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复苏不易 景气难再奥巴马元年美国经济透视复苏不易 景气难再 奥巴马元年美国经济透视 卢 锋 陈建奇 王 健 刘 鎏 杨业伟 【内容提要】本文在梳理观察奥巴马元年经济施政和美国经济急救生效表现基础上，侧重分析美国经济谋求稳健复苏和持续增长所面临的四大挑战，强调美国难以回避经济发展的深层矛盾和结构性难题。考察现实情况和历史数据，本文提出除非较快发生特别有利于美国的重大产业技术革命，未来一段时期美国经济增长率将显著下降。本文还简略评论美国政策选择空间以及研究美国经济前景对认识中国经济发展和政策调整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 美国经济 经济复苏 金融危机 中国追赶 28008 年金融危机是在美国现代经济史
2、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奥巴马总统临危受命，其施政理念和政策措施无疑会对美国经济走势产生重要影响。奥巴马元年经济施政大体围绕“一个中心和三项改革”展开：一个中心是指通过实施 美国复苏与再投资法案(American Recovery and Reinvestment Act，ARRA) 法案以及相关政策刺激经济，三项改革包括医疗、金融体制改革和能源气候政策调整。新政实施一年来美国经济实际表现和演变前景如何？经济复苏和长期增长受到什么因素制约？如何把握评估美国未来政策选择空间？本文在观察 2009 年前后美国经济政策及其成效表现基础上，对上述问题进行梳理和分析。 本文提出探讨几个观点。第一，空前规
3、模救市和刺激政策取得一定成效，美国经济正在走出急救室。从过去一年情况看，美国金融机构恐慌恶化势头得到控制，危机导致金融系统全面崩盘的最坏可能性或已成为过去。在实体经济方面，资产价格企稳回升、增长率由负转正、失业率升势趋缓，从不同方面显示衰退见底和最初复苏动向。对美国经济抵御危机表现 作者卢锋系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陈建奇系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博士后；王健系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博士生；刘鎏供职于中金公司；杨业伟系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生。 ? 2010 年元月初卢锋参加“CCER-NCUSCR 纽约经济对话会”并作为中方代表分析评论美国经济形势，本文研究缘起于为这次会议所做准备，会
4、后“中国经济观察研究组”进一步考察有关问题形成目前文稿。李远芳同学、胡韵同学多次参加讨论和整理资料，对文本多有贡献。邱牧远同学也参加部分讨论。本文部分内容于2010 年 2 月 27 日在国家发展研究院“CCER 中国经济观察”第 20 次会议上报告，感谢与会人员提问和媒体有关报道。 的调整能力，我们应给以足够重视和估计。 第二，从前瞻角度看，美国经济至少面临四重深层矛盾困扰。一是如何治理固定资产投资疲软不振问题，二是如何解决银行系统信贷负增长与实体经济通胀悄然回升之间矛盾，三是如何应对财政赤字占 GDP 比率与失业率双双高居两位数的“两个 10%”困境，四是如何避免贸易赤字和外部失衡与经济回
5、升同时复苏的挑战。如不能有效解决这些深层矛盾，美国经济将难以稳定健康复苏，更难再造持续景气增长。 第三，结合历史数据，观察现实情况，有理由推测除非较快发生对美国特别有利的重大产业技术革命，美国经济在未来一段时期平均增长率将显著下降，GDP 实际年均增长率可能会从 20 世纪后半期31.0%3.5%下降到 2.0%2.5%上下。给定内外部环境演变和深层矛盾制约，美国政策将在“追求短期速成治标策略”与“致力于结构调整治本策略”置换关系之间面临选择和寻求平衡。 第四，20032008 年中国相对美国年均“追赶或收敛速度”为 16%以上，即便假定未来这一追赶速度回落到10%12%，中国经济总量规模将在
6、十余年内超过美国，比2003 年“金砖四国”报告预测 2041 年时点提前 1520 年。在新环境中实现中国经济又好又快增长，需要反思调整中国开放宏观政策，以汇率利率政策调整为重要内容，尽快建立完善适应开放型大国经济崛起所需要的宏观政策架构。 本文分四节。第一节观察梳理奥巴马元年刺激经济主要措施以及在金融、医疗、能源气候领域推动改革举措。第二节观察美国经济 2009 年若干积极表现和向好迹象，说明美国危机急救政策正在部分生效。第三节分析美国经济稳健复苏和持续增长面临的四大挑战，强调美国经济无法回避过去长期失衡累积的深层结构性问题。第四节推测美国经济演变前景和政策选择空间，并简略评论对理解中国经
7、济增长和政策调整的启示意义。 一、奥巴马元年经济政策 奥巴马元年经济施政要点可用“一个中心、三项改革”概括。 “一个中心”指围绕实施 ARRA法案和配套政策大手刺激陷入严重衰退的美国经济。 “三项改革”包括设计实行以加强监管为主轴的金融改革，着力推动扩大医保覆盖面和节省成本为主攻方向的医疗改革，全面调整传统能源和应对气候变化政策。下面简略梳理观察“1+3”新政实施情况。 （一）财政手段刺激经济 受金融危机影响，美国经济遭遇几十年罕见深度衰退。通常情况下，政府运用货币、财政等宏观政策工具刺激总需求是治理衰退的标准药方。然而这次危机特点在于，此前美联储应对金融危机时早已把利率降到接近零值区间，货币
8、政策工具在危机上半场已提前透支弹尽粮绝。应对实体经济衰退只好主要仰仗大剂量财政刺激工具，制定实施 ARRA 法案成为奥巴马元年财政刺激主要措施。 奥巴马总统就职后不到一个月就快速签署总额高达 7870 亿美元的 ARRA 法案。从法案预算使用分布情况看，奥巴马刺激经济计划的几个特点，一是消费刺激仍占主导地位。2000 多亿美元减税措施具有明显刺激消费特点。对州政府“财政平衡”和“财政纾困”支出总额超过1400 亿美元，较大部分会用于保留地方政府雇员、维持基础公共服务等消费相关项目。另有近 600 亿美元的“失业和最困难家庭救助” 。整体看消费刺激占整个预算一半以上。二是对基础设施的投资占据相当
9、比重。近 500 亿美元用于高速公路以及隧道、桥梁和铁路等基础设施投资，其中高速公路得到了 275 亿美元，铁路投资如美铁（Amtrak） 、高速和城际铁路等 93 亿美元。另外投资140 亿美元用于“公共房屋基金和其他住房补贴计划” 。三是新能源等新兴领域投入，直接预算规模约为 450 亿美元，考虑相关投资在500 亿700 亿美元之数。 ARRA法案预算按计划在 2009 至 2019 财政年度拨付。图 1 报告各财年支出比重数据，显示 20092011 财年分别拨付 23%，51%和 17%，占总金额的 91%。美国财年起止日期为上年 10 月 1 日到当年 9 月 30 日，假定201
10、0 财年支出大体均匀分布，到2010 年初美国 ARRA 法案支出项目资金应已完成 35%左右。另外大部分减税计划也将在 2011 年之前完成。 图 1 ARRA 法案预算实施进度计划（20092019，%） 图 1-1、ARRA 法案预算实施进度计划 （2009-2019，%）120 100 80 60 整体 40A 部分 B 部分 20 0 资料来源：Table 2 “Estimated Cost of the Conference Agreement for H.R.1: The American Recovery and Reinvestment Act of 2009”in CBO（
11、CBO,“A Letter to Nancy Pelosi”Report on the estimated cost of ARRA。该报告发表于2009 年 2 月 13 日，2010 年 3 月13 日下载于：/.cbo.gov/ftpdocs/99xx/#ffff66doc9989/hr1conference.pdf） 。 美国学界和官方机构对 ARRA 刺激效果寄予厚望。罗默和伯恩斯坦（Romer and Bernstein）运用了乘数模型方法对 ARRA 法案 2010 年刺激效果进行预测，认为法案实施会使 GDP 增长率提升 3.7%，同时增加或保持367.5 万个工作岗位。1 美
12、国总统经济委员会研究 1 Romer C. Jared Bernstein， “The Job Impact of the American Recovery and Reinvestment Plan”, 2009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人员分别运用 VAR（Vector Auto Regression）以及乘数模型对 ARRA 计划对经济的影响进行了预测，认为在 2009 年 24 季度会对 GDP 增长贡献 23 个百分点，每个季度创造或保护就业 50 万90 万人。1 美国政府还不断调整充实刺激政策措施，如拓展 ARRA法案某些设
13、定内容以及实施新刺激措施等。ARRA 法案有关内容规定，首次购房者 8000 美元税收优惠和失业救助措施将于2009 年 11 月底到期。为增加刺激政策效果，美国国会2009 年 11 月 5 日通过了2009年工人、房主和企业援助法案 （Worker, Homeownership, and Business Assistance Act of 2009） ，把首次购房税收优惠条款执行期延长到 2010 年 4 月底。另外对数以百万计失业者提供救助补贴在原法案规定基础上延长 14 周，对失业率超过 8.5%各州失业救济在上述规定基础上再延长 6 周。2 刺激汽车消费政策属于超越 ARRA 法案
14、的新措施。2009 年 3 月 17 日民主党议员 Betty Sutton 提出2009 年协助消费者回收暨节约法案 （Consumer Assistance to Recycle and Save Act of 2009，简称CARS 法案） ，6 月 24 日CARS 法案作为追加拨款法案 （Supplemental Appropriations Act, 2009, Public Law 111-32）一部分由奥巴马总统签署通过。政府有关部门依据这一法案启动“汽车折价退款系统” （Car Allowance Rebate System, CARS） ，对满足特定标准的车主用其汽车抵价购
15、买或租赁新型节油汽车时提供35004500 美元货币补贴。该系统对 2009 年 7 月 1 日11 月 1 日发生的交易提供补贴，共支付 28.5 亿美元，对 2009 年 3 季度美国经济增长率转正产生明显影响。 （二）全力推进三项改革 奥巴马政府和民主党还着力推动金融、医疗、新能源气候三大领域改革。首先看金融改革。金融危机集中暴露了美国金融系统在内部组织、激励机制、监管方式等方面的深层问题。无论从避免再次发生类似危机着眼，还是从维护发展传统金融优势考量，美国当局势必要大力推动金融改革。2009 年 6 月 17 日，美国财政部向国会提交金融监管改革白皮书 ，系统阐述奥巴马政府金融改革理念
16、和思路。2009 年 10 月 14 日，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提 January,2009。原文于 2010 年 3月 13 日下载自：/.twine4/_b/download/11s7k2tcr-1vc/b0bsl79jx59rwtw7lr978psshbdk7tsxlb1w4wlpmfhprmt/11s7k2tcr-1vc/b0bsl79jx59rwtw7lr978psshbdk7tsxlb1w4wlpmfhprmt/Romer_and_Bernstein_estimates.pdf. 1 Executive Office of the President Council of Econo
17、mic Advisers， “The Economic Impact of the American Recovery and Reinvestment Act of 2009”,January, 2010。原文于 2010 年 3 月 13 日下载自：/.whitehouse.gov/assets/documents/CEA_ARRA_Report_Final.pdf. 2 White House， “Fact Sheet: The Worker, Homeownership, and Business Assistance Act of 2009”,Nov. 6th，2009。原文于 20
18、10 年 3 月13 日下载于：/.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fact-sheet-worker-homeownership-and-business-assistance-act-2009. 出并开始讨论金融改革法案初稿不同部分，该委员会 12 月 3 日通过法案初稿，众议院于 2009 年 12 月 11 日投票通过该法案。2009 年 11 月 10 日，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公布金融改革草案，不过截至 2010 年初参议院立法进程尚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为有效监控金融部门系统性风险，众议院法案建议：第一，成立跨部门“金融服务监管委员会”(Financial
19、 Service Oversight Committee)，成员构成包括美联储、证券和交易委员会、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联邦储蓄保险公司等监管机构, 由财政部长统一领导。第二，建立“破产清算基金” ，防止超大型金融机构“大到不能倒”预期对美国经济造成损害。第三，为更好保护消费者免受不当金融行为损害，把目前分散于美联储、证券交易委员会、联邦贸易委员会等机构手中的涉及消费者权益保护的职权，统一集中到新成立的“消费者金融保护署” 。第四，法案提出将对衍生品市场、评级公司、对冲基金、私募基金等实施更为严格监管。 其次看医疗改革。是否需要更大程度发挥政府干预作用提升公民医保覆盖率，如何改进现有医保市场提高
20、运行效率降低高昂的医疗服务成本，是美国朝野长期关注和争论的议题。奥巴马竞选时选择推动医改作为基本政纲之一，就任总统后一再重申医改承诺。 2009 年 6 月 19 日，众院三委员会提出医疗改革草案并于 7 月 31 日通过法案初稿，11 月 7 日众议院以微弱多数通过美国可负担医疗健康法案 。该法案包括以下主要内容。一是将医保覆盖面扩大至目前没有保险的 3600 万人，到 2019 年医保覆盖率从目前 83%提高至 96%。二是 2013 年成立医保交易所（Health Insurance Exchange） ，在建立公共保险机构（public insurers）和鼓励合作医保机构基础上，为个
21、人和小企业主购买医保提供一个可以进行更多比较和选择的透明的功能性平台。所谓公共保险，是由政府直接提供的保险计划，又称“公共选择” （public option） ，由健康和公众服务部管理。三是为中低收入家庭提供信贷，保证其享有医疗保险。在医改政策实施和信贷政策生效后，对总收入达到某一水平而未购买医疗保险的人将征课上限相当收入 2.5%的罚金。此外众议院法案还在疾病预防、提高医疗工作人员素质、避免医疗资源的浪费和滥用等方面做规定。 众议院医改法案计划未来 10 年支出8910 亿美元。为保证在“财政中性”前提下为医改筹措万亿美元巨资，法案提出多方面增收节支措施，包括对个人年收入超过 50 万美元
22、以上部分或家庭年收入超过 100 万美元以上部分按5.4%税率征税，更为合理地配置“医疗保险” （Medicare）支出结构，通过引入竞争降低医疗保险市场价格等等。根据美国预算办公室估计，到2019 年，该法案的实施将使得美国的财政赤字累计减少1090 亿美元。 6 月 9 日美国参议院健康委员会公布医改法案初稿并于 7 月 15 日通过。随后，参议院财政金融委员会 9 月 16 日提出医改草案并于 10 月 13 日通过。2009 年 12 月24 日，参议院投票通过了医疗改革法案。法案计划在未来十年内花费8710 亿美元改造医疗体系，为超过 94%的美国人提供医疗保险，从而基本实现人人有医
23、保目标。措施包括针对年收入低于一定门槛家庭由政府补贴保险联营公司提供低成本医保计划，扩大针对低收入居民的“医疗救助”（Medicaid）项目覆盖范围，优化“医疗保险”支出结构等等。法案提出一系列征收税费措施为医改方案提供融资，包括对年收入超过 20 万美元的个人和年收入超过 25 万的夫妇小幅提升“医疗保险中的住院保险” （Medicare Hospital Insurance）等。美国预算办公室预测，实施参议院医改方案将在未来十年使美国与医疗开支相关联邦赤字减少 1320 亿美元。 最后看能源气候战略调整。高度依赖石油特别是进口石油是美国经济结构特征之一，也是美国全球战略关键牵制因素之一。与
24、当代人类能源利用方式相联系，过去几十年国际社会对温室气体排放导致气候变暖问题关注度提升，美国对多边框架下治理气候变化传统采取质疑立场，在减排承诺上消极保守并极力捆绑中印等发展中国家，使美国与欧洲在这一领域国际影响力竞争方面处于不利地位。 奥巴马把新能源转型和应对气候变化问题结合起来，作为他竞选和施政的优先议题之一。2009 年 3 月 31 日美国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提交“美国清洁能源和安全法”草案，2009 年 6 月26 日众议院以 219 对 212 票通过了美国清洁能源与安全法案（ACESA） 。这部综合性能源立法被倡导者赋予多方面功能和意义：通过创造数百万的新的就业机会来推动美国经
25、济复苏和景气增长，通过减少对国外石油依存度来提升美国国家安全，通过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来减缓全球变暖。 法案计划通过多种途径实现上述目标。一是引入“总量限额加市场交易” （a market-based cap-and-trade system）机制，限制和减少温室气体如二氧化碳排放。法案要求2020 年限额总量比 2005 年排放量低 17%，2050 年比 2005 年低83%。二是鼓励促进利用新能源。要求将来电厂有一定比例发电量来自新能源与能源效率提升，这一比例到 2012 年要达到6%，2020 年达到 20%。还规定美国2020 年后将对来自温室气体排放未达标国家进口商品征收特别关税。三是
26、 2025 年以前在清洁能源和提高能效领域投资1900 亿美元。四是运用再分配手段调节新政带来的利益冲击。 作为法治国家，美国实施重大体制改革和政策调整，通常需要通过立法程序推动和实现。简单地说，可以把美国立法程序划分为立法前讨论造势、国会专门委员会提出草案和讨论通过、两院各自投票表决通过、两院法案版本合并后再分头表决通过、总统签署等几个阶段。表 1 概括截至2010 年初奥巴马政府三项改革整体推进情况。 表 1 奥巴马元年三项改革进展情况 2 月 17 日，10 月 13 日，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提 12 月 11 日，众 金 Geithner 公布出法案草案，12 月 10 日通过 Wal
27、l Street 议院全体通过了 Financial Reform and Consumer Protection Act。 Wall Street Reform 融 Stability Plan。 and Consumer 改 11 月 10日，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公布金 Protection Act。 革 6 月 17 日，融改革草案Restoring American Financial 财政部提交金 Stability Discussion Draft。 融监管白皮书。 6 月 9 日，参院卫生委员会公布 The 11 月 7 日，众 2008 年 10Affordable Health
28、Choices Act，7 月 15 日该议院通过 The 月，奥巴马提出委员会通过该法案草案。 Am尚尚 erica s 医 Plan for a Affordable Health H 待待疗 ealthy 6 月 19 日，众院三委员会提出 Health Choices Act。 改 America，意在实现全民医疗Care Reform Discussion Draft，7 月 17 日至 7 完完 月 31 日众议院三委员会先后通过法案草案。12 月 24 日，参革 议院通过 P 成成 atient 9 月 16 日，参院财政委员会公布 Protection and AmericaA
29、ffordable Care s Healthy Future Act of 2009，10 月 13 日该委员会通过该法案。Act。 能奥巴马竞 3 月 31 日，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公 6月 26 日，众选和就职演说布 American Clean Energy and Security Act 议院通过 American 源中，把新能源和 of 2009 Discussion Draft。 Clean Energy and 改气候政策作为 Security Act。 革优先发展领域 5 月 21 日该委员会通过 American Clean Energy and Security Ac
30、t。 立法前问题 两院委员会草拟提 两院全体 两院 总统 定义和阐述 出并讨论通过法案 投票表决 版 签 不难看出，改革议程在奥巴马新政开局之年确实占据较高施政优先度。志在必得的奥巴马和他的民主党同事们，似乎有意选择一种全面出击、先难后易方针，试图利用美国深陷危机特殊背景和奥巴马个人声望如日中天的难得时机，一鼓作气攻克三项改革立法难关。另外在操作策略层面上，民主党议会党团也表现出针对现实情况调整的灵活性和务实性特点。不过实际情况并不尽如人意。虽然三项改革立法取得不同程度进展，然而到 3 月中旬仍没有一项立法走完最终定案的全部程序。2010 年初麻省参议员缺位选举中，民主党在这个传统优胜选区意外
31、翻船，反对党候选人正是以高调反对医改相号召取胜，对奥巴马政府和民主党是一个警告。1 从继续推动完成改革立法程序直接目标来说，特别是就改革能否真正解决美国 1 本文定稿后美国医改取得进展。考虑按常规经过两院协商形成一个统一版本（conference bill)并就最终版本分别到两院投票面临困难，奥巴马政府和民主党启动特别“和解程序” （Reconciliation） 。据此众议院直接就参议院医疗改革法案进行投票，然后由众议院另外起草一份预算协调法案（Budget Reconciliation Bill） ，将其对参议院法案各种修改意见写进该议案，并分别提交参众两院投票表决。即使参议院未能通过“预
32、算协调”议案，被众议院通过的参议院法案也将在总统签署后成为法律。2010 年 3月 23 日众议院通过了参议院的医改法案，并于 3 月 25 日由奥巴马总统正式签署生效， “预算协调”法案随后也被通过并由总统签字立法。采用这一特殊程序使美国医疗改革法案勉强过关，然而民主党等于放弃其力争的“公共选择”条款，对于采取强硬立场民主党来说成功意义大打折扣。医疗改革在增加医保覆盖率方面会有显著成效，然而在节省成本方面将举步维艰，因而医改宣称要坚守的“财政中性”目标可能难以实现。另外共和党将以此为议题继续发难，一些州开始质疑新医疗法案关于强制投保要求是否“违宪” 。 经济发展深层矛盾这一根本目标而言，奥巴
33、马改革注定存在很大不确定性和风险。 二、美国经济急救生效 2007 年初开始引爆的次贷次债危机，快速演变为美国金融系统整体资产负债表危机，到2007 年底开始把美国实体经济拖入深度衰退。2010 年初数据显示，美国失业率仍处在两位数高位，银行信贷仍在萎缩，可见奥巴马新政元年结束时美国经济仍未摆脱衰退困扰。不过得益于美国政府空前力度刺激政策作用，外部受到以中国经济率先回升为代表的新兴经济和国际环境好转推动，美国经济 2009 年陆续出现一些止跌企稳和回升复苏表现。 图 2 泰德（TED）利差走势（1982M012010M01，%） 图2-1、泰德(TED) 利差走势 16（1982M01-201
34、0M01,%） 143 M treasury bills12 3 M LIBOR10TED Spread8 6 42 0 资料来源和说明：3 个月期限 LIBOR 来自英国银行协会（British Bankers Association） ，3 个月期限 Treasury bills 来自美国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 (Federal Reserve Bank of St. Louis)，TED 利差为两者之差。 一是金融危机恶化势头得到有效遏制。金融危机使美国独立投行灰飞烟灭，AIG 等金融巨头不得不借助国有企业“红帽子”求生，美国政府动用数以万亿资金救助。目前虽不能完全排除发生余震可能，不过一
35、年多来美国金融部门形势逐步趋于稳定，金融危机恶化势头确实得到遏制。具有金融系统心电图功能的利差数据有助于说明这一点。图 2 报告TED 利差在市场最恐慌的 2008 年 10 月曾达到 3.34%，超过 1987 年股市危机峰值 2.07%六成多。此后 TED 利差一路回落，到 2009 年底降到0.21%0.22%，2010 年 1 月降到0.19%。 公司利差与 TED 利差走势相似，Baa 公司债与长期国债利差 2008 年 12 月一度飙升到 6.01%，比该指标此前半个多世纪的历史纪录的 1982 年 11 月 3.75%高出六成，此后持续下降到 2010 年 1 月的 2.52%。
36、1 数据显示，Aaa 公司债利差也呈现类似走势。与历史正常水平 1 数据来源于美联储历史统计数据库（Federal Reserve Bank, Statistics Historical Data） 。有关数据更详细的信息可以参见卢锋、陈建奇等（2010）的讨论稿“复苏不易、景气难再奥巴马元年美国经济透1982M011984M011986M011988M011990M011992M011994M011996M011998M012000M012002M012004M012006M012008M012010M01比较，尽管 2009 年底公司债利差仍然较高，不过应能说明危机最严重阶段市场恐慌已得到
37、控制和缓解。 二是总需求止跌回升重新取得正增长。数据显示 1，金融危机将美国经济拖入深度衰退，2008 年 1 季度到 2009 年 2 季度6 个季度中，5 个季度美国 GDP 均环比下跌。2008 年 3季度到 2009 年 2 季度连续 4 个季度的环比 GDP 下跌是自1947 年以来最长一次，2009 年 1 季度-6.4%的环比下降是自 1982 年 3 季度以来最大季度跌幅。这些数据显示深度衰退性质。不过2009 年 2 季度美国经济降幅大比例收窄，3 季度总需求止跌回升，取得 2.2%正增长。据美国官方“先期预测” （advance estimate） ，2009 年 4 季度
38、增长率快速回升到 5.7%2。 三是从一般物价变动看，2008 年 11 月出现环比下跌 18.3%，宏观经济面临跌入资产泡沫破灭引发严重恶性通缩潜在风险。不过随着超强力度急救措施实施，美国环比 CPI 进入 2009 年止跌回升，全年 CPI处于温和正增长区间 3，说明美国经济得以较快摆脱出现严重通缩恶性循环局面的风险。 四是房价跌幅收窄。图 3 数据显示，20 世纪90 年代房价开始十多年持续上升并逐步形成泡沫，2005 年末泡沫破灭派生三四年间前所未有的房价下跌，构成过去半个世纪美国最严重房地产泡沫危机。2009 年底美国两种房价指数仍在负增长，说明房地产泡沫危机调整尚未完结。不过不同房
39、价指数跌势 2009 年上半年先后发生转变，如“FHAH房价”年初便止跌企稳并在波动中回升， “新房普查指数”和“SP/Case-Shiller 价格指数”2009 年 2 季度以来跌幅持续收窄，后者到 2010 年 1 月已转变为正增长。 图 3 美国房价走势（1990Q12009Q4，%，yoy） 图 2-2、美国房价走势 20(1990Q1-2009Q4，%，yoy)15 105 0 -5 新房普查价格指数-10FHAH 房价指数-15Case-Shiller 房价指数-20 视” ，网址：/ NewsID=11133. 1 数据来源于美国经济分析局(U.S. Bureau of Eco
40、nomic Analysis，BEA)，经季节调整。 2 美国经济分析局(U.S. 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BEA)于2010 年 2 月 26 日发布经济数据第二次修订结果，将美国 2009 年第 4 季度的 GDP 增长率由原来的 5.7%调为5.9%. 3 CPI 价格指数来自美国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Federal Reserve Bank of St. Louis)，在此基础上测算月度环比折年率。 199019911992199319941995199619971998199920002001200220032004200520062007200820
41、092010数据来源和说明：“U.S Census average sale price”数据来自 US Census Bureau， “FHFA housing Price index”数据来自 Federal housing financial agenc（y 以前是 office of Federal housing enterprise oversight，OFHEO） ， “SP/Case-shiller Housing Price Index”是由Karl Case 和 Robert Shiller 共同命名的房价指数，2002 年出售给标普公司。 五是作为宏观经济走势风向标的股票
42、市场快速回暖。金融危机爆发后股市急速下挫，纽约道琼斯股指从2007 年 10 月 13930 下跌到2009 年 2 月 7603，跌幅为 45%。NASDAQ 指数同期从 2661 下跌到 1377，跌幅为 48%。此后股指快速回升，道琼斯股指到2009 年 10 月再次越过万点，到2010 年 4 月 14 日为 11123 点。NASDAQ 指数2009 年 8 月重回 2000点，2010 年 4 月 14 日为 2505 点。1 六是从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 （purchasing managers index）2 数据看，2008 年夏季该指数下滑跌破 50 分界线，2008 年
43、 12 月最低下降到 32.9。然而该指数此后持续反弹，2 月 1 日美国供应管理协会（ISM）公布，1 月份美国制造业采购经理人（PMI）指数为 58.4，达到 5 年多来最好水平。3 不同指标对宏观经济整体变动在领先性和滞后性方面存在差异，相关经济指标的变化对经济走势的指向不可能完全一致。例如后面将讨论，失业率仍处于两位数历史高位，近来优质房贷违约率上升问题仍引发金融系统是否可能发生“余震”担忧 4，因而判断美国经济完全走出危机和实现稳定复苏可能仍有待时日。不过上述指标提示事实表明，所谓“百年不遇危机”暗含的金融大崩溃和经济大萧条的最坏情况并未发生，美国政府空前救助政策已经取得一些短期成效
44、，美国经济正在走出急救室并呈现某些复苏迹象。 三、美国经济四大难题 虽然美国经济或已走出急救室，然而能否根治痼疾并完全康复是另一回事。要实现稳健 1 道琼斯股指来自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 New York Stock Exchange,NYSE)，NASDAQ 指数来自雅虎财经（yahoo finance） 。 2 PMI 指数衡量制造业在生产、新订单、商品价格、存货、雇员、订单交货、出口订单和进口等八个范围的状况。通常以 50 为临界点，高于 50 被认为是制造业处于扩张状态，低于 50 则意味着制造业的萎缩，非常接近40 时，则有经济衰退的忧虑。 3 数据来源于美国供应管理协会（the In
45、stitute for Supply Management, ISM） 。 4 美国优级房贷的对象是家庭年收入在 4 万15 万美元的中产阶级家庭，危机导致中产阶级大量失业，收入减少甚至“绝收” ，房贷还款逾期乃至断供导致止赎的情况大量出现 (徐伟豪：“中产阶级大量失业 美优级房贷危机初现” ， 第一财经日报 ，2010 年 2 月 3 日。原文于 2010年 3 月 19 日下载自：/.yicai/news/2010/02/313362.html)。 复苏和再造景气目标，美国经济至少要破解四道难题。一是如何应对和治理一段时期以来面临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乏力问题，二是如何解决银行系统信贷负增长与
46、实体经济通货膨胀悄然回升之间矛盾，三是如何应对财政赤字占GDP 比率与失业率双双高居两位数的“两个 10%”困境，四是如何避免贸易赤字和外部失衡与经济回升同时复苏的挑战。研究探讨这些深层矛盾，是观察把握美国经济未来演变前景的关键所在。 （一）如何治理固定资产投资增长乏力问题 美国消费与投资失衡，本质是投资乏力。事实表明，在相对开放的经济全球化环境中，在世界技术产业前沿革命相对沉寂然而新兴经济体生产率革命快速推进阶段，给定国际工资、汇率和其他要素相对价格体系，美国企业难以在国内发现足够数量并与开放环境兼容的投资机会，是美国这样处于全球技术前沿国家面临的尖锐挑战。这时要勉强追求高增长，势必就要靠刺
47、激消费，导致消费过度增长。缺少足够投资，生产性资本存量增长乏力，必然影响长期增长可持续性。危机前一段时期美国经济增长结构，已突出表现出固定资产投资乏力问题，目前经济复苏仍面临这个挑战。 首先结合长期总需求增长结构数据，观察美国危机前一段时期面临投资增长乏力问题。图 4 报告美国过去 60 年长期平均以及不同阶段总需求增长构成，数据显示消费增长对整个时期总需求增长贡献率平均为 79.5%，投资增长对总需求增长的贡献率平均为 22%，20 世纪 90 年代投资贡献率高达 34%，也是当代美国经济综合表现最佳时期。然而进入新世纪后，美国总需求增长结构发生显著变化。20012009 年美国消费增长对总
48、需求增长贡献率为 112%，投资贡献率为-17%，说明美国经济在近十年时期投资总体呈现疲软衰减状态，经济增长从总需求角度看过度依赖消费推动。 图 4 美国总需求增长构成（19502009） 图 3-1、美国总需求增长构成（1950-2009）140 120 消费投资净出口 10080 60 4020 0 -20 数据来源和说明：基础数据是美国经济分析局(U.S. 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BEA)有关国民经济核算帐户统计数据, 消费、投资及净出口对 GDP增长贡献为所在时段各自对 GDP 增长贡献平均值。 2002-20072001-20091991-20001981-19901971-19801961-19701951-19601950-2009不过 20012009 年头尾经历两次衰退和危机，由于经济衰退时投资降幅较大，上述数据显示的消费过度和投资乏力程度可能包含某些夸大因素。不过即便掐头去尾剔除两次危机，仅仅观察 20022007 年景气增长时期，有关经验证据仍然显示美国投资相对不足的结构困难。图 4 数据显示，20022007 年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