,非以兵刃也四一 ,虽伤之 ,毋罪./32补释四 o悍,凶狠 ,蛮横.【四一】兵刃,兵器.子牧杀父母,殴詈泰父母,父母殴(假)大母,主母 ,后母及父母告子不孝四二 【 四三,皆弃市.( 后略)/35释】四二殴詈,打骂 .四三张家山汉简研读班按:整理小组注:“泰 ,读如 大.泰父,大父.“或说“ 泰父母“与“大母 “在同一条简文中出现,疑“泰父母“与“ 大父母“ 有区别.“ 父母段(假)大母“ 应标点为“父母,段(假 )大母 “.王子今认为,所谓“段大母“,即“ 假大母 “.应当是非亲生的,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祖母辈长者.有可能是其父的继母,后母 I5la因为人奴婢者,父母告不孝,囫囝固田回四圈子不孝,必三环之四四.三环之各不同日而尚告,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