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战争与社会变迁以民国初期的南北战争为例第 41 卷第 4 期2008 年 8 月江西师范大学(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Jiangxi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Vo1.4lNo.4Aug.2008战争与社会变迁以民国初期的南北战争为例杨发祥(华东理工大学社会学系,上海 2009_.37)摘要:战争对社会变迁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民国初期的南北战争初步实现了国家的重新统一,初步重建了国家的中央权威,刺激了新式军事教育和新型军事制度的兴起以及军事武器的更新,促进了人民民主觉悟的提高和社会习俗的革新,引致了国民精神的嬗变,从而全面推动了中国社会政治,军事,
2、文化及社会意识的近代化变迁,也对中国经济的近代化变迁产生了二重效应,从总体上加速了中国社会的转型.关键词:民国;南北战争;近代化;社会变迁中图分类号:K2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79(2008)04-009205WarandSocialChangeACaseStudyoftheSouthernandNorthernWarintheInitialStageoftheRepublicofChinaYANGFaxiang(SociologyDepartment,EastChinaUniversityofScienceTechnology,Shanghai200237,China)
3、Abstract:ThesouthelTlandnorthernwarintheinitialstageoftheRepublicofChinamadethepreliminaryreunityofnationturnintothereality,bmughtaboutthedevelopmentofcapitalismofChina,stimulatedthespringingupofthenewstyledmilitaryeducationandmilitarysystem,aswellasthereplacingofmilitaryweapons,acceleratedtheheight
4、eningofpeopleSdemocraticconsciousnessandrenewingofsocialconvention,propelledthemodernizationofpolitics,militaryaffairs,cultureandsocialconsciousnessofChina,hadtwofoldedinfluencesontheeenomicmodernizationofChina,andacceleratedthesocialtransformationofChina.Keywords:theRepublicofChina;thesouthemandnor
5、thernwar;modernization;socialchange在影响社会变迁的诸多因素中,社会经济的发展变化具有决定性作用,而战争通过对旧有秩序的破坏与新秩序的建立,全面影响了环境,人口,经济,社会制度,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甚至科学技术,因而对社会变迁也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民国初期(19121928) 的南北战争,是发生在中国社会由传统向现代转型时期南方军事政治集团与北京中央政权之间的内战.它由一系列的战争组成,包括“二次革命“, 护国战争 ,护法战争,北伐战争及第二次北伐等,对中国社会的近代化变迁产生了深远影响.一,南北战争实现了国家的重新统一,初步重建了国家的中央权威,推动了中国政治
6、的近代化变迁收稿日期:20080112基金项目:上海市重点学科建设项目(B501)作者简介:杨发祥(1972 一),男,安徽宿松人,华东理工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社会学博士后.第 4 期杨发祥战争与社会变迁 93清王朝被推翻以后,中国陷入南方军事政治集团与北京中央政权之间军事,政治长期对峙的格局.因而,现代化面临的首要问题不是经济发展,而是在共和体制下的国家重建._2J(P1lO)2O 世纪初叶,对于如何结束战争和分裂状态,实现国家的统一与安宁,中国各阶级和各政治集团根据各自的立场,提出了武力统一,和平统一和武装革命等几种主张.武力统一的主张,是把持中央政权的北洋军阀集团提出和坚持的,他们企图依
7、靠自己军事上的优势,铲除异己,独霸全国,实行封建专制独裁统治.这种主张与政策违背历史潮流,缺乏合理性,遭到全国人民的坚决反对,加之北洋军阀内部矛盾重重,因而从来也没有实现过.和平统一的主张,其倡导者成分比较复杂.一部分工商业者,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中间阶层人士,以为只要废除各省的督军,裁减现有的军队,中国就能实现和平统一.他们发表废督裁兵宣言,组织裁兵促进会,在各地大力开展宣传请愿活动.在这股“和平“ 思潮的影响下 ,孙中山也一度赞同和平统一的主张 .实际上,在武人专政的年代里,和平统一不过是一种良好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大家口头上都高喊“统一“, 以“统一“促进富国强兵,可在实际的政治,军事
8、活动中,“ 统一 “却异化成集团利益,各军事集团首领们道德败坏 ,口是心非,没有一个集团有能力确立其在全国的权力体系和权威形象,_3J(P392)因而谁都没能实现和平统一.诚如孙中山后来所认识到的:与军阀“谋裁兵 ,无异与虎谋皮 “J武装革命是中国共产党的一贯主张.在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上,中共就旗帜鲜明地宣告了彻底反帝反封建,统一中国为真正的民主共和国的革命纲领,随后积极参加领导了广东革命军事斗争.其实孙中山也是武装革命的倡导者,从 1895 年从事武装起义开始,到 1924 年的北伐,他有 3o 年的武装革命斗争史.毛泽东说过,“有军则有权 ,战争解决一切,在这一点上,孙中山和蒋介石都是
9、我们的先生“._5J(P546)用革命的武装反抗反革命武装,这是完全符合中国国情的,也是当时中国的前途和出路所在.因此,南方革命势力历经并不算长的时间,就以北伐战争的形式推翻了北洋军阀的反动统治.需要指出的是,当时北洋军阀集团中直皖两大军阀是被国共合作的北伐战争打败的,而奉系军阀是被国民党四大集团军的第二次北伐打败的,前者是革命性质的战争,后者是新军阀对旧军阀的战争.尽管第二次北伐的性质变了,但它仍然是值得肯定的,因为国民党比北洋军阀的资产阶级因素要多一些,部分国民党员仍然不乏民主革命思想.再者,国民党从形式上统一了中国,后来又在实际上统一了中国,这比北洋军阀时期的混乱状况无疑要好得多.应该说
10、,北伐战争(包括“二次北伐“)是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一次成功的战争,它取得了民主革命的重大成果,是历史的进步.作为南北战争的最终产儿,南京国民政府重新整合了帝制崩溃后散乱的政局,初步重建了国家的中央权威.南北战争也是北洋军阀统治消亡和中华民国艰难成长的过程,社会形态和政治制度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中国政治的近代化变迁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南北战争带来了社会震荡,更新,失衡和重组,使社会整合到了一个新的契合点,把中国政治提升到民主政治的新高度.其一,南北战争巩固了辛亥革命的成果推翻帝制,帝王由人主,天子,君父变成了人民的公敌,旧政治力量的复辟失去了依托,民主主义成为正统,在国家理性的层面上提高了人们
11、的政治意识,民主共和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任凭你像尧舜那样贤圣,像秦始皇,明太祖那样强暴,像曹操,司马懿那样狡猾,再要想做中国皇帝,乃永远没有人答应,“【6这无疑是中国政治近代化进程中一个质的飞跃.其二,南北战争开启了结社自由和政治多元的帷幕,集会结社,组合政党一时成为风尚,更多的人对国事政事发生了兴趣,开始将集会,结社,选举等作为社会生活的重要内容 otTJ(P159)正是基于这样的社会环境,同盟会由秘密变为公开,E8(P152)与清末成立的宪友会化分化合,政党,社团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责任内阁与三权分立制的引进,是效法西方政治机构和政治体制的民主表征.其三,南北战争以强烈的历史震
12、撼力,促成更大规模的政治动员,使民主,共和,政治,议会等新思想新观念深入人心,把整个中国政治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从而为中国现代化奠定了一个新的政治发展的基础.(P1721) 在天赋人权和主权在民等新观念的激励下,国民政治热情空前高涨,各种刊物报纸应运而生,各种主张,方案的争论沸沸扬扬,民间舆论十分活跃.国民主体意识的觉醒,不仅要求在专制主义的废墟上培养独立人格,训练参政能力,调动民众的政治积极性与创造性,还使民权成为题中应有之义.l】oJ(P552)南北战争时期的政治,以国会和内阁作为运作的枢纽,在战争强力中所开创的民主传统,不仅左右了当时国家的政治走向,而且成为中国法制化之滥觞.护国战争的
13、胜利,使中华民国的国体得以保存,几次护法战争也使中华民国的政治体制从表面上得到维持,而北伐战争的胜利则使这种国体和政体得以在全国范围内确立.正是在南京国民政府统一全国以后,中国逐步拉开了现代化的帷幕,并于 19271937 年进行了可贵的政党政治和经济现代化探索.民国时期的民主政治建设历程,正是沿着孙中山等人在中国同盟会革命方略中所制定的由军政,训政再到宪政的道路展开的.二,南北战争刺激了新式军事教育和新型军事制度的兴起以及军事武器的更新,推动了中国军事的近代化变迁首先,南北战争刺激了新式军事教育的兴起,使官兵整体素质有了较大提高.孙中山在“ 航空救国“ 思想的指导下 ,江西师范大学(哲学社会
14、科学版)2008 正很早就注意培养航空人才.1914 年“二次革命“ 后,孙中山曾在日本京都琵琶湖八日市创办“中华革命航空学校“, 招收学生 30 余人,于 1916 年组成中华革命华侨义勇军飞机队,调驻山东潍坊,准备参加反袁斗争;1920 年,在广东大元帅府下设立了航空局,8 月组成“中山航空队 “,1923 年,又从美国购 “詹尼式“飞机 4 架,广东空军初具规模;1925 年初,广东革命政府在广州大沙头开办继南苑航校之后中国第二所较正规的航校,中国早年从事航空事业的许多重要人物都出身于该航校.L1l_(P442443)国民政府时期,军校无论在门类上还是在数量和质量上 ,都有很大的发展.1
15、924 年 5 月,孙中山创立黄埔军校,至 1927 年 3 月,军校已发展到 2 万余人,其中第一至第四期毕业生达4981 人.他们中大多数都成了国民革命军的中坚力量,在巩固广东革命政府的历次战斗中,特别是在北伐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除在各地设立陆军大学校和黄埔军校分校外,还创办了步兵,工兵,骑兵,宪兵,交辎,测绘,军医,军乐等特种学校;海军学校则开设航海,轮机,枪炮各课,开办航海班 ,水鱼雷士兵班,陆战队军官研究班等,还派实习生赴英德等国学习;空军先后创办了杭州中央航空学校,中央航校洛阳 ,广州分校,航空机械学校等,相应开设飞行,侦察,机械,轰炸,空中射击,防空,高射炮等科目.3(P394
16、o)这些均是在对南北战争期间军事实践经验总结的基础上,为适应战争需要而发展起来的.军校的建立和发展,逐步改变了中国军队主要凭经验和直觉指挥军队作战的状况,使中国军队更多地运用技术,科学和思想作战,也涌现了如蔡东坡,蒋百里等一大批早期军事家,这是中国军队近代化的重要标志.作为南方军事势力的对立面,北洋军阀的近代军事教育也在南北战争的刺激下有了较大发展.1913 年 9 月,中国第一所正规航校国立南苑航空学校由北洋军阀正式开办,至 1925 年共办四期,毕业学员 158 人,是为后来各省及国民党军的骨干和“种子“.据初步统计,19121928 年在北洋政府中曾任团长以上军官的 1300 人中,就其
17、生平可考者论,117 人曾留学日本,29 人毕业于天津武备学堂,61 人毕业于保定军校,22 人得过旧功名,受过专门军事教育的人占总数的 30%._】3J(PIO)其次,随着资产阶级领导的军事斗争的发展,新的军事制度在南北战争实践中走向历史前台并获得初步发展.孙中山创立黄埔军校时,采用了苏联红军的建军原则,建立党代表制和政治工作制度,是为中国军队近代化的关键性突破,对后来的军队建设产生了深远影响.1925 年 7 月至 1926 年 7 月,广东国民政府在国民革命军中全面推行党代表制,建立统一的政治工作系统,补充了一批年轻的军政骨干,统一军饷,训练,使国民革命军初步成为一支有正确政治方向,纪律
18、严明,有相当实力的新型革命军队,其政治素质是任何军阀部队所无法比拟的.lL1lj(PSOO)同时,南北战争也使兵制发生了新约变化.1924 年 1 月,中国国民党一大政治纲领第七条规定:“将现时的募兵制度,渐改为征兵制度“._】J(P212) 在北伐战争中,国民革命军多半由拥护革命的工人,农民,学生和部分旧军阀自愿投效组成,革命斗志高昂,富于牺牲精神,这是中国近代雇佣军制度解体的开端.国民革命军的诞生,是国共两党合作改造旧军队迈出的重要一步,为创建新型革命军队提供了可行的路径和有益的经验.正是在此基础上,1927 年 3 月 31 日,中央军事学校在国民联军驻陕总部成立,以史可轩为校长,邓希贤
19、(小平) 为政治处主任,李林为教务处主任,重点培养军事人才和军队政治骨干,曾被誉为“第二黄埔“.1(P102)国民革命军的分化,则使新型革命军队的建军实践提升到更高的层次.在军队设立党代表和政治部这一制度,为后来的红军继承并加以发展.1937 年 1O 月 25 日,毛泽东在和英国记者贝特兰谈话时指出:“国民党的军队本来是有大体上相同于今日的八路军的精神的,那就是在 1924 年到 1927 年的时代.那时军队有一种新气象,官兵之间和军民之间大体上是团结的,奋勇向前的革命精神充满了军队.那时军队设立了党代表和政治部,这种制度是中国历史上没有的,靠了这种制度使军队一新其面目.1927 年以后的红
20、军以至八路军,是继承了这种制度而加以发展的.“L5j(P38o)1927 年 8 月,南昌起义宣告了中国人民军队的诞生,标志着中国军事近代化历程翻开了新的一页.南北战争的进程正是中国旧式军队消亡和新式军队产生的过程,中国军队逐步完成了从旧军阀到国民革命军再到人民军队的递嬗.最后,南北战争催生了军事武器的更新,使军事技术含量不断增加,军事装备有了很大进步.“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 随着南北战争的不断升级,双方军备也在不断更新换代.在南北战争中,轻武器包括步骑枪,手榴弹,手枪,冲锋枪,轻机枪和迫击炮等,已大量装备于军队;重武器如平射炮 ,山炮,野炮,1130 毫米以上的榴弹炮和野战加农炮,重
21、迫击炮等得到普遍使用;此外,高射枪炮,装甲车,轻型坦克,飞机 (主要从英法德美等国购入)也开始投入使用,军舰也有一定数目.上述各种武器,大部分由外国输入,但本国也生产不少,生产能力和产量都比较高 o16(P211212)兵器开始向多样化,自动化和近代化方向发展.对此,从北洋军阀的武器装备上可见一斑.l此外,作为中国近代社会转型时期的一场较大的内战,南北战争双方在作战方向的策定,作战形式(阵地战,运动战,游击战)的运用和作战原则及战略战术的运用上,_1J 对国共两军都无疑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三,南北战争促进了人民民主觉悟的提高和社会习俗的革新,引致了国民精神的嬗变,推动了中国社会意识的近代化变迁
22、第一,南北战争教育和动员了广大民众,促进了人民民主觉悟的提高和国民主体意识的初步确立.战争是很好的教第 4 期杨发祥战争与社会变迁育者.人们常说辛亥革命使民主共和观念深入人心,而正是南北战争进程中一系列前仆后继,不屈不挠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不断揭露北洋军阀的反动面目,增强了人们对共和民主的认识.辛亥革命时期,共和民主的影响局限于武汉,南京,上海,广州,北京等若干大城市,且主要在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而南北战争则把这种影响逐渐扩大到战区的工农群众中,广大人民群众正是在南北战争中知道了孙中山,袁世凯,中华民国,民主共和,北洋军阀,三民主义等相关人物和现代名词概念.北伐战争也极大地推动了工农运动的发
23、展,革命的影响起了重大变化,其广度扩大到全国大部分省区,其深度除了共和民主之外,还有广大工人农民翻身求解放的斗争,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程度和组织程度有了空前的提高.这使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有了坚实的群众基础,后来的土地革命战争就是从南北战争的战区首先发展起来的.值得一提的是,南北战争锻炼和考验了一大批民主革命的斗士.撇开孙中山,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等无数革命先驱不说,单从军阀阵营中分离出来的民主斗士就如灿烂群星,如蔡锷,冯玉祥,张学良,杨虎城,李济深,刘文辉,龙云等;从军阀转变为共产主义者的朱德,吉鸿昌等.【19J 民主斗士的大批涌现,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准备了充分的干部队伍.第二,南
24、北战争更新了国民的生活方式,带动了国民日常生活的西风东渐和社会习俗的重大革新.在近代中国,政治革命与文化变革是一对孪生儿.帝制倾倒后,旧思想,旧观念,旧习俗,旧制度失去了支撑的中心.在南北战争的推动下,西方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普遍东渐,社会风俗发生了重大变革,出现了革除社会陋习,促进社会进步的新风尚.服饰,饮食,居住,交通,婚姻,丧葬,信仰,礼节称谓和日常用语等均发生了向西方过渡的趋向 oEra(P14)“自由尽是新风尚“, 这是对民国初年中国社会习俗的最好概括.禁缠足,禁鸦片,禁赌博,改称谓,废跪拜,禁止贩卖人口,倡女权,易服饰,倡导自由婚姻等等,成为一股时代性的社会潮流.I_(P76)日常生
25、活的西风东渐和社会习俗的重大革新,为锻造新的国民准备了日常规范和大众意识.第三,南北战争引发了思想层面的震荡,引致了社会思潮的推陈出新和国民精神的近代化嬗变.在南北战争的影响下,民主共和与法制思想作为新生事物,开始广为传播.1915 年新青年的创刊和新文化运动的揭幕,在中国树起了民主与科学两面大旗,民族精英们殚精竭虑,身体力行,在道德,文化,文学及其载体文字上实现革故鼎新,开始把自由人性从封建礼教的桎梏中剥离出来.1919 年五四运动的爆发,正是民众普遍觉悟的表征,也预示着“孔家店“ 和封建专制意识的彻底衰微.从新文化启蒙运动的民主与科学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阶级斗争,从人性的张扬到集体价值的再弘扬,从以法为师到以俄为师,从思想文化的推陈出新到直接的社会改造,中国思想文化界经历了不断否定,不断出新的急剧变化过程.异彩纷呈的新思想开拓了人们的眼界,激起了国民要求改变中国贫穷,落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