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俾路支斯坦萨达尔制度的历史背景南亚研究季刊?2005 年第 1 期?俾路支斯坦萨达尔制度的历史背景巴基斯坦 阿 b 杜拉? 江?贾玛尔迪尼陆水林译内容提要 本文对巴基斯坦评路支的萨达尔制度的历史背景进行了概述.关键词 俾路支斯坦 ;萨达尔制度 ;历史背景中图分类号K353,9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1004 1508(2005)01 一(107213萨达尔制度许多年来,俾路支斯坦实行的都是部落社会制度.当英国人来到这片土地上时,这一制度已经达到顶点,贾吉达尔制度(Jagilri)也早已开始.在部落时代里,那里的人们分成不同的群体,生活在一个特定的社会里.这一特定的社会非常简单.在部落社会里,以某
2、个名字相称的一个群体,依靠牧养牲畜来满足自已的生活需要.在这一制度下,基本生产方式是饲养牲畜.为饲养牲畜,各部落总是在寻找牧场.找到好的牧场后,部落的人们便依靠集体的力量将其占领,视其为部落的公共财产,并确定其疆界.这些广袤的牧场经常因灾荒而发生饲草短缺,从而严重威胁到牲畜的生命.在这种情况下,部落的人们便会面临经济危机.于是,人们不得不转向未曾受灾而能为牲畜提供饲料的牧场.这就会侵入某个其它部落的牧场.其它部落会将这种进入视为侵略,并奋起保卫自己的牧场.部落战争便由此开始.部落战争非常惨烈,俾路支古典诗歌反映了部落历史上许多这样的血腥悲剧.部落社会的原则研究社会历史的学者知道,部落制度已发展
3、成为一种特定的文明,思想方式和道德规范.部落社会的这一原则被称为部落传统.在部落社会里,传统便是判断善恶,是非的标准.在部落制度下,人们严格遵守这些传统.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有特定传统规定的行为准则.违反这些传统的人,是无法在部落制度下生活下去的.集体主义渗透到部落成员的生命中,每个人都要以集体利益为自己行为的指南,似乎其个性完全处于自己部落的社会制度之下.他为集体(部落) 而生,为集体的利益而死.从对部落的这一简单而牢固的集体社会的研究可知,其中并不存在社会阶级,牲畜和牧场为部落共同所有,个人所有的观念或者没有,或者非常模糊.部落全体成员的权利是平等的,任何人都不享有对他人的优先权.但是,为了
4、领导部落,需要有一个更聪明,更富有经验,严格遵守部落传统并为部落谋利益的人.这样的人在俾路支语中被称为“格玛希“(Kamash),在普什图语中被称为“玛夏尔“(Mashar)或“斯宾泽尔“(Spinzir,即白胡子长者).这一类部落首领大多阅历丰富 ,他们的意见在部落中很有份量,部落的人们会坚决照他们说的去做.慢慢地,人们开始正式选举这样的首领(格玛希或玛夏尔).比旁人更聪明,更勇敢,熟知部落传统并身体力行之人便被选中了,并被赋予了萨达尔(Sardr)的称号.?72?在部落战争中,对萨达尔的需求更为强烈.在部落战争中,萨达尔是部落的领袖和指挥者.尽管这样的领袖备受尊崇,但他和普通部落成员的权利
5、并无差别.要区分萨达尔的地位是很困难的.在俾路支语着名爱情故事哈尼和谢?穆里特(Hani ShayMurid)的一首诗里,清楚地阐明了当时部落萨达尔的社会地位.谢?穆里特在同着名俾路支萨达尔贾格尔林德(ChakkarRind)对抗时说了一句话,0 大意是:虽然贾格尔 ?汗是部落的萨达尔,他的社会或部落地位比我高一点,但那是微不足道的,除了这一点,他是林德俾路支人,我也是林德俾路支人,一样勇敢,忠诚.为部落利益献身的萨达尔会名垂后世,受到极大的尊崇.由于人们对优秀的部落萨达尔的热爱,萨达尔崇拜的传统在俾路支部落中得以传播,并成为俾路支社会的一部分.部落分支随着部落制度的进一步发展和部落人口的增加
6、,各部落便产生了许多分支.在俾路支部落中,部落分支被称作“塔格尔 “(Takkar).每个分支都有一个首领,称作“塔格里“(Takkari).一个部落有多少分支,便有多少个“ 塔格尔“.这些“ 塔格里“的总体地位,有如该部落的咨询委员会.慢慢地,部落发展得如此庞大,以至于无法召集部落全体成员就部落的某个问题征询意见,只能召集各分支即塔格尔的“塔格里“ 开会,了解他们的意见.部落的萨达尔便遵照多数部落代表的意见和决定行事.部落制度就这样不断向前发展.在部落制度发展的这个阶段,国家的经济形势开始发生变化.人口不断增长,对生活必需品的需求也随之增加,其结果,仅仅依靠牧养牲畜为生变得完全不可能了.于是
7、,农作开始了.当雨季洪水来临时,人们便筑坝引水,灌溉土地,然后进行耕种.但在部落生活中,农作也是以集体的形式开始的.因为,在当时的部落社会里,除集体劳动外,还没有其它任何劳动形式的概念.土地以牧场的形式属部落共有.现在,大家也一起进行耕作.庄稼成熟时,大家一起收割.然后互相平分.当部落发展为若干分支后,部落的土地便分给各分支耕种,各分支按其人口多寡分得土地.部落分支的人们一起耕作,一起收割.公有制下的部落土地在俾路支斯坦的普什图和俾路支部落里,凡是存在部落制度的地方,至今仍存在着这样的共同所有的土地,被称为“集体土地“ 或“夏米拉特“(Shamilat).这些土地归部落成员集体所有,其分配不是
8、永久性的,也不能出售.每过 lO 年,或按照部落的传统,对部落内男性成员进行统计(因为在那些部落里,妇女是没有所有权的,但马克兰的妇女享有所有权),八九岁的男孩便享有土地所有权.部落成员一起耕作,庄稼成熟后,在部落成员中平均分配.部落男性成员的这种权利,在他死后便被取消,而不能转移给他的继承人.在俾路支斯坦的查盖(Chagai)和哈兰(Xha)县,这样的土地至今犹存 ,在俾路支语中称作 JumeDagar,即集体的土地或农田.在俾路支斯坦的诸部落中 ,集体劳动的方式延续至今.在普什图语和俾路支语中,有些地方称“哈舍尔“(Hasha,-),而在马克兰则称“ 阿瓦吉克“(Awachuk).令人惊奇
9、的是 ,在乌兹别克斯坦,这种集体劳动也叫“ 哈舍尔“, 而边境省.也这样称呼 .有时,当部落的某个人或家庭有自己做不了的事情时,便将部落的其它成员叫来,利用集体的劳动完成这件事情.工作结束时或工作进行过程中,要请参加集体劳动的人吃饭,或以椰枣和茶款待.部落里的妇女,也可按照需要这样做.这一切是一个不存在阶级的社会的必然产物.部落社会的起源也表明当时不存在阶级.如同人类的日常生活,人类社会也总是在变化.一旦?73?部落制度进一步扩展,部落生活的需求进一步增长,这一制度便不可避免地发生变化.部落成员现在更倾向于农耕,而不是畜牧.羊群的数量不断减少,耕地面积不断扩大,游牧生活开始逐步转变为定居生活.
10、萨达尔定居人口的主人现在,人们不再使用羊毛编织的黑色帐篷(这在俾路支语中称 Gadan 而普什图语中称Kazdi),开始住在用泥和草建的房子里.在搭临时的草棚的地方,开始建起永久性的定居点.随着环境和 13 常生活中的这种变化,部落成员的思想和习惯也发生了变化.慢慢地,个人所有的观念开始产生,萨达尔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现在他不再是游牧部落的萨达尔,而成了定居人口的主人.他的权力不断扩大,并开始在部落中获取更多的特权.他的经济状况也远胜于部落其它成员.他以客舍的开支为由,开始向部落成员收税.税收的一部分被他用于款待部落的成员,以显示他的慷慨,但大部分落入了他自己的手里.他购买了良马,贵重的地毯,
11、以及最好的武器和衣服,建造了自己的庄园,成为部落所有公共财产的主人.为了这样做,他还在部落内找到了支持者.萨达尔所开始做的,部落各分支的首领也在较小的规模上予以效仿.萨达尔开始在“塔格里“ 的协助下欺压部落成员,以土地税(Mali 或 Maliya),“巴贾尔“(Bajjar)和各种其它名目收税.于是,部落生活里产生了阶级.现在,已产生了一个以剥削部落民众为目的的阶级.这一剥削阶级的利益和部落的公共利益是不同的,因此,萨达尔和穆塔巴尔(Motabar)便互相勾结 ,形成一个特殊阶级,开始将自己的部落地位和等级变成世袭的.萨达尔年老后,便在自己在世时将儿子确定为继承人.在部落生活中,这原本是一件
12、不可思议的事.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萨达尔已巩固了自己的经济与政治地位,要阻止这一不民主的行为决非易事.于是“塔格里 “和穆塔巴尔的继承人开始由他们的儿子来担任 .就这样,部落社会,特别是在俾路支人中,成了萨达尔制度的牺牲品.萨达尔的经济状况的改善这一阶级,一方面以牲畜和土地的形式获取了各种特权,发展了自己的经济实力,同时还挑动部落的人们互相争斗,削弱民众的力量,然后攫取部落的土地.这个剥削阶级占有了俾路支斯坦最好的用于生产的土地.现在,萨达尔们的儿子,孙子和重孙们开始认为自己比普通部落民众高出一等.他们的经济地位早已改善,现在则开始建立阶级优势.部落传统已经掌握在这个阶级手里,该阶级已无须对任何
13、人负责,可以为所欲为了.部落的吉尔加(Jirga)本是解决部落争端的民众机构,现在则已处在这个阶级的影响之下.吉尔加的成员来自于这一阶级,并按照自己阶级的利益判决争端.吉尔加成了他们手中的一件武器,用以粉碎部落民众的力量.在杀人案件中,如被杀者是萨达尔阶级的某个人,则其血金(Khunbaha) 的数额要比普通部落成员高出许多倍.萨达尔,萨达尔海尔(SardarKh1),米尔(Mir),格赫达(Kehda),莫格达姆(Mukk 一aam)和穆塔巴尔的阶级残酷地剥削部落人民,在土地的产出中,萨达尔及其家族要以税收的形式拿走五分之一,七分之一或十分之一.萨达尔或其家族的某个人,每年要对部落所有地区作
14、一次巡游,其目的便是收取“巴贾尔“ 税,向每户收取一头牲畜 ,或一定量的现金,或其它实物.无论有没有牲畜,现金或其它东西,哪怕是向别人借贷,也必须向萨达尔献上贡奉.就这样,萨达尔一次出巡所获,便可达数千(卢比),在有些部落里,则可达数十万之?74?多.获得巨大的财富后,他们便神气地返回家中.除萨达尔之外,他的亲戚之中的每个人都有权收取“巴贾尔 “(也称作 Mali 或 Maliya).除了每年的“巴贾尔“之外,萨达尔及其一伙,每年还有好几次以丧事,婚庆或其它借口,敛取“巴贾尔“. 愈是凶暴残忍的萨达尔,敛取的财富也愈多,其部落也愈贫困败落.就这样,至英国人到来之前,萨达尔已从普通的部落首领发展
15、为残暴的专制统治者,不再受到民众的爱戴,人民对他们怀着极大的恐惧.萨达尔制度的人民性早已荡然无存.萨达尔已成为世袭的职位,萨达尔之子成为萨达尔,这已成了理所当然的定规.其它人若想觊觎萨达尔之位,其结局便是死亡,无论他是萨达尔的兄弟还是叔叔.萨达尔成为英国人的工资领取者在英国人控制俾路支斯坦的土地之前很久,曾经有一个时期,有几个萨达尔的经济与政治地位获得了极大发展,他们将许多部落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并建立了一些小的部落政权.在这些部落政权中,最有组织性并最具影响力的政权建于卡拉特(Kalat),其首领称为“ 汗 “(Khan).众萨达尔的萨达尔汗( 特别是纳赛尔 ?汗一世NasirKhan
16、I)在伊朗,阿富汗和印度斯坦的多次着名的历史性战争中领导着麾下的各个部落,获得了战争才干,发展了军事力量,巩固了自己的政权.通过一系列胜利,他们还扩大了自己的地域.在卡拉特的部落政权的初期,在汗?阿卜杜拉? 汗领导下 ,萨拉万(Sarawan)和恰拉万(Jhalawan)的各部落曾同信德的卡洛腊 (Kalhora)政权 进行了数场血战.在这些战争中,上述的汗,几名萨达尔和一些部落成员命丧疆场.当卡洛腊人和卡拉特政权达成和解后,汗和参战的部落获得了广阔肥沃的卡奇(Kachchi) 地区,作为血金.此后,这一地区成了这些部落及其萨达尔们的贾吉尔(Jagir),由卡奇的当地居民耕作.慢慢地,萨达尔们
17、占有了最好的土地,扩大了自己的贾吉尔.在俾路支斯坦的这些地区在那里,在萨达尔制度的同时,贾吉达尔制度也开始产生人民开始遭受极其残酷的剥削.卡奇本地居民的自由被剥夺了.他们在卡奇的土地上终年辛劳,却不得不过着比奴隶还差的生活.在冬季,当上部山区刮起刺骨的寒风时,萨达尔便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奴隶来到卡奇碧绿的田野,肆意掠夺农民的劳动,只给他们留下很少的一点,让他们能够继续劳作,而萨达尔的财富得到了不断增长.贾吉达尔制度的建立卡奇的农民受到种种压迫,在无偿劳役(Begar)的名义下 ,他们 Et 夜劳作.大片土地上的全部收成都归萨达尔和贾吉达尔所有,而耕种土地的农民一无所获.萨达尔们所需的一切,如水,木
18、柴,马匹和牲畜的饲料,以及其它一切服务,都由农民们无偿提供.如果某个农民对这些压迫提出异议,他就会被推入萨达尔的监狱,关进名为“卡特“(Kath) 的由粗木头做成的囚笼.囚笼里有洞,农民的脚被卡入洞中锁住.被关押的农民甚至数星期得不到吃喝.萨达尔们还自设法庭,想如何判决就如何判决.他们判决被压迫的人们缴纳巨额罚金,抢走他们的妻子儿女.这样的事情成为残暴的萨达尔们的 Et 常功课.在卡奇建立的贾吉达尔制度,也影响到俾路支斯坦的其它地区.现在,萨达尔,贾吉达尔已变得如此残暴,以至他们在部落地区也开始这种残暴统治.他们一见到拥有好的灌溉和农业设施的土地,便将其据为己有.慢慢地,部落民众手里只剩下完全
19、依靠雨水耕作的土地.当俾路支斯坦发生粮荒的时候,成千上万的农民便失去了生计.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到?75?萨达尔们的早已大为扩展的土地上去当名为“巴兹格尔“(B.,ggtr) 和“德堪“(Dehkan)的农业工人,作为报酬,他们只得到总产出的很小一部分.其结果,在部落制度中,产生了一个在别人土地上工作的农民阶级.在民众之中,部落自由的精神已不复存在,人们普遍处于孤立无助的境地.尽管俾路支斯坦的人口在增长,但因为就业资源有限,当“巴兹格尔“ 和“德堪“的机会也只有少数幸运的人才能获得.由于连续的饥荒,牲畜的繁育停滞了.干旱使耕作无法进行.现在,人们只能束手待毙,或者永远离开这干旱的土地.起初,人们为生存而选择迁徙之路.因此,俾路支斯坦那些受到萨达尔制度压迫的无助的农民便告别了俾路支斯坦的美丽的河谷和高山,走向有着奔流的河流和绿色田野的信德.了解了迁徙的道路之后,每逢俾路支斯坦发生饥荒,便有以数十万计的人口选择这条道路:于是,俾路支斯坦的大部分人口不断移往信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