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合作创新：理论和经验研究述评任重内容提要通过对合作创新的理论和案例进行全面梳理和述评.表明了这一广泛兴起的企业行为对于提升 RD 投入到社会最优水平的重要作用.同时阐述了政府在合作创新中应起的作用以及对推进我国科技创新的一些政策建议.关键词合作创新技术扩散研发纵向一体化中圈分类号?F061.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07)01006705一,引言在新增长理论中,技术创新能力的不同一直被用来解释世界各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巨大差异.因此促进知识积累,推动研究和开发能力的提升一直被认为是发展中国家摆脱贫困和发展经济的关键所在.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对于上到一国,下到一个地区,提升一个企业的
2、核心竞争力都是至关重要的.传统的观点把研究重点放到单个企业的创新活动上,认为创新活动就是企业投资发展新产品或者新工艺以增强其竞争力;同时通过许可证交易或者技术外溢也为其他企业创造收益.这种基于单个企业的创新理论由于很难解释在世界范围内企业和研究机构阃合作创新的广泛兴起,已经不适应于时代的发展.因此很有必要对合作创新这种新生的现象进行探讨和深入研究,并得出适当的政策建议应用于实践,促进本国,本地区的科技发展和生产力提高,实现产业升级和稳定持续的经济发展.合作创新主要兴起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由于在很多产业,单个企业都面临范围和强度越来越大的竞争以及高速的技术变迁,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不断加快,单个企
3、业的技术创新难度和投入越来越大,风险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企业倾向于采用合作创新(CooperativeRandD)方式进行技术创新活动.合作创新是指由两个以上的企业或者机构联合建立的一种致力于研究开发和技术创新活动的组织.它可以有多种形式:既可以由几家母企业和机构专门注册一个新的实体进行前沿科学技术的开发,也可以建立一个多成员的组织,由组织里的成员经过协商后,制定研究和发展计划.根据国际经验,合作创新一般有研究开发合同(RandDcontract),研究开发联盟(RandDconsortia)以及研究开发合资企业(ResearchjointVenture,RJV)等主要组织架构.
4、这种企业问的合作创新活动的优势在于:1.合作创新可以整合成员企业各自的研发特长,使成员交流一些不易转让的资源如核心技术人员,实验室等等.可以克服资本市场的不完善,集中各企业的资金形成规模优势,应对一些需要高投入门槛的研究开发项目;2.可以有效地消除机会主义和道德危害,对一些需要长期研究的项目保持持续性和稳定性.研发投入总是比研发结果更容易测量.在合作创新企业内部.创新成果由成员企业共享,只需要根据按成员 RD 投入的的比例把成果加以分配就行了.以下走:;.参 20cr7 年第 1 期面将要提到的着名合作创新组织 MCC 为例,内部RD 投入分为普通会费和参加某个特殊研发项目的费用两种.出资不同
5、,在组织内部的地位不同.对组织的影响力和享有的技术成果就不同;3.成员企业可以分担科研投入的不确定性带来的风险.而这种不确定性往往是单个企业无法承受的,并阻碍了企业的科技投入达到社会最优水平;4.在存在技术外溢的时候保持对成员企业创新的激励;5.消除不必要的重复投资对社会资源造成的浪费.6.可以消除信息不对称造成的技术转让困难.技术受让人需要信息来评估这项技术的价值,然而技术持有人很难在保证诀窍不外泄的前提下提供这样的信息.这样就无法使一项新技术对整个社会的正外部性效应达到最优.7.合作创新可以弱化拥有核心技术的企业在技术转让定价时所拥有的优势谈判地位,并有效的预防技术的创新服务于某个企业的市
6、场垄断.8.可以避免本国企业之间的过度研发竞争对社会资源的浪费(研发投入超越社会最优水平).同时也可以保证对外国企业进行技术转让时,本国企业可以协调一致,避免相互杀价.本国企业因而充分享受技术创新的超额利润.随着时间的推移,合作创新在国际范围内被越来越广泛地被各国企业所采用,并被视为迅速提高产业竞争力的主要手段.二,合作创新的理论研究Arrow(1962)和 Spence(1984)的研究表明:传统的创新激励措施,也就是强知识产权保护的社会成本很高.知识产权保护过强,虽然有效地消除了技术外溢对创新激励的弱化.但同时也阻碍了创新的有效传播.而创新的共享从整个社会福利的层面上看是应该鼓励的.虽然创
7、新的传播在强知识产权保护下仍然是可以进行的,但定价却不是最有效的,也就是这种价格由于技术持有企业的强势地位(由强知识产权保护所形成)超越了传播的边际成本.最终虽然总体的研发投入有可能提高,但这些研发投入所导致的生产力总体提高的水平反而下降了.而且也不利于其他企业对创新的进一步深化和拓展.Kaze(1986)发现当潜在创新者是市场竞争对手同时技术外溢效应很大时,合作创新有利于总体研发水平效率的提高.dAspcrmontJacquemin(1988)通过建立线性双头垄断竞争模型(AJ 模型)表明在产业技术外溢效应很高的情况下,合作创新行为有利于外溢效应的内部化从而保持对企业创新的激励,同时还能有效
8、地避免重复性创新行为对社会资源的浪费.并且如果允许这种合作行为由研发领域扩展到生产领域将使均衡研发水平达到最优(美国NCRPA案的理论基础).Ktffllierl 等(1992)比较了四种创新组织模式.Suzumura(1992) 分析了存在着多家企业的产业并通过引进次优福利函数检验了合作创新对社会收益的正效应.Ziss(1994)考虑了价格竞争和合谋的情况.PoyasoTheotoky(1995)研究了研发合作企业的最佳规模.PetitTolwinski(1999)则对 AJ 模型进行了非对称的动态化.Scott(1988)对合作创新进行了实证分析.Arrow.K.J.EconomicWel
9、fareandtheAlloP.ionofResourcesforInventionMJ.In:RichardR.Nelson.ed.eR 丑 teandDirectionofInventiveActivity:EconomicandSocialFactors(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62.Spree,A.M.CostRecuction,Cti0Il.andIndustryPeffonaneeJ.Eeonometrica,1984,(52):101121.Katz,M.L.AnAnalysisof 邮删 iveReearchandDevelopmentJ.Ran
10、dJournalofEconomics.1986,(17):527543.dAsprexaont,C.,Jacquemin,A.CoopveandNoncooperativeRDinDuopolywithSpilloversJ.AmericanEcenomieReview,1988,(78):1133 一 l137.Kamien,M.I.,Muller,E.,zang.I.mJointVonlunandRDCartelsJ.AnricanEconomicR,1992,(82):1293 一l3O6.Suzumura,K.c00p 咖 iveandnoncoopeativeRDinmoligop
11、olywithopilloversJ.AmericanEconomicReview,l992,(82):l3o7 一 l32o.(z)Ziss,S.strategicRDwithspillovers,collusionandwelfareJ.JournalofIndustrialeonomics,1994,(42):375393.PoyagoTheotoky.J.EqnilibiumandoptimalsizeofaReJointVentureinanoligopdywithspilloversJ.JournalofIndustrialEconomics,l995,(43):209226.Pe
12、tit,M.L.,Tolwimki,B.RDcoD 口 e|0IlDrcompetition?J.F_aropeEconomicReview,1999,(43):185208.DScott.J.T.Diversificationv8.CooperationinRDInvestmentJ.Ms,raSCalandDecisionEconomics,1988,(9):173186.合作创新:理论和经验研究述评三,合作创新的国际案例一般认为日本是最早推动企业间合作创新的国家.为促进日本的科技发展,赶超当时处于世界领先水平的美国,通产省(MinistryofInternationalTradeandI
13、ndustry,Mm)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鼓励企业之间的合作研发计划.最成功的案例就是 19751985 年推出的 VLSL(VeryLarseScaleIntegratedcircuit,大规模集成电路)计划.该计划的主要目的是迅速提升日本半导体产业的国际竞争力,有效地对抗美国 IBM 公司推出的第四代电脑的威胁.参加该计划的企业都是日本重要半导体制造厂商:三菱(Mitsubishi),NEC,东芝(Toshiba),日立(Hitachi)和富士通(Fujitsu).通产省下属的电子技术实验室(ETL)则做为官方机构代表向 VLSL 派出研究人员,提供技术支持.为使这种联合研发活动不受反托拉斯
14、法的限制,日本仿效英国模式,建立了自己的 ERA 系统(engineeringresearchassociation)做为联合研发的组织形式和向联合研发提供研发补贴的主要渠道.该计划十年间先后投入达到 5 亿9 千 1 百万美元,其中有 22%来自政府资金支持.由于组织严密,运转高效,这些资金得到了良好管理和运作,并都得到了偿还.同时也因为企业与企业之间,政府与政府之间类似的合作创新活动是长期和反复进行的,VLSL 内部有效地消除了成员企业“搭便车 “的行为 .TRA8 则作为研究开发联盟(RandDconsortia)由技术研究协会(TchnologyResearchAssociation,
15、TRA)倡导建立,包含了同一产业中几乎所有实力,又愿意参加联合研发的厂商.TRAs 重点在于高新技术领域里尖端科技的开发,由于其成员大多数由相关领域里的主要生产厂商构成,使得研发计划的制定非常具有针对性,知识向生产力的转化也相对容易,迅速.TRAs 也得到政府政策的支持.主要从两个渠道得到政府资金:直接的财政划拨和优惠贷款.通过这些合作创新活动,日本的很多产业迅速提升了国际竞争力,取得了产业的领导者地位.如半导体产业,在 70 年代后期,以市场份额衡量,美国还是当仁不让的霸主.到了 1986 年,日本就超越了美国成为第一,占有了接近 50%的市场份额.日本的成功案例极大地促进了其他国家的合作创
16、新活动的推广.1984 年,美国通过了国家合作研究法案(NCRA).该法案的主要内容是放松对合作创新的反托拉斯限制.只要该联合研发组织到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备案.说明其组织结构和研发的主要内容.1994 年美国政府又对其进行了修正并扩展到生产领域,通过了国家合作研究和生产法案(NCRf.A).该修正案的主要特点是允许这种战略联盟扩展到生产领域.只要该联盟也进行联合研发活动,同时在联盟外各成员企业仍然保持有独立的研发和生产活动.这一系列法案的主要起因是在半导体产业所遭遇的强大挑战极大地刺激了美国.不仅仅是在半导体产品市场失势,在对该产业科技发展至关重要的半导体生产设备市场上,美国厂商也是节
17、节败退,从 1979 年的 78%的市场份额缩水到 1990 年的 45%,同期日本厂商则占据了 48%,实现对美国的超越.为了对抗日本的 VLSL 计划并夺回失去的半导体市场,在政府政策的激励下,SEMATECH1987 年成立.其主要目标在于推动生产半导体生产技术的发展,为新技术的论证和深化提供渠道.SEMATECH 由 l4 家半导体产品生产厂商与国防部(DepartmentofDefense,D0D)共同组建,主要成员厂商的生产能力占到美国该产业的 75%以上.SEMATECH 也致力于与上游原料和设备厂商的联合(通过 Semi/Sematech 机构).IBM 和 ATT 虽未加入
18、SEMATECH,但也为其提供了技术设备和工艺支持.SEMATECH 主要的运营费用由成员共同出资.最初 700 人的职员里有 4OO 人是专职研究人员.这些研究人员基本来自各成员单位,大部分是借调到这里来工作 63o 个月.管理层全部来自美国生产厂商,原则上该联盟对非美国厂商是排他的.据统计,在最初的 1O 年内 SEMATECH 就投入了 17 亿美元.其中一半资金都由政府提供.MCC(MicaxlectronicsandComputerTechnologyCorporation)则是同期另一个着名的研发同盟.MCC 由美国 l8 家电脑厂商组成,建立于 1982 年,于 1983 年正式
19、开始运行.止私 I20o7xM致力于信息产业技术的开发.主要目的是为了对抗当时日本推出的第五代电脑计划,占据信息和人工智能产业的制高点.研究成果则由各成员单位专利使用三年.这些合作创新活动极大地发挥.r 美国强大的人力资源优势,终于在 9o 年代初期恢复了部分优势.以半导体产品市场为例,1992 年美日市场份额为 43%对 41%,半导体设备市场为 51%对 41%.通过对以上一些成功的合作创新案例进行分析,可以看出一些共同的特点:1.这些合作创新组织的成立都有外部的竞争压力因素,并有明确的发展目标.如 VISL 主要为对抗 IBM 公司,提升日本半导体产业的国际地位;SEMATECH 是在美
20、国半导体厂商失去优势地位以后建立的,其主要任务就是夺回失去的市场份额.MCC 则是针对日本推出的第五代电脑计划.2.从世界各国合作创新科技投人的来源看,无一例外地都强调了政府在其中的重要作用.除了直接和间接的资金以及政策支持以外,还体现在对合作创新组织的管理和控制上.对 VISL的成功,通产省在管理上也起了很大作用.通产省官员直接参与研发计划的制定,并通过下属的电子技术实验室派出技术人员直接参与项目.sI 舳日常事务也主要由通产省的工程师和高级官员进行管理.在 SEMATECH 中,美国国防部主要通过下属的 DARPA(DefenseAdvancedResearchProjects)发挥作用.
21、DARPA 一般不干涉SEMATECH 的日常具体运作.其主要功能在于为企业提供信息,把握并指导企业选择研究开发的方向.政府的直接参与不但保证了企业与政府之间的信息交流,而且也有效地了消除了机会主义行为,保证了联合研发组织的稳定性.任何成员企业考虑到今后与政府的合作以及得到政府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就不可能有“搭便车“ 的企图.这样就不会出现合作创新反而导致 RD 激励降低的反效果.3.合作创新并不限制成员企业的独立行为.VISL,SEMATECH 和 MCC 的成员企业在联盟外都有自己独立的研发和生产活动.和非成员企业也有大量的其他研发合作.4.合作创新的对象主要是不能直接商业化并用于市场竞争的
22、基础性知识和生产制造技术(Precompetitiveresearch).一方面这些知识技术由于不能马上给企业带来利润而创新激励最弱.另一方面进行这些研究可以避免成员企业担心自身核心技术外泄而影响到彼此之间的信息交流和合作.后一点在成员企业是下游市场上的直接竞争者时尤其重要.5.合作创新不允许形成技术垄断.成员企业对研发成果的专有只能持续不长的时间.如SEMATECH,成员只享有六到九个月的优先权.最终这些成果将向社会开放.既鼓励了创新,又促使创新对于整个社会的正外部性达到最优,传统的许可证制度对创新企业本身过度的激励容易演变为一种刚性的保护,并扩展到产品市场,造成该企业对技术创新和产品生产的垄断,没有了竞争和新进入者的挑战,反而造成研究开发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