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观众，还是游客? 一个不容忽视的概念 张礼智 (西安半坡博物馆，陕西西安710038) 博物馆天地 b o130WU guantian di 摘要：一直以来，在博物馆理论与实践领域都自觉不自觉地将“观众”和“游客”混为一谈。这在 一定意义上阻碍了博物馆学的理论建设，也给博物馆实践带来某种困惑。本文主张严格区分两者概念。以 使博物馆学理论建立在更加科学的基础上，并借以正确指导博物馆实践。 关键词：博物馆观众游客概念 进入博物馆享受这一文化设施的个体和群体，究 竟应该称之为“观众”呢，还是称为“游客”?在很 多情况下，似乎没有必要非弄出个子丑寅卯的区别 来。起码在表面上看来，只要博物馆里人头攒动，
2、就 不是什么坏事，如此说来，提出这样的问题，多少有 点矫情。但是，往深里想想就会发现，区别这一概念 并非无关紧要。 一、混淆之弊 同行的交流中，经常谈到这样一个现象：很多人 对自己所处城市、城镇的博物馆视而不见，而对千里 之外的北京故宫、秦兵马俑却心向往之，必要寻找机 会一睹芳容。这令博物馆人困惑不已。经过长期观察 和思考，我终于明白，原来是我们有意无意之间混淆 了“观众”和“游客”这两个概念。这一不经意的忽 略，给博物馆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可小觑。第一，一些 博物馆的管理者被故宫和秦兵马俑的火爆场面所鼓 舞，头脑发热，以为任何一个博物馆都能达到这样的 目标；而那些门庭冷落的博物馆，特别是中小博物
3、 馆，因为永远无法企及这样的目标，反而变得心灰意 冷。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极端，从实践上看都是有害 无益的。第二，从理论上说，这样的混淆不利于博物 馆学学科体系的完善。概念是一切学科体系的基础， 没有科学、准确的概念，任何学科理论体系的建立和 完善都是不可想象的。 二、如何区分 现代汉语词典对“观众”和“游客”的定义 分别是“看表演和比赛的人”和“游览的人”，单 从语言的角度来看，这样的释义也算是比较准确的 了。但当我们在博物馆学意义上讨论这个问题时，这 样的解释实在不敷使用，必须进行进一步的界定。 就来源而言， “游客”的身份多属于外地人，实 现这一身份的地点是风景名胜等景点，需要“旅 行”，
4、是旅游学的概念； “观众”的身份多属于本地 人，实现这一身份的地点是博物馆，无需旅行，是博 物馆学应确立的概念。 就目的而言， “游客”的活动更多地体现为猎 奇、慕名和从众；而“观众”的活动则更多体现为对 文化的更深层次的体味、思考和追求。必须强调的 是，同属文化休闲，“游客”和“观众”并无高下之 分，而只有对文化休闲阶段需求的不同。 就频率而言，“游客”的频率可以很高，但反复 到一个地方的可能性却不大，这或可解释古已有之的 “到此一游”题壁习俗形成的原因；而“观众”则不 同，反复进入博物馆不但是可能的，也是这一机构的 特点。 经过以上简单梳理，我们是否可以得出这样的结 论：博物馆是为当地居民
5、服务的文化机构，其服务对 象是观众。对博物馆来说，观众是出发点，但不排斥 游客；游客多不是坏事，但观众少却不是好事，正确 的态度应该是努力服务“观众”，同时不拒绝“游 客”。一个公民一生中当多少此游客都没错，但不当 观众，就是博物馆的失败。 ! ! I87 三、区分的意义 那么，区分观众和游客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呢? 博物馆学科建设的需要。博物馆学理论建设没有 统一、明确的话语系统是不可思议的，而恰恰在这个 问题上，博物馆表现得惊人麻木。这个问题说来话长 了，1935年成立的中国博物馆协会曾经提出过讨论博 物馆学的专业术语，但由于战事骤起，博物馆实践不 断萎缩，理论建设也就没有了依托。那以后，这个
6、问 题就再没有认真提出过。现在，中国博物馆的发展， 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都远远超过了70多年前的水 平，在博物馆学理论建设方面如果继续忽视最基础的 部分概念的讨论，是不合时宜的。 博物馆实践的需要。清醒地认识到博物馆的服务 对象是观众，工作中就会自觉将观众对文化的内在需 求作为自觉的追求。常常听到业内(主要是中小博物 馆)羡慕那些旅游热线上观众如潮的博物馆，但是， 我想说的是，这种盲目羡慕实践上是有害的理论上是 错误的。说实践上是有害的，是因为这样思考问题， 会影响博物馆正确导向，轻则标新立异，严重的甚至 为吸引观众而不惜沉沦。不断见诸媒体的一些地方通 过“鬼子进村”、演绎西门庆的故事招揽游客
7、是就是 典型的反映。说理论上是错误的，是因为博物馆本身 是为社区居民服务的文化机构，它更关注社区居民的 文化需求，而不是哗众取宠，这种需求是内在的、健 康的、反复的、长期的，标新立异可能带来一时的感 官刺激，却无法真正满足居民的文化需求。 88l ! ! 清醒地认识到博物馆的服务对象是观众，就会经 常地反思自己的服务水平，就会不满足于用十几年一 成不变的陈列应付“到此一游”的游客，就会经常地 更新自己的相关文化产品，如此等等。 更为重要的是，在工作方式上，就会主动走进社 区，主动争取观众。2009年，国内美术馆的馆长会集 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探讨美术馆的现状和未来，美术 馆的“门可罗雀”和“寂寞
8、”是两个备受关注的主 题词。试想，当美术馆不能形成旅游热点，不能吸引 “游客”， 而又不能放下身段，走进社区，那么美 术馆被公众冷遇，不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四、培养“观众”，任重道远 在我国，公民自觉消费博物馆这种文化产品的意 识还很差，西方发达国家那样把上博物馆当作日常生 活必需内容的理想状态距离我们还很远。但这并不意 味着我们可以听之任之。更不可将这种状况归结为观 众素质低。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反求诸己。培养观众 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耐心、乃至恒心才会有所收 获。春种春收是不可能的，春种秋收才符合规律。季 节到了，果子自然就熟了。 实际上，观众自觉有一个过程，博物馆自觉也有 一个过程。但我们应该对结果抱坚定信心，既然博物 馆这一文化机构的产生具有必然眭，那么它的价值实 现也将是必然的，我们所能做和所应该做的只是推进 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