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喜葵,我们都迟到了。记住喜葵紧紧拉着米落的手,走在操场后面绿油油的草地里,风吹起喜葵的长头发,空气里弥漫着盛夏花开的味道。米落觉得手心里全是汗,冷冰冰的,喜葵转过头,呼吸急促地小声说,米落,你看见他了吗?米落知道他是谁,当然知道,她们跟在他身后,已经绕了第 7 个圈。喜葵的眼泪就无声无息地下来了,你看见他身边的人了吗?他拉着她的手,是 吗?米落,我终究还是失去他了。米落用力擦干喜葵的眼泪,喜葵,这个世界,爱情终究是不可靠的。你越是在乎的东西,他越会趁你不备离开你,在你柔软的心里狠狠插上一根针,让你日日夜夜地痛,绵绵不绝。喜葵说,米落,你是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我们发誓,永远不背弃对方。 米落说
2、,好的,喜葵,我们,永远,不背弃彼此,除非死亡。 米落与明朗 米落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看着顾明朗,问,顾明朗,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顾明朗还是痞子样,叼着烟说,小妞,你说呢?米落说,青春过后,大抵就这样了吧。 顾明朗有不很英俊却生气勃勃的脸,浓密的刘海,嘴角边,有一块瘀伤,他拉着米落的手,说,小妞。我会对你负责。没有人要你,不是还有我吗? 米落看着他,他斜靠在小院破旧的那壁斑驳阳光的红色砖墙上,破旧的牛仔裤,暗灰色磨边的 T 恤,汲着一双人字拖,眼光流离,靠在墙上,或明或暗任阳光洒在他身上,明媚且阴霾,米落忽然有时光交错的感觉。她想起他爱的人,年轻的脸。阳光有旧旧的味道,象极了小时候,
3、在万里无云的艳阳天,穿过妈妈晒在院子里的棉被,清晰的,阳光的,混合着花坛里大朵大朵月季的香味,落在米落的眉上,眼里。心生欢喜。 她想起那年,她一个人走在回去路上,顾明朗骑单车,绕在他旁边,他说,小妞,我带你回家。她踮起脚,跳上他的车,风扑拉扑拉,吹起她的裙角,顾明朗骑得很快,他说,小妞,你要是怕就抱住我啊。米落大笑,顾明朗,好啊。她紧紧地拽住顾明朗的衣角,他唱歌, “我不能偷,也不能抢。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 ,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 .”后来,米落在一个 KTV 里听见有个男人在扯着嗓子唱这首歌,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见屏幕上那个清瘦的男人,颓废的,镇定的,朋友说,他叫何勇,后来得了神经病。
4、 不知道那样的何勇,还有没有人陪他看夕阳。 酒精花 喜葵和米落手牵手,喜葵穿宝蓝色的裙子,有长长的好看的头发,她们穿过学校的弄堂,听见风在空荡荡的大堂里面来回舞蹈,然后走上顶楼,顶楼的阶梯有 13 级,转过第十三阶,就看得见这个小城的全貌。喜葵顺手摘下一朵墙角红色的不知名的小花斜插在头发上,米落和她坐在顶楼的水泥地上,她说,看我们,隔世的妖娆啊。 我们会一直这么好下去,是吗?荏苒 不再见 6 年,我们还是一样,不联系 6 年,我们还是一样。荏苒的,只是时间。 单薄 顾明朗 25 岁的时候,学会调情。 他轻轻摸着米落的脖子,他说,我喜欢你这样的小妞,瘦瘦的,眉眼坚定,有凛冽的蝴蝶骨,一把就可以抱
5、在怀里.米落说,顾明朗,还有呢?他说,从我叫你小妞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你穿白色球鞋,翻过学校的围墙,和打架后的我逃跑,你坐在我的车后面,拽着我的衣角,说,顾明朗,飞起来。 米落说,顾明朗,是你自己说的,照顾我,对我好,你要记住。 再后来,米落吻了顾明朗,她发现,本来顾明朗是一直比她矮的,可是现在,她需要掂起脚尖,那个温暖的,有些仓促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她的心上。 葵姑娘 XX 年的 KTV 里人声鼎沸,米落抬头,忽然看见喜葵,她一下上前抱住她,喜葵,这些年,你还好吗? 月亮照亮葵姑娘的脸,她已酒微醺,斜靠在窗边,她笑道,米落,我们还是再见了。 喜葵讲别后经年的过往,她说,米落,我爱上一个
6、男人,所以现在回来了。 米落说,谁?我认识的吗? 喜葵拉过米落的手,你认识,他的名字叫顾明朗。 我有过他的孩子,米落,他说他从来都喜欢那样的女子,是一株色泽饱满的植物,开馥郁的花朵,从他看见我斜在髪间的红色花朵开始,他说,与此生,对我好,照顾我,绝不负我。米落说,喜葵,天大抵快亮了吧。 双生 顾明朗说,他喜欢瘦瘦的,单薄的,有凛冽蝴蝶骨的女子,独立,有个性,很闹腾,他叫她小妞。 顾明朗说,他喜欢笔墨清淡却色泽饱满的女子,她温顺,得体,有长长的头发,他叫她姑娘。 双生的东西,不必相似,大可相反。 葵姑娘,我们可以相信些什么? 如初见 米落离开的时候,看见一些话 其实,我们都无可奈何地等待我们生命
7、最疼痛残忍的变化,只是,有些人,破茧成了蝶,有些人,却只能做永不出头的蛹。 喜葵,再见。顾明朗,再见。回不了头的青春岁月,再见。后记:他们说,那个唱姑娘漂亮的何勇,退出了,得了精神病了,结婚了,生孩子了,精神病好了,复出了,要出来开演唱会了。 那个当初倔强的,纯白的,清瘦的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 大腹便便,抑或风度依然? 不过我们都知道,不会再回到从前。 喜葵。自他之后,我开始大篇幅地梦见你。翻信箱,反反复复,却在草稿箱里看见 XX 年写的字。喜葵。你离我是近了还是远了,现在,我流浪到和任何角落,仍然想得起你最初的模样。梦里面,我们拉着手,说,永不分开,我们以为,真的一生一世了。找出来。怀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