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公投看委内瑞拉局势走向现代国际关系2004 年第 9 期从公投看委内瑞拉局势走向吴洪英(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副研究员)委内瑞拉是 OPEC 创始国 ,世界第五大石油生产与出口国,也是美国第三大能源进口国和中国的重要能源伙伴.因此,该国 8 月 15 日举行历史上首次罢免总统的全民公投,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公投结果表明,在 1400 万选民中,58.25%的选民反对罢免,41.75%的选民赞成罢免.现任总统查韦斯“闯关 “成功,可执政至 2007 年 1 月.此次公投虽然暂时缓解了委持续多年的政治危机,有利于国内经济恢复与国际油价稳定,但查韦斯政权仍面临多重严峻挑战.此次公投是
2、查韦斯政府与反对派进行了三年多激烈的政治较量后的一次“决战“. 自 1998 年以绝对优势当选总统以来,查韦斯进行了激进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改革,其颁布的土地法,石油法和渔业法及推行的社会发展计划,极大地触犯了一些社会阶层(包括大地主,大资本家,石油业上层集团,部分军人等)的利益.这些利益受损的阶层组成强大的“ 反查阵营“, 试图采取游行 ,示威,罢工等手段逼使查韦斯下台:2002 年 4 月发动逼宫的军人政变;20O2 年底至 2003 年初发动长达 63 天的全国性大罢工致使委石油生产停顿,国内经济陷入瘫痪.针对委内瑞拉动荡局势,美洲国家组织,联合国拉美经委会以及美国卡特中心等国际机构纷纷派
3、人前往斡旋,一方面与委政府沟通,另一方面与反查派进行对话,希望双方能消除隔阂,实现政治和解.在国际社会调解下,为尽早解决国内危机,查韦斯政府于2003 年 5 月 29 日与反查派达成了妥协的政治协议,承诺支持按照宪法程序进行罢免性公投.今年 6月 3 日,全国选举委员会宣布反查派征集的有效签名已达到宪法规定的标准,可以举行罢免总统的全民公投,并决定公投于 8 月 15 日举行.按照宪法有关规定,若查韦斯在公投中失利,将由现任副总统代行其职,并在 30 天内宣布重新大选.反对派希望用公投方式将“左派代表人物 “查韦斯赶下台,并通过重新大选建立反对派主导的右翼政府.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此次公投是
4、“反查派 “一手筹划,推动,欲借民主方式置查韦斯于“死地 “的公投.显然,此次公投未能顺遂反查派的心愿,而使查韦斯化险为夷,不但从法律层面和民意上进一步夯实了其执政基础,还获得了国际社会的认可.就在16 日全国选举委员会宣布公投结果的当天,正在出席多米尼加新总统就职仪式的十多个拉美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发表了联合声明,祝贺查韦斯赢得全民投票,巴西,哥斯达黎加,洪都拉斯,危地马拉,乌拉圭和多米尼加等国总统甚至在联合声明上签字.尔后,古巴,哥伦比亚,智利,巴拉圭和阿根廷等国先后承认并祝贺查韦斯赢得公投.西班牙首相萨帕特甚至邀请查年内访西.公投前一直态度暖昧的美国也承认了查韦斯在公投中获胜.美国国务院发
5、言人表示,“ 美国政府承认委公投初步结果,并注意到查韦斯总统获得了大多数选民的支持“.查韦斯之所以赢得公投胜利,主要原因有四点:第一,普通民众厌倦长期的动荡,希望社会稳定安宁.近几年委内瑞拉社会被撕裂为“拥查派“ 与“反查派“ 两大阵营,两派交替举行游行示威 ,相互纷争与冲突不断,人们正常生活秩序被打乱,社会局势严现代国际关系20O4 年第 9 期重动荡,国家蒙受数百亿美元经济损失.人们逐渐厌倦了政局不稳和反对派的过激行动,呼吁政府与反对派对话,实现和解,尽快恢复政局稳定与经济发展,并对查政府恢复石油生产与出口的政策纷纷表示支持.第二,查韦斯的改革赢得了民心.查韦斯大刀阔斧的改革已初显成效:通
6、过土地法,征收大地主土地分给农民,逐渐改变了“有地无人种,有人无地种“的局面 ,无地农民人数减少 ;通过石油法,重新分配石油收入,用石油收入大力发展社会福利,教育与医疗事业;通过社区医疗服务计划,使数百万贫困人口长期受益;通过教育计划,扫盲 150 万人.查韦斯的业绩获得了中下层民众认可.第三,查韦斯改变军人作风,借媒体重塑形象.军人出身的查韦斯,办事雷厉风行,但往往我行我素,刚愎自用.为改变生硬的军人形象,吸取 2002 年“四月政变“ 中忽视媒体的教训,查亲自主持国家电视台“总统,你好“ 节目 ,每周一次五小时 ,频频亮相,大肆宣传自己的执政理念与政策,重塑改革家形象.随着该节目成为委收视
7、率最高的节目之一,其支持率也不断攀升.第四,反查派力量松散,难以形成有效合力.反对派联盟由 20 个小党和 20 个小组织组成,因“倒查“ 而凑到一起,其他政治目标迥异 ,没有具有号召力的领袖人物.稍有名望的反对派领袖阿玛斯 8 月1 日暴亡后,反对派更是陷人群龙无首的局面.查韦斯赢得此次公投,有助于缓解持续多年的政治危机,有利于国内经济恢复与国际油价稳定,但导致委内瑞拉政治危机的深层原因并未因此真正消除.委内瑞拉政治危机短期内恐怕难以划上句号.目前,查韦斯政府面临三大挑战:首先,短期内无法与反对派和解,政局难以真正稳定.尽管查韦斯打赢了总统保卫战,并获得了国际社会的普遍承认,利于结束持续多年
8、的政局动荡和社会分野,但前景并不容乐观.其一,查韦斯与反对派的矛盾短期内难以消除.查韦斯的改革使中下层民众受益,而极大地触犯了大地主,大资本家和石油业上层集团的利益,因此,从本质上看,拥查派与反查派两个阵营的利益是对立的,难以调和的.尽管近年来查韦斯不断调整对反对派的态度,从拒绝对话到被迫对话,从拒绝谈判到接受谈判,并被迫同意接受公投这样的42法律手段,但反查阵营一直是以“倒查“ 为目的,他们大有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架式.加上又有美国在后面资助与支持,因此查韦斯对反对派的软硬兼施一直收效甚微,未来恐怕也难以明显奏效.其二,反对派不承认公投结果,已扬言不会善罢甘休.到目前为止,反对派仍坚持认为全国选
9、举委员会在计票过程中有“ 作弊 “行为 ,拒绝接受查获胜的结果 .反对派领导人表示,反对派将组织大规模游行以抗议公投中的“ 作弊 “行为 ,激进的反对派甚至表示可能 “采取法律以外的种种方式来推翻查统治“.若如此,就有可能将委内瑞拉推向内战的边缘.虽然查韦斯希望反对派能够“以成熟的政治态度 “来对待公投的结果,但目前查政府既无平衡各社会集团利益的良策,也没有化解与反对派的“死结 “,实现政治和解的其它有效途径.其次,迅速摆脱经济衰退恐需时日.拥有 2400万人口的委内瑞拉,是拉美最大的石油生产国与出口国,石油占其 GDP 的 25%,出口收入的 80%.其经济长期依赖石油工业.近年由于政局动荡
10、不定,石油生产急剧下降,从 2001 年的日产量 250 万桶降至2003 年 5 月的 20 万桶,致使委内瑞拉经济大滑坡,成为拉美最不景气的国家.由于经济衰退,委贫富悬殊更加严重,社会贫困化凸显,贫困人口几近全国人口的一半,社会矛盾相当尖锐.因此,只有迅速恢复石油生产,增加石油出口,才能拉动经济复苏.尽管查韦斯获胜当天就明确表示“将迅速恢复石油生产,确保石油供应“ ;委国家石油公司的负责人罗德里格斯也承诺努力将石油生产恢复到2(XI2 年大罢工前的每日 200 万桶水平,但要想让长期开工不足的石油部门迅速运转绝非易事,因为它需要石油公司,银行,工会,交通运输部门的通力合作,而在拥查派与反对
11、派矛盾未解决,政治危机根源未除的情况下,这种合作很难做到.最后.与美关系难以根本调和,查韦斯执政之途仍不平坦.传统上委与美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数“AuditofVenezuelanVoteBacksChavez“,ThewebCNN.e 劬,Autst21,2OO4.一“TheEconomistIntelligenceUnit“,In 町一 Veneme/a,June2OO4.P.5.Ch6vezganaelrefexendoconel52.28delosvoto6“,Not/eiasLatinoancaAgendaEFE.htm,16dellgOStode2OO4.现代国际关系2004 年第
12、 9 期届政府均采取明显的亲美政策.查上台后,一改传统亲美作风,奉行独立自主外交政策:在缉毒,反恐,美在委建立军事基地等上公开反对美的霸权,坚决维护民族尊严与国家主权;在国际事务上与美保持一定距离,反对单极化,积极推动世界多极化格局形成;查不仅对卡斯特罗领导的社会主义古巴倍加赞赏,还主动访问萨达姆,卡扎菲等美国“不感冒“ 的人.美右派担忧查韦斯会在委搞社会主义,对查十分不满,称其为“麻烦制造者 “,并一直想法“修理“查韦斯.美国政府通过全国民主基金会大量资助委国内“ 反查派 “,参与策动 2002 年“四月政变“和同年 12月全国总罢工,2003 年又怂恿委搜集罢免总统公投签名活动,不断掀起“
13、倒查“旋风.此次公投从某种程度上是一场决战境内,运筹境外的美委新较量.正如查韦斯直言:它“是选择布什还是查韦斯“,“ 是保卫还是丧失主权“的战斗 .美国前总统卡特也说“我认为至少白宫( 不知是否包括国务院)真的希望看到查韦斯失败“.查的获胜挫败了美国暗中操纵的“ 倒查 “图谋 ,“是对布什政府的一个打击“.从查这几年曲折的执政经历来看,美国无疑是影响委政治稳定与经济发展最重要的外部因素,委美之间存在着深刻且难以克服的矛盾.不过,从经济层面看,双方互有所需,互有所求:美国非常需要委内瑞拉石油(委是其第三大能源伙伴,运输线路较中东短四周且安全);委内瑞拉十分需要美国这个最大的海外石油市场(占委出口
14、石油的70%),最大资本与技术来源.因此,委美关系又有改善的必要和合作的空间.查获胜后对美国的批评态度已有所缓和,美国也已不得不承认查赢得公投,但要双方完全消除隔阂,放弃敌视和戒备,可能性不大.查政府怎样有理有节地处理与美国的关系,如何在与美国冲突和合作中营造有利的外部发展环境,是其未来面临的重大考验.o(责任编辑:郭志红)“TheChavezVictory:ABlowtotheBushAdministration“.TheNewYourkTimes,August20,2OO4.“InVenezuelasRecallVote.OilTakesCenterStage“.HoustonChroni
15、cle-corn,August22,2OO4.(接第 40 页) 系亲王就有 5000 多人,他们分别把持着国家最重要的权力机构和绝大部分财富,并通过联姻,许官封侯等建立了盘根错节的统治根基,拥有“较成熟的运作机制“ 和较强的自我调节能力 .其次是作为立国支柱之一的瓦哈比教派与王室依存度极高,一损俱损,其主流派并不希望与王室对立.第三,沙特社会落后保守,国内民主意识较弱,改革力量非常弱小.第四,目前“基地 “等恐怖分子虽是政府的最大威胁,但其国内支持率并不高.最近沙特举行的民调显示,只有不到 5%的沙特人认为由本?拉登统治沙特是个好主意.此外,长期以来数万亿的“ 石油美元“ 一直是沙特王室维护
16、统治 ,“购买“国内外安全与稳定的重要工具.据统计,20O2 年沙特石油收入 554 亿美元,2003 年增至 753 亿美元,连续两年创历史最高.预计今年接近 1000 亿美元.不断攀升的油价和高石油收入对沙特政府化解经济,社会危机大有裨益.从外部看,美沙战略关系虽已生变,但不致完全破裂.对美而言,除石油外,在反恐,伊拉克重建,巴以谈判,中东民主改造等事务中离不开沙特的支持.鲍威尔称赞美沙关系是“强有力的 “,对沙特努力与美进行反恐合作大加赞扬.在改革问题上,鲍威尔强调,“ 改革的步伐必须符合沙特领导人和沙特人民的愿望“.国会 “9?11“调查委员会最终报告也为沙特洗刷了罪名,指出没有证据表
17、明沙特支持恐怖主义.未来美对沙政策将继续强调民主改革和降低对其能源依赖,但仍会维持目前盟友关系.事实上,尽管美对沙特王室并不十分满意,但目前美在沙特国内也找不出比王室更理想的合作伙伴.而沙特面对伊战后中东格局剧变及国内局势恶化的压力,在政治,军事,安全等方面仍离不开美支持,维持沙美关系仍是其外交的重中之重.o(责任编辑: 郭志红)CenterforStrategicandInternationalStudies.Is/am凸新/nSaud/Arab/a,Wan 蹲,Dc.“PollofSaudisShowswideSup 咖 ForBinLadensViews“,June9.2OO4.hnp:
18、,.131111.eom/2004/WORLD/meast/06/08/pol1.binladen/一“ 海合会国家去年石油收入大幅增加“, 新华社阿布扎比2OO4 年 1 月 7 日电.“ 国务卿鲍威尔祝贺沙特阿拉伯反恐怖主义行动取得胜利“, 美国国务院国际信息局美国参考,2O04 年 7 月 30 日.hnp:/usinfo.state.gov/regional/ea/mgck/archiveO4/0730poweU.himBruceAndeOil,“TheSaudiMonarchyMayWellFall,ButWdlWeWeltheRegimeThatReplacesIt?“,如也 p 臼,May31,2O04.一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