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后现代境况下的德性伦理第 24 卷第 1 期2006 年 2 月黔东南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JournalofSoutheastGuizhouNationalTeachersCollege9VoI.24No.IFeb.2()o6后现代境况下的德性伦理祝平(苏州科技大学外语系.江苏苏州 215011)摘要】 在道德缺失的后现代境况下.麦金太尔提倡回归亚里士多德德性伦理是提升个体和整个社会道德水准的一种艰难而高尚的选择.德性伦理可以将个人和群体引向终极的善,但当下仍不能放松规范伦理的建设,因为规范伦理可以保证行为的正当性.关键词】后现代;麦金太尔;亚里士多德;德性;规范中图分类号B82文献标识码A
2、文章编号】10026991(2oo6ol 一 0oo903EthicsofVirtureinthePost.modemContextZHUPingcnguageDepartmentofSuZhouScienceAndTeehndogyUniversity,Suzhou,恤咿u215011.CMna)Abstract:MaclntyreSreturntoAristotleSethicalvituleisadifficultandnoblealternativeforelevatingtheindividualandsocialmoralitylevelinthepostmoderncontext
3、wheremoralnormsaleabsent.Ethicalviturecanundo-ubtodlyleadallindividualandthecommunitytotheultimategoodness,buttheconstructionofnormalmoralityarenottobeslackened,becausenolTrlScanguanraeethejustnessofactions.Keywords:postmodern;MacIntyle;Aristotle;virture;nol3tll一,引言自启蒙运动始,人类进入“现代 “社会.“启蒙“用理性取代了信仰,用批
4、判精神取代了迷信,打破了基督教神学的一统天下.从此,人自立为王,成了历史的主体.尼采的一声“上帝死了 “可谓喊出了现代主义的本质 .世俗政治权力的确立和合法性,现代民族国家的建立,市场经济的形成和工业化的过程,传统社会秩序的衰落和社会分化与分工以及宗教的式微与世俗文化的兴起,这些进程深刻地反映了现代社会的形成.当现代化发展到 2O 世纪 8O 年代时,世界范围的政治民主运动和经济全球化有力地改变了生活世界的面貌,政治价值和经济力量也日益侵人人类的日常生活.人类(尤其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进入了“后现代“ 时期.“后现代“的思想风格是“怀疑关于真理 ,理性,同一性和客观性的经熊概念.怀疑关于普遍进
5、步和解放的观念,怀疑单一体系,大叙事或者最终根据.“利奥塔在其着名的后现代状况中曾将“后现代主义 “定义为“对元叙事的不信任“ 他所谓的“ 元叙事“是指启蒙关于“永恒真理“ 和“人类解放“的故事 .他说:在当代社会和当代文化后工业社会和后现代文化中,知识合法性的问题是以不同的方式提出来的.巨大叙事已失去了它的可信性,不论它采用什么统一方式.也不论它是思辨的叙事还是解放的叙事 o214“从哲学上讲,后现代思想的熊型特征是小心避开绝对价值,坚实的认识论基础,总体政治眼光,关于历史的宏大理论和封闭的概念体系.它是怀疑论的,开放的,相对主义的和多元论的,赞美分裂而不是协调,破碎而不是整体,异质而不是单
6、一.它把自我看作是多面的,流动的,Il 缶时和没有任何实质性整一的.“总之,“ 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那么,在后现代社会大背景下的道德伦理走向何方?不同的伦理学家开出了不同的药方(如罗尔斯的正义论,哈贝马斯的交往理论),其中,值得注意的是阿拉斯代尔?麦金太尔(AlasdairMacIntyre)的新亚里士多德德性伦理 .在其代表作德性之后(AfterVirtue)中,他对现代西方社会道德生活现状作了深刻的否定性的批判,同时深入剖析收稿日期】20051015作者简介】祝平(1967 一),苏州科技大学外语系副教授,B 海师范大学比较曼学引界文学专业在读博士生.从事 20 世纪英美文毕文化
7、研究.l0 黔东南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2006 年 2 月了现代西方社会道德衰退的根源,主张对亚里士多德古典德性观念的回归.二,现代社会道德文化的困境麦金太尔在德性之后一书中用历史叙事的方式描述了启蒙主义的理性主义价值观的起源和嬗变,并揭示了启蒙运动的道德合理性论证的失败.但是,麦金太尔并不赞成弥漫于后现代主义思潮中的相对主义精神,他对启蒙谋划的失败的论证是从批判充斥在当代道德境遇中的相对主义着手的.麦金太尔指出,当代西方的道德文化是处在以情感主义为代表的道德文化环境中.而所谓情感主义的道德文化就是不承认道德价值的普遍合理性.它认为,“所有的道德判断,就其在本性上,它们是道德的或是评价性的而
8、言,都不过是爱好,态度或情感的表述.“情感主义论断的核心部分是:宣称客观的和非个人的道德标准存在的任何主张.都没有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正当合理的论证.因此,也没有这样一类标准自称合理的论证也许有,但真正合理论证不可能有,因为本来就没有.“b】2“麦金太尔将当代西方道德纷争和冲突的特征概括为:一是对立论据中的概念的不可公度性,因为每个前提都使用了与其他前提截然不同的标准或评价性概念:二是这些论争没有一个不是旨在做出一种非个人的合理论证,但实际上,当代道德分歧中的相互冲突的每个意志都是由它自己的某些武断选择所决定的;三是这些论争中相匹敌的论证采用的不同概念的不可通约的前提有一种历史起源意义上的广阔多样
9、性,还因为我们社会中没有任何既定的方式可以在这些主张之间进行抉择,道德论辩才必然无休无止.然而,麦金太尔并不认为目前的道德混乱和无序状态像情感主义所认为的是某种自古就一直存在的情形,而是以某种道德统和有序中演变过来的.因此要搞清道德冲突和论争的实质以对治当代的道德困境,就必须要回溯历史.在德性之后中,麦金太尔指出,现代西方社会的历史背景与亚里士多德时代相去甚远.在亚里土多德时代,德性处在社会生活的中心,而现代社会中德性已被边缘化了.众所周知,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是目的论的,他认为宇宙是一个自行发展的生物体,它包含着许多层次的目的,神是宇宙的最高目的.人和其他物种一样,有自己特殊的本质,这种本质决
10、定了他有一定的目的和目标,并向着这一目的前进,他认为,善是人生追求的目的,但他明确反对将善等同于金钱,荣誉或快乐,他称这种善为幸福.幸福是指“良好的生活和在良好生活中的良好行为的状态“fJl“,幸福是人合理地节制感性欲望,充分发挥自身的潜能从而使人格,理性不断完善的活动.所以他的幸福论又称为完善论.同时,在亚里士多德那里,“善又是这样一些品质,拥有它们就会使一个人获得幸福,缺少它们就会妨碍他达到这个目的.“3lls7 这里“ 善“叉成为达到幸福的手段,德与福是统一在一起的.人只有在追求自我完善的过程中才能造就公正,节制,勇敢,友爱等美德,也才能获得幸福中世纪基督教的原罪和救赎观念则认为人生是个
11、不断向上帝赎罪的过程,人“所追寻的目的.是那种只要能够达到,就能补偿他一生的全部过错的东西.“f3 与亚里士多德的德性论一样,中世纪的德性论仍然是目的论的,而且,这种目的论都带有鲜明的不断超越自身,向着某一个理想或神圣的目标迈进的特色.它们为传统德性提供了存在的合理性根据.而在现代西方社会,近代自我观念的出现破坏了亚里士多德的目的论和中世纪的有神论,使传统德性存在的合理性成了问题.而启蒙思想家们为道德寻求合理性的努力都走向了失败.同样,在理性中仍然找不到有力的根据来证明康德的“道德命令“ 比一些非道德观念更具有普遍性和一致性;基尔凯廓尔的独断原则本身就是无标准的,更难以说是合理的.麦金太尔指出
12、,他们的失败是由于缺乏类似于亚里士多德尼可马各伦理学的目的论体系.德性的概念也变成了边缘性的概念,德性也被边缘化了.三,复归亚里士多德德性伦理正是基于如上的分析,麦金太尔试图复归亚里士多德的德性传统,在纷繁多样的实践活动中凸现德性,在社会历史从过去现在未来的整体中凸现德性,从而重塑德性在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中心位置.亚里士多德主张“伦理德性是关于快乐和痛苦的德性.德性被过度和不及所破坏,而为中道保全.合乎中道的品质是值得称赞的“麦金太尔把他的德性概念界定为:“德性必定被理解为这样的品质:将不仅维持实践,使我们获得实践的内在利益,而且也将使我们能够克服我们所遭遇的伤害,危险,诱惑和涣散,从而在
13、对相关类型的善的追求中支配我们,并且还将把不断增长的自我认识和对善的认识充实我们 o)31251麦金太尔指出:“我的德性论是亚里士多德主义的._3l2“ 那么麦金太尔在哪些方面复归了亚里士多德的德性传统并因而成了新亚里士多德主义的代表呢?首先,二者都认定德性是一种实践的品质.他们都主张把德性贯彻到实践中去,并指出德性要在实践中才能获得.亚里士多德主张个体美好的德性要到实践活动中才能实现.最高善就是最完满的德性实现活动,而合乎德性的实现活动会带来自身内在的快乐和幸福.麦金太尔在亚里士多德的基础上明确指出,实践必须涉及到与他人合作的社会性活动,这样就把德性的个人实践领域扩大到整个社会的协作交往领域
14、,从而赋予德性的践行以更丰富的社会内涵.“其中的利益只能在隶属于一定实践范围内的我们与其他实践参加者的关系中才能有,没有这些德性,实践就不可能得到维持.“口其次,德性是寻求自我满足的品质.亚里士多德和麦金太尔都主张从德性实践活动的内部.而不是从德性实践活动衍生出的结果中去寻求心灵的满足,以德性作为目的的目的,而结果如权利,名声,金钱却是作为附属物.排除在人们的思想之外.亚里士多德说:“只有那些因自身而被选择,而永不为他物的目的才是最完满的.“ 亚里士多德把对最高善的追求作为终极目的,而在对善孜孜不倦地追求过程中,自身得到_幸福麦金太尔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把实践活动中得到的利益分为外在利益和内在利
15、益两种.内在利益是指主体通第 1 期祝平:后现代境况下的德性伦理过参加特定的实践活动并遵循相关的权威性标准所获得的经验和体验.外在利益则表现为通过这一活动所得到的物质利益,权力,地位等奖赏.而“德性是一种获得性人类品质,这种德性的拥有和践行,使我们能够获得实践的内在利益.缺乏这种德性,就无从获得这些利益 o0,3NI 因此,“ 对外在利益的追求变得压倒一切,德性的概念起初可能是其本性被改变,然后可能几近被抹杀 o“37.42 而内在利益的获得是通过实践活动本身获得的利益,如实现个人的进步,内心的充实,并且“它们的实现有益于参加实践的整个群体“.内在利益的获得是与德性相关的.第三,德性是一个整体
16、性善的综合.亚里士多德认为在他当时的社会共同体中有一个整体的,统一的善,即“最高的,目的之目的,就是那个人所共知的最高善.“L4 人的生活自身就是二个单一的和统一的,是具有等级秩序的各种善的和谐复合.每一特定的德性与之相比都是部分和不完全的,都必须放在社会统一体的善的角度来说明,同时分享这些善和共同追求这些善就为人类共同体提供了基础.麦金太尔所处的现代社会当然与亚里士多德所处的城邦社会相去甚远.因此,麦金太尔把德性的整体性设想为两个层面:一方面,指在现代自我被分割的状况下 ,个体在不同环境,不同领域所表现的德性的整体性,德性维持着个人整体性的善;另一方面发展了亚里士多德认为社会共同体(城邦社会
17、) 有着统一的德性概念,认为德性可以把整个从过去现在将来维系成一个整体,这样就把亚里士多德所指的单一,局部的城邦社会扩展到整个人类社会延续的历史,麦金太尔设想了整个人类社会靠德性,传统维系成了一个整体.“通过这个传统 ,实践以它现在的形式被传递给我们,我们个人自己的生活的历史在一般和特殊的意义上,也是包容于一些属于传统的更大更长的历史中“.但是,应该看到,现代社会迥异于亚里士多德时代的城邦社会,个人对利益的过度追求消解了社会共同性的利益,导致在一些道德领域尤其是公共领域道德的缺失和混乱.因此,强化个体德性是重建道德伦理的可行性选择.强化德性意味着道德人格的内化并实施道德判断,选择和道德行为.另
18、一方面要重建道德伦理还得强化社会群体的道德价值感.使个体与群体的道德判断相一致,使个体的内在利益和外在利益相统一.正当的外在利益是社会发展的驱动因素,内在利益是个人发展的精神力量.在社会发展和个人发展指向一致时,内在利益和外在利益是统一的,在终极意义上是指向人的全面发展的最高目标的.在当下社会,一方面要通过统一于“人生活的整体的善“ 的内在利益来限制外在利益的盲目扩张,另一方面应大力倡导社会大众的道德价值感.既要从社会层面上明确道德的不可或缺的社会价值,叉要从个体层面上倡导寻求德性带来的内在精神满足感,从对他人和社会的奉献中体验到内心充实,快乐,满足等人类特有的内在价值和“内在利益“.然而,在
19、当下社会,仅仅依赖德性伦理还是不够的.针对当下的道德混乱,在倡导德性伦理的同时,也应该加强规范伦理的建设.德性伦理要求人自觉提高品质修养,从而达到“善 “,而规范伦理可以规导人的行为 ,使其正当 .正当是对人的一种起码要求,而善则是一种较高的道德要求.当今社会是一个高度组织化,分工细密的社会,社会各部门间的依赖性增强,同时也依赖于各部门间的和谐沟通.为了达到此目的,各部门都制定详细的规则条例,以直接约束各个体的行为.社会为保证整体机制的正常运转,必然赋予规范伦理相当的重要性,同时因为规范伧理反映了进入公共领域的个体的最低道德要求,因而易于为人们接受,在现实中可行性较大.相比较而言,德性伦理是个
20、体和社会道德发展的终极目标,而规范伦理则是在后现代语境下实现德性伦理的可行性选择.参考文献:1伊格尔顿. 后现代主义的幻象M.华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2】威廉姆斯? 利奥塔M.姚大志,赵志雄,译.哈尔滨: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3】麦金太尔.德性之后M.龚群.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4亚里土多德.尼各马科伦理学M.苗力田,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责任编辑: 刘宗碧(上接第 6 页)便构成了一个世界,称为“可能界“.这个“可能界“ 是包括 “存在“与“非存在“同时在内的世界,所以金岳霖构造的世界大于现实世界.但在维特根斯坦看来,语言的界限构成了
21、世界的界限,语言说不出来的,必然在世界的界限之外,从这种观点出发.维特根斯坦所构造的世界则是只包括“存在“ 在内的世界 ,而“非存在“则被划定在世界的界限在外.第四,关于世界构造的本体论基础问题,是金岳霖逻辑哲学和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所共同关注的问题.金岳霖认为.能与式的相互综合构成了世界的万事万物,能与的综合也是“道“,“道“在本质上是最基本,最根本的. 它包括可世界的“存在“ 和“非存在“.而维特根斯坦世界的本体论的基础则是只在于世界的“存在“ 一边.发生的事情才是事实.而事实叉构成了整个世界,因此,维特根斯坦的本体论基础只在于世界的“存在“ 方面.由此可见.金岳霖的世界本体论基础比维特根斯
22、坦的世界本体论的基础,在内容上更宽泛,在程度上更抽象.在视野中更具备哲学意味.前人常说:学一种知识,懂一门科学,不仅在于列它们自身意义的解读,更在于对它们全面把握后能够动态的应用,通过与其他相关知识的比较,挖掘出不同与特色之处.只有灵活的学习,才能使一种知识,一门科学更具生命力.所以,我们认为,不断的对“逻辑大家“ 的思想进行比较 ,在学术研究及交流方面是有好处和重要意义的.参考文献:【1胡军 .分析哲学在中国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2金岳霖,论道 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3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M北_I;=:商务印书馆,1974.4赵敦华,现代西方哲学新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责任编辑: 刘宗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