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腐 败 的 经 济 学 分 析盛 宇 明(澳 大 利 亚 Macquarie 大 学 )内 容 提 要 :目 前 反 腐 败 的 讨 论 主 要 集 中 在 改 善 政 治 体 制 、 提 高 道 德 水 平 、 完 善 干 部 选拔 、 教 育 和 监 督 制 度 以 及 打 击 惩 罚 力 度 等 非 经 济 因 素 方 面 。 本 文 试 图 对 腐 败 活 动 中 的 经济 因 素 进 行 分 析 ,揭 示 腐 败 参 与 人 的 经 济 行 为 规 律 。 本 文 的 分 析 发 现 ,与 发 达 的 市 场 经 济体 制 相 比 ,目 前 中 国 的 腐 败 泛 滥 问 题 主 要
2、 是 因 为 中 国 经 济 制 度 存 在 更 多 的 腐 败 供 给 源 和对 腐 败 更 强 的 需 求 。 本 文 的 结 论 是 :给 定 中 国 非 经 济 领 域 体 制 的 现 状 ,改 革 公 有 企 业 所 有制 和 降 低 政 府 干 预 程 度 可 以 大 幅 度 缩 小 腐 败 的 活 动 范 围 ,大 大 降 低 腐 败 的 供 给 ,有 力 地 扼制 腐 败 活 动 的 内 在 冲 动 ,是 遏 制 腐 败 事 半 功 倍 的 得 力 措 施 。 如 不 能 根 除 腐 败 赖 以 泛 滥 的经 济 根 源 ,反 腐 败 的 非 经 济 手 段 所 需 的 巨 大
3、 成 本 是 无 法 承 受 的 ,也 不 可 能 有 效 。关 键 词 :腐 败 需 求 供 给 公 有 制引 言腐 败 并 非 为 今 日 中 国 之 特 有 ,中 国 历 史 上 屡 见 不 鲜 ,世 界 各 国 也 都 时 有 所 闻 ,但 像 今 日 之 中 国这 样 ,腐 败 成 为 渗 透 到 经 济 的 每 个 角 落 、 广 泛 影 响 经 济 人 行 为 的 普 遍 现 象 却 是 罕 见 的 。 腐 败 发 展 到今 天 这 样 的 程 度 ,不 能 说 是 由 于 这 个 问 题 没 有 得 到 足 够 的 重 视 造 成 的 。 中 国 共 产 党 和 政 府 对 反
4、 腐败 何 止 是 三 令 五 申 ,甚 至 提 到 了 亡 党 亡 国 的 高 度 ,但 大 大 小 小 不 同 种 类 的 腐 败 现 象 却 愈 演 愈 烈 ,其活 动 领 域 也 呈 不 断 扩 大 之 势 。 目 前 反 腐 败 的 讨 论 主 要 集 中 在 改 善 政 治 体 制 、 提 高 道 德 水 平 、 完 善 干部 选 拔 、 教 育 和 监 督 制 度 以 及 打 击 惩 罚 力 度 等 非 经 济 方 面 。 笔 者 认 为 ,对 这 样 广 泛 存 在 的 现 象 仅 用个 人 道 德 修 养 不 够 、 觉 悟 不 高 为 由 已 不 足 以 解 释 其 原 因
5、 ,反 腐 败 只 简 单 地 诉 诸 于 道 德 的 谴 责 和 法 律的 制 裁 也 难 以 奏 效 。 现 在 的 腐 败 已 不 仅 仅 是 一 个 道 德 和 法 律 领 域 中 少 数 人 不 道 德 或 恶 意 违 规 的 个别 现 象 ,而 是 一 个 有 着 广 泛 的 经 济 根 源 和 深 刻 制 度 原 因 的 普 遍 的 客 观 存 在 。 本 文 试 图 对 腐 败 活 动中 的 经 济 因 素 进 行 分 析 ,揭 示 其 行 为 规 律 ,以 期 对 制 定 行 之 有 效 的 反 腐 败 的 方 法 和 措 施 有 所 启 示 。本 文 的 结 论 是 :在
6、给 定 中 国 现 行 政 治 体 制 、 干 部 道 德 水 平 、 干 部 选 拔 、 教 育 和 监 督 制 度 以 及 打 击 惩 罚力 度 下 ,降 低 政 府 干 预 程 度 和 改 革 公 有 企 业 所 有 制 可 以 大 大 降 低 腐 败 的 供 给 ,大 幅 度 缩 小 腐 败 的 活动 范 围 ,有 力 地 扼 制 腐 败 活 动 的 内 在 冲 动 ,是 遏 制 腐 败 事 半 功 倍 的 得 力 措 施 。 改 善 政 治 体 制 、 提 高道 德 水 平 、 完 善 干 部 选 拔 、 教 育 和 监 督 制 度 以 及 加 大 打 击 惩 罚 力 度 都 是 反
7、 腐 败 的 必 要 措 施 ,但 如 果不 能 扼 制 其 根 本 的 经 济 源 头 ,仅 靠 这 些 非 经 济 措 施 将 难 以 遏 制 腐 败 蔓 延 的 趋 势 。一 、 方 法 论 和 定 义首 先 ,有 必 要 对 本 文 的 方 法 论 作 一 点 说 明 。 “ 腐 败 ” 一 词 历 来 具 有 鲜 明 的 道 德 和 政 治 指 向 ,参 与腐 败 活 动 的 人 通 常 受 到 的 是 道 德 的 和 法 律 的 审 视 。 鉴 于 腐 败 活 动 已 不 仅 仅 是 个 别 或 极 少 数 道 德 特别 败 坏 者 的 异 常 行 为 ,本 文 试 图 撇 开 道
8、 德 和 政 治 的 尺 度 ,集 中 分 析 腐 败 活 动 的 经 济 内 涵 ,在 承 认 这种 广 泛 的 并 不 断 地 以 更 大 的 规 模 重 复 发 生 的 现 象 是 一 个 客 观 存 在 的 基 础 上 ,实 证 地 分 析 其 经 济 原因 、 规 律 及 影 响 。 当 然 ,引 致 腐 败 发 生 的 因 素 是 多 方 面 的 ,包 括 社 会 的 、 文 化 的 、 政 治 的 、 历 史 的 和 经25盛 宇 明 :腐 败 的 经 济 学 分 析济 的 诸 多 变 量 ,本 文 纯 经 济 学 方 法 的 分 析 并 不 是 要 否 定 各 种 非 经 济
9、变 量 的 影 响 ,而 是 要 考 察 在 给 定各 种 非 经 济 变 量 的 情 况 下 ,经 济 因 素 是 如 何 决 定 腐 败 行 为 的 。关 于 什 么 是 腐 败 ,这 似 乎 是 一 个 毫 无 歧 见 无 需 定 义 的 概 念 。 但 本 文 要 指 出 ,腐 败 这 一 概 念 在 不同 的 社 会 经 济 制 度 下 所 包 括 的 内 涵 并 非 完 全 一 致 。 在 私 有 制 为 基 础 的 社 会 (包 括 世 界 上 的 所 有 资本 主 义 国 家 ,当 然 也 包 括 实 行 公 有 制 以 前 的 中 国 和 其 它 社 会 主 义 国 家 )
10、里 ,腐 败 行 为 是 指 政 府 官 员违 规 地 利 用 公 众 赋 予 的 权 力 为 自 己 谋 福 利 的 活 动 。 但 在 今 天 的 中 国 ,人 们 常 说 的 腐 败 其 内 容 远 不止 于 此 。 公 有 制 企 业 的 代 理 人 ,即 企 业 的 管 理 者 违 规 利 用 职 权 谋 私 利 的 活 动 也 被 称 为 腐 败 行 为 ,如对 红 塔 集 团 的 褚 时 建 违 法 谋 私 利 行 为 的 定 性 ;而 在 西 方 国 家 ,企 业 代 理 人 的 违 法 谋 私 利 问 题 被 称 为道 德 风 险 ,并 不 属 于 腐 败 范 畴 。 这 是
11、 为 什 么 中 国 的 腐 败 现 象 要 比 西 方 国 家 要 广 泛 得 多 的 定 义 域 方面 的 原 因 。 在 中 国 ,公 有 企 业 代 理 人 的 道 德 风 险 问 题 被 定 性 为 腐 败 是 源 于 历 史 原 因 。 在 改 革 前的 计 划 经 济 体 制 下 ,公 有 企 业 的 代 理 人 都 是 政 府 任 命 的 官 员 ,即 使 在 改 革 20 多 年 后 的 今 天 ,实 行 政企 分 开 的 体 制 ,代 理 人 仍 然 具 有 相 当 程 度 的 官 员 性 质 ,因 此 ,其 违 法 谋 私 利 行 为 也 顺 延 地 被 称 为 腐败 。
12、 将 公 有 企 业 代 理 人 的 违 法 谋 私 利 行 为 称 为 腐 败 也 有 理 论 上 的 合 理 之 处 :因 为 公 有 企 业 的 性 质 ,其 代 理 人 被 赋 予 的 权 力 不 是 驾 驭 某 个 个 人 或 某 群 个 人 的 利 益 ,而 是 驾 驭 公 众 的 利 益 ,所 以 它 与 政 府权 力 有 着 相 同 的 公 众 性 ,代 理 人 违 法 谋 私 利 的 受 害 者 是 广 大 公 众 。基 于 以 上 原 因 ,本 文 以 下 对 中 国 的 腐 败 现 象 的 分 析 中 ,“ 腐 败 ” 一 词 的 定 义 如 下 :腐 败 是 经 济 人
13、不 合 制 度 规 则 利 用 公 众 赋 予 的 职 权 为 自 己 谋 利 益 的 活 动 。 有 两 点 需 要 说 明 :第 一 ,鉴 于 本 文 规 定 的考 察 范 围 和 性 质 ,本 定 义 下 的 分 析 将 是 纯 经 济 学 意 义 的 ,即 在 分 析 中 对 参 与 腐 败 活 动 的 人 一 概 视 为追 求 自 身 获 得 更 大 利 益 的 经 济 人 ,对 其 行 为 的 分 析 将 不 涉 及 任 何 价 值 或 道 德 判 断 。 第 二 ,这 个定 义 是 一 个 中 国 现 时 的 特 定 概 念 ,既 包 括 了 与 政 府 官 员 的 公 众 权
14、力 相 关 的 违 规 行 为 (简 称 为 “ 政 府权 腐 败 ” ) ,即 一 般 意 义 上 的 腐 败 ;也 包 括 了 与 被 赋 予 公 有 资 源 使 用 权 的 公 有 企 业 代 理 人 的 道 德 风 险相 关 的 违 规 行 为 (简 称 为 “ 代 理 权 腐 败 ” ) ,这 是 颇 具 中 国 目 前 特 点 的 腐 败 。 这 两 种 腐 败 行 为 的 表 现和 规 律 虽 然 也 有 部 分 相 同 或 交 叉 之 处 ,但 总 体 上 还 是 有 差 异 的 ,根 治 的 办 法 也 是 有 区 别 的 。 所 以 本文 将 分 别 加 以 讨 论 。 另
15、 外 ,这 两 种 性 质 的 腐 败 还 有 互 相 促 进 的 关 系 ,本 文 也 将 加 以 探 讨 。二 、 政 府 权 腐 败 之 分 析在 本 节 中 未 加 修 饰 的 “ 腐 败 ” 一 词 所 指 的 都 是 政 府 权 腐 败 。 政 府 权 腐 败 活 动 包 括 对 其 需 求 和 供给 两 方 及 其 互 动 行 为 ,它 的 存 在 是 因 为 它 对 其 需 求 者 具 有 效 用 、 为 其 供 给 者 带 来 收 益 。 因 此 ,使 政府 权 力 腐 败 的 可 能 性 成 为 广 泛 现 象 的 条 件 是 制 度 环 境 的 某 些 性 质 具 有 对
16、 腐 败 供 求 动 机 的 刺 激 。 一旦 制 度 环 境 使 得 腐 败 能 够 给 大 批 的 供 求 者 带 来 可 观 的 净 收 益 ,它 的 蔓 延 就 成 为 现 实 。 腐 败 为 其 需求 者 提 供 效 用 并 为 其 生 产 者 带 来 收 益 ,例 如 土 地 开 发 商 贿 赂 土 地 管 理 官 员 获 取 非 法 的 土 地 使 用 批件 ,行 贿 者 可 以 享 受 稀 有 土 地 资 源 使 用 带 来 的 利 益 ,受 贿 者 则 得 到 贿 金 。 这 些 活 动 对 生 产 者 而 言 ,需 要 成 本 ,对 需 求 者 而 言 ,则 必 须 支 付
17、 价 格 。 从 经 济 角 度 看 ,腐 败 活 动 的 规 模 就 取 决 于 决 定 供 求 关系 的 各 种 变 量 。 下 面 我 们 依 次 分 析 影 响 需 求 和 供 给 的 变 量 。11 对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需 求西 方 经 济 学 中 的 寻 租 理 论 研 究 了 对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需 求 。 根 据 寻 租 理 论 ,追 求 利 润 最 大 化 的 商352000 年 第 5 期 这 当 然 并 不 意 味 着 参 与 腐 败 的 人 不 应 受 到 道 德 审 视 ,只 是 本 文 的 着 重 点 不 在 这 里 罢 了 。经 济 学 中 关 于
18、 经 济 人 追 求 自 身 利 益 最 大 化 的 假 定 一 直 是 一 个 有 争 议 的 问 题 ,但 将 追 求 自 身 更 大 利 益 的 假 定 用 于 参 与 腐败 活 动 的 经 济 人 ,估 计 引 起 争 论 的 可 能 性 要 小 得 多 。虽 然 难 以 找 到 统 计 数 据 加 以 证 实 ,但 可 以 肯 定 地 说 ,这 类 腐 败 占 了 相 当 大 的 比 重 。人 愿 意 投 入 资 源 获 得 政 府 创 造 或 保 护 的 垄 断 。 当 这 种 投 入 采 取 了 不 合 法 的 形 式 或 到 了 不 合 法 的 程度 时 ,寻 租 行 为 就
19、是 行 贿 ,就 形 成 了 对 腐 败 的 需 求 。 西 方 寻 租 理 论 讨 论 的 主 要 是 与 产 品 垄 断 相 关 的腐 败 ,而 目 前 中 国 出 现 的 对 腐 败 的 需 求 其 范 围 要 广 泛 得 多 ,这 主 要 是 因 为 政 府 管 理 权 在 中 国 经 济 生活 中 更 为 广 泛 。不 管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具 体 内 容 是 买 卖 批 件 还 是 送 吃 回 扣 ,寻 租 者 的 行 为 规 律 是 一 致 的 ,它 取 决 于寻 租 者 对 腐 败 结 果 的 预 期 效 用 与 预 期 要 支 付 的 价 格 (预 期 价 格 )之 间
20、 的 关 系 。 腐 败 对 寻 租 者 的 效 用主 要 表 现 为 经 济 利 益 ,预 期 效 用 (u) = 获 得 寻 租 所 带 来 的 利 益 (1 - )其 中 : 为 行 贿 被 发 现 的 预 期 概 率 。预 期 价 格 ( P) = 费 用 ( F) + 惩 罚 (CF) 其 中 :费 用 = 行 贿 活 动 所 产 生 的 各 种 支 出 ,主 要 有 贿 金 和 活 动 费 用惩 罚 = 罚 款 + (处 分 、 判 刑 的 量 ( “d) 力 度 系 数 (Ld)这 里 需 要 解 释 一 下 力 度 系 数 。 处 分 、 判 刑 等 惩 罚 手 段 给 寻 租
21、 者 带 来 损 失 是 多 方 面 的 ,不 仅 是 经济 上 的 ,还 有 精 神 、 政 治 、 社 会 地 位 等 方 面 的 损 失 ,这 些 方 面 还 互 相 联 系 互 相 影 响 。 要 将 这 些 影 响 精确 地 量 化 进 而 精 确 地 分 析 它 们 对 寻 租 者 的 决 策 的 影 响 是 很 难 的 。 为 了 使 分 析 简 单 化 ,以 便 集 中 分析 腐 败 的 经 济 和 制 度 层 面 ,这 里 引 进 力 度 系 数 的 概 念 。 这 个 概 念 是 建 立 在 以 下 分 析 之 上 的 。 虽 然精 神 、 政 治 、 社 会 地 位 等
22、方 面 的 损 失 对 寻 租 者 决 策 的 影 响 是 难 以 精 确 度 量 的 ,但 即 使 如 此 ,每 个 能 对自 己 行 为 负 责 的 寻 租 者 在 决 定 参 与 腐 败 活 动 时 还 是 会 对 其 行 为 的 得 失 有 一 个 值 与 不 值 的 权 衡 和 掂量 的 ,通 常 是 一 个 犹 豫 的 过 程 。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所 作 的 掂 量 可 能 是 明 确 的 ,也 可 能 是 无 意 识 的 ;可 能是 聪 明 的 ,也 可 能 是 愚 蠢 的 ;可 能 是 很 精 确 的 ,但 更 可 能 是 模 模 糊 糊 的 。 这 种 掂 量 的 结
23、 果 因 人 而 异 ,取 决 于 各 人 性 格 、 道 德 水 平 、 智 力 等 内 在 的 特 点 。 给 定 一 个 人 在 一 个 给 定 时 点 上 (或 一 个 较 短 的 时期 内 )的 这 些 内 在 特 点 ,在 其 它 条 件 不 变 的 情 况 下 ,该 人 对 同 一 行 为 得 失 的 模 模 糊 糊 的 掂 量 大 约 为一 个 模 模 糊 糊 的 定 量 。 上 面 式 中 的 力 度 系 数 即 定 义 为 个 人 对 各 种 处 分 和 判 刑 给 自 己 带 来 的 利 益 损失 的 判 断 。 在 一 个 给 定 的 时 点 上 ,在 其 它 条 件
24、不 变 的 情 况 下 ,对 一 个 给 定 的 处 分 或 判 刑 ,对 当 事 人而 言 ,该 系 数 应 该 是 一 个 模 糊 的 定 量 。因 此 ,根 据 上 式 ,寻 租 者 的 预 期 价 格 取 决 于 费 用 、 罚 款 、 处 分 和 判 刑 的 量 以 及 预 期 腐 败 被 揭 露 的概 率 ( ) 。 这 些 变 量 的 值 越 高 ,预 期 价 格 越 高 。 其 中 预 期 概 率 的 高 低 又 取 决 于 监 督 制 度 的 完 善 程度 ,制 度 越 完 善 , 越 高 。预 期 净 效 用 是 预 期 效 用 和 预 期 价 格 之 差 :预 期 净 效
25、 用 ( Y) = 预 期 效 用 - 预 期 价 格 = u - P对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需 求 (D)是 预 期 净 效 用 和 其 它 非 经 济 影 响 变 量 的 函 数 。 以 代 表 其 它 非 经 济 影 响变 量 ,我 们 有D = f Y , = fu - P , (1)在 给 定 的 条 件 下 ,预 期 净 效 用 越 大 ,对 腐 败 的 需 求 就 越 大 。 给 定 预 期 价 格 ,预 期 效 用 越 高 ,需 求就 越 大 。 给 定 其 它 变 量 ,预 期 价 格 越 低 ,需 求 就 越 大 。 下 图 中 需 求 曲 线 D 反 映 了 需 求
26、与 预 期 价 格之 间 的 负 相 关 关 系 :在 预 期 效 用 和 预 期 价 格 方 面 ,现 阶 段 中 国 寻 租 者 有 两 个 特 点 ,对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供 求 有 着 极 大 的刺 激 作 用 ,值 得 特 别 指 出 :(1)寻 租 活 动 的 效 用 和 费 用 承 受 体 的 不 对 称 性相 当 比 例 寻 租 者 的 寻 租 活 动 无 私 人 费 用 ,却 有 私 人 预 期 效 用 。 这 部 分 寻 租 者 是 对 公 有 经 济 资源 拥 有 支 配 权 的 人 ,主 要 是 国 有 企 业 的 管 理 者 。 对 他 们 而 言 ,寻 租 活
27、 动 的 费 用 并 不 出 自 自 己 个 人 腰45盛 宇 明 :腐 败 的 经 济 学 分 析图 1包 ,所 获 效 用 却 可 以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归 个 人 享 用 :或 直接 占 有 寻 租 所 得 的 物 质 利 益 ,或 间 接 地 提 高 晋 升 和 提拔 的 机 会 和 可 能 性 ,或 取 得 某 种 个 人 福 利 关 系 的 交换 。 更 有 甚 者 ,由 于 这 部 分 人 的 寻 租 活 动 通 常 不 被 看作 是 为 个 人 利 益 的 ,他 们 所 面 临 受 惩 罚 的 危 险 也 要 小得 多 ,即 使 被 罚 ,损 失 也 不 是 完 全 以
28、个 人 利 益 承 担 。这 就 造 成 了 寻 租 活 动 效 用 受 体 和 费 用 受 体 的 不 对 称性 。 由 于 这 种 不 对 称 性 ,这 部 分 寻 租 者 个 人 的 预 期 价格 ( Pp)低 于 P ,预 期 净 效 用 变 为 :预 期 净 效 用 ( Y1 ) = 预 期 效 用 - 私 人 预 期 价 格( Pp)上 述 需 求 函 数 D1 演 变 为 :D1 = f Y1 , = fu - Pp , (2)在 公 有 企 业 产 权 的 真 实 所 有 者 缺 位 的 情 况 下 ,其 管 理 者 寻 租 行 为 的 私 人 预 期 成 本 要 大 大 低
29、于私 人 企 业 寻 租 活 动 所 需 付 出 的 价 格 。 因 此 如 果 其 它 条 件 相 同 , Y1 会 大 大 高 于 Y ,D1 也 就 会 会 大 大高 于 D。 图 1 中 需 求 曲 线 从 D 向 右 平 移 至 D1 就 是 这 一 变 化 的 结 果 。 假 定 腐 败 的 供 给 曲 线 为 S ,在其 它 条 件 不 变 的 情 况 下 ,由 于 上 述 不 对 称 性 引 起 的 预 期 价 格 的 降 低 会 使 腐 败 活 动 量 由 Q 增 长 至Q1 ,P1 与 P 之 间 的 价 格 差 将 由 公 有 资 源 支 付 。(2)相 当 比 例 的
30、寻 租 者 是 腐 败 利 益 的 兼 享 者他 们 不 仅 享 受 到 寻 租 活 动 的 效 用 ,同 时 分 享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利 益 。 例 如 用 公 款 招 待 并 陪 同 政 府主 管 ,在 得 到 批 条 子 好 处 的 同 时 自 己 也 享 受 了 吃 喝 玩 乐 。 这 种 寻 租 者 不 仅 私 人 不 会 支 付 寻 租 费 用 ,而 且 预 期 效 用 还 不 仅 限 于 腐 败 结 果 所 赋 予 他 们 的 效 用 。 因 此 ,上 述 预 期 效 用 u 得 到 升 值 变 为 u+ ,上 述 需 求 函 数 上 升 为 :D2 = f Y1 , =
31、 fu + - Pp , u +大 于 u ,引 起 了 需 求 曲 线 向 右 方 进 一 步 平 移 至 D2 ,在 给 定 供 给 曲 线 S 和 其 它 条 件 下 ,腐 败 活动 量 升 至 Q2 ,因 为 兼 享 带 来 的 效 用 提 高 弥 补 了 价 格 从 P1 至 P2 的 上 升 。 在 目 前 中 国 经 济 中 ,大 量的 寻 租 者 是 腐 败 利 益 的 兼 享 者 。基 于 上 述 两 方 面 的 原 因 ,中 国 目 前 对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需 求 由 于 其 极 低 的 价 格 和 较 高 的 效 用 而 显得 特 别 旺 盛 。 这 是 为 什
32、么 公 款 吃 喝 玩 乐 这 类 腐 败 行 为 屡 禁 不 止 ,愈 演 愈 烈 的 根 本 原 因 之 一 。 相 比之 下 ,私 营 业 主 则 因 私 人 成 本 的 节 制 而 对 此 种 活 动 少 有 热 情 。简 言 之 ,在 公 有 企 业 真 实 所 有 者 缺 位 的 情 况 下 ,其 代 理 人 的 寻 租 活 动 具 有 软 预 算 特 点 ,即 寻 租人 并 不 十 分 注 意 P 的 大 小 。 因 此 ,中 国 的 很 多 寻 租 者 不 像 资 本 主 义 国 家 的 大 多 数 寻 租 者 会 在 预 算线 的 约 束 下 将 寻 租 活 动 控 制 在
33、一 个 最 佳 水 平 上 ,而 是 潜 在 地 具 有 寻 租 的 无 限 冲 动 ,后 果 是 寻 租 活 动的 膨 胀 ,图 1 中 腐 败 活 动 量 从 Q 到 Q2 的 增 长 就 是 这 种 冲 动 的 结 果 。21 政 府 权 腐 败 的 供 给有 一 句 名 言 :“ 权 力 产 生 腐 败 ,绝 对 权 力 产 生 绝 对 腐 败 ” ,政 府 权 腐 败 就 产 生 于 政 府 权 力 。 政 府权 腐 败 的 供 给 来 自 于 某 些 掌 握 政 府 管 理 权 的 官 员 违 法 谋 私 利 的 活 动 ,这 些 活 动 取 决 于 腐 败 供 给 的预 期 收
34、益 和 预 期 成 本 。 腐 败 的 预 期 收 益 为 :预 期 收 益 ( E) = 腐 败 所 得 (R) (1 - )其 中 :腐 败 所 得 为 腐 败 活 动 得 到 的 各 种 好 处 ,包 括 贿 金 、 物 品 和 关 系 资 本 的 积 累 ,等 等 。腐 败 供 给 者 的 预 期 成 本 :552000 年 第 5 期预 期 成 本 (C) = 惩 罚 预 期 腐 败 被 揭 露 的 概 率 ( )惩 罚 大 致 包 括 降 级 、 免 职 、 判 刑 直 至 死 刑 等 所 代 表 的 经 济 和 非 经 济 的 损 失 。 为 使 分 析 集 中 于 经济 层 面
35、 并 简 单 化 ,假 定 (1)政 治 损 失 和 精 神 损 失 等 非 经 济 损 失 ( “s) 可 以 通 过 类 似 上 文 中 提 到 的 力度 系 数 这 样 一 个 抽 象 系 数 (Ls)加 以 经 济 化 的 权 衡 计 量 ,并 且 这 一 系 数 对 一 个 给 定 的 人 而 言 ,在 一 定时 点 上 (或 短 期 内 )是 一 个 定 量 ; (2)假 定 经 济 损 失 即 年 合 法 收 入 ,包 括 货 币 的 、 实 物 的 、 隐 性 的 等 各种 合 法 收 入 ( I)与 剩 余 工 作 年 数 (N)的 积 ,则C = I N + “s Qs其
36、中 : = 法 律 惩 罚 力 度显 然 ,C 越 小 ,腐 败 的 动 力 越 大 。 更 进 一 步 讲 , I 越 高 ,C 越 高 ,腐 败 的 动 力 越 小 ,此 即 高 薪 养 廉的 理 论 基 础 ;N 越 低 ,C 越 低 ,腐 败 的 动 力 越 大 ,此 即 所 谓 “ 59 岁 现 象 ” (如 贵 州 省 工 商 银 行 行 长 刘 宜清 在 60 岁 退 体 前 受 贿 40 多 万 ,受 到 法 律 的 制 裁 ) 的 一 个 深 层 经 济 原 因 ; 和 越 高 ,C 越 高 ,腐败 的 动 力 就 越 小 ,这 是 严 厉 制 裁 的 威 力 。 和 取 决
37、 于 制 度 的 制 约 和 监 督 机 制 的 完 善 和 有 效 性 。由 E 和 C ,可 以 算 出 腐 败 的 预 期 净 收 益预 期 净 收 益 (Rn) = R (1 - ) - Ys N + “+ Qs图 2Rn 可 以 作 为 计 量 腐 败 的 诱 惑 力 的 指 标 。 显 然 ,在 其 它 条 件 给 定 的 情 况 下 ,供 给 方 对 腐 败 的 预 期 收 益(即 预 期 价 格 ) 越 高 ,Rn 越 大 ,供 给 量 越 大 ,因 此 供 给曲 线 如 图 2 中 S 曲 线 所 示 为 上 升 曲 线 。 政 府 权 腐 败产 生 于 政 府 权 力 ,特
38、 别 是 对 经 济 生 活 的 干 预 权 。 在 发达 的 市 场 经 济 体 制 下 ,政 府 对 经 济 活 动 干 预 的 程 度 和管 理 的 范 围 比 较 有 限 ,相 比 之 下 ,中 国 由 于 几 十 年 计划 体 制 的 惯 性 和 影 响 ,政 府 对 经 济 生 活 的 干 预 权 和 管理 权 是 广 泛 深 入 的 。 因 此 在 目 前 转 型 中 的 中 国 ,产 生腐 败 的 权 力 资 源 比 西 方 国 家 丰 富 得 多 。 假 定 图 2 中S 曲 线 表 示 的 是 中 国 在 完 善 市 场 机 制 下 的 腐 败 供 给 曲 线 ,中 国 现
39、 时 的 计 划 体 制 惯 性 使 它 将 向 右 平移 至 Sz。 这 样 ,在 给 定 需 求 (D)和 其 它 条 件 下 ,腐 败 活 动 量 将 从 Q 增 至 Qz。三 、 代 理 权 腐 败 之 分 析政 府 权 腐 败 主 要 表 现 为 受 贿 ,明 显 的 是 以 权 力 换 取 钱 和 物 等 ,还 有 隐 性 的 ,包 括 换 取 不 合 法 的关 系 福 利 ,如 不 合 法 的 晋 升 和 家 人 的 工 作 机 会 等 等 。 代 理 权 腐 败 也 可 能 表 现 为 受 贿 ,即 以 权 力 换 取某 种 好 处 ,例 如 同 意 购 买 某 种 劣 质 原
40、 材 料 从 中 收 取 回 扣 。 但 由 于 代 理 人 掌 握 着 对 经 济 资 源 的 直 接使 用 权 ,其 主 要 特 性 表 现 是 贪 污 ,侵 吞 公 有 资 源 。 代 理 权 腐 败 中 的 少 数 受 贿 现 象 ,其 行 为 与 上 面 分析 政 府 权 腐 败 行 为 具 有 相 同 的 特 点 ,这 里 不 再 重 复 。 政 府 权 腐 败 也 有 一 些 贪 污 现 象 ,下 面 的 分 析 也适 用 于 这 些 贪 污 行 为 。 对 腐 败 行 为 作 受 贿 和 贪 污 的 区 分 不 否 定 一 个 当 事 人 同 时 进 行 两 种 腐 败 行 为
41、的 情 况 ,也 不 否 定 一 个 腐 败 案 件 中 包 括 两 种 腐 败 行 为 现 象 。 这 种 区 分 仅 仅 是 为 了 更 好 地 分 析 腐 败行 为 发 生 的 根 源 和 根 治 办 法 。代 理 权 腐 败 的 主 要 表 现 侵 吞 公 有 资 产 (简 称 “ 贪 污 ” ) 和 受 贿 的 预 期 净 收 益 受 着 类 似 变 量 的 影响 :65盛 宇 明 :腐 败 的 经 济 学 分 析 “ 59 岁 现 象 ” 还 有 一 个 原 因 是 腐 败 资 本 (职 务 权 力 )的 时 效 性 。 俗 话 说 :“ 有 权 不 用 ,过 期 作 废 ” 。见
42、 金 融 时 报 ,1999 年 1 月 11 日 ,第 3 版 。预 期 净 收 益 (Rn) = R (1 - ) - Ys N + “+ Qs但 贪 污 者 对 其 中 一 些 变 量 的 预 期 值 与 受 贿 者 有 差 异 。 贪 污 是 当 事 人 自 己 的 行 为 ,虽 然 也 有 多人 合 伙 行 事 的 ,但 与 受 贿 不 同 ,参 与 人 之 间 的 关 系 是 合 伙 的 关 系 ,不 包 括 需 求 双 方 的 互 动 制 约 关 系 。这 是 代 理 权 腐 败 的 直 接 性 ,即 可 被 贪 污 的 资 源 在 代 理 人 的 直 接 掌 握 之 下 ,比
43、掌 握 在 行 贿 者 手 中 的 钱和 物 更 容 易 变 为 己 有 ,因 而 更 具 诱 惑 力 ,贪 污 者 对 净 收 益 的 预 期 也 更 为 确 定 和 准 确 。 这 种 直 接 性 使得 代 理 权 腐 败 倾 向 比 政 府 权 腐 败 更 迫 切 ,操 作 成 本 也 更 低 。图 3给 定 一 位 官 员 的 I 和 N ,其 对 一 个 给 定 量 资 源 的贪 污 倾 向 取 决 于 相 关 监 督 管 理 制 度 的 完 善 程 度 和 惩罚 力 度 (X) ,后 者 越 高 ,贪 污 倾 向 越 低 ,这 种 负 向 关 系可 以 如 图 3 中 的 D20所
44、 示 :这 是 对 贪 污 的 一 般 分 析 。 在 公 有 企 业 广 泛 存 在的 环 境 下 ,代 理 权 腐 败 和 政 府 权 腐 败 相 互 推 动 ,对 贪污 倾 向 也 有 一 定 的 影 响 。 对 于 私 人 企 业 的 寻 租 活 动而 言 ,花 一 元 钱 的 寻 租 成 本 ,必 须 得 到 一 元 以 上 的 效用 ,满 足 这 种 要 求 的 腐 败 活 动 有 一 个 限 度 ;当 寻 租 成本 不 需 自 己 负 担 却 能 为 自 己 获 利 时 ,花 一 元 钱 成 本 哪怕 得 到 几 分 也 是 值 得 的 ,这 时 满 足 这 种 要 求 的 腐
45、败 活 动 的 范 围 已 大 大 扩 大 ;当 寻 租 活 动 不 但 不 要 花费 自 己 的 成 本 ,还 能 分 享 腐 败 的 效 用 (如 分 得 贿 金 )时 ,寻 租 活 动 既 使 亏 本 ,也 是 值 得 的 ,这 时 的 腐 败活 动 已 完 全 没 有 预 算 限 制 。 在 后 两 种 情 况 下 ,寻 租 行 为 对 代 理 人 而 言 已 转 化 为 代 理 权 腐 败 (贪 污 ) ,因 为 他 已 通 过 寻 租 活 动 间 接 地 将 其 拥 有 管 理 权 的 资 源 部 分 地 据 为 己 有 。 在 图 3 中 ,这 使 D20向 右平 移 至 D21
46、 ,在 给 定 相 关 监 督 管 理 制 度 的 完 善 程 度 和 惩 罚 力 度 X下 ,贪 污 活 动 从 Q20增 至 Q21 。众 所 周 知 ,企 业 代 理 人 的 道 德 风 险 源 于 委 托 人 (企 业 所 有 人 ) 与 代 理 人 之 间 的 信 息 不 对 称 。 对公 有 企 业 而 言 ,监 督 责 任 不 是 由 与 企 业 利 益 相 关 的 所 有 者 承 担 ,而 是 由 企 业 之 外 的 政 府 机 构 承 担 ,其 中 牵 扯 到 更 多 的 环 节 ,这 只 能 加 大 信 息 不 对 称 性 ,加 大 道 德 风 险 。 此 外 ,政 府 机
47、 构 执 行 监 督 职 责也 缺 乏 个 人 所 有 者 监 督 的 激 烈 机 制 。 因 此 ,对 代 理 权 腐 败 的 社 会 化 监 督 制 度 成 本 太 高 ,效 率 太 低 。上 面 指 出 的 代 理 权 腐 败 操 作 的 直 接 性 也 要 求 更 为 直 接 的 监 督 制 度 ,否 则 ,对 代 理 权 腐 败 的 监 督 成 本将 是 十 分 高 昂 的 。 企 业 代 理 人 的 道 德 风 险 是 一 个 普 遍 的 问 题 ,实 践 证 明 对 其 监 督 的 最 佳 (最 直 接 、最 有 效 率 从 而 成 本 最 低 的 )机 制 是 对 企 业 具
48、有 明 确 产 权 的 个 体 所 有 者 的 监 督 。 因 此 ,公 有 企 业 所 有制 改 革 ,对 我 国 众 多 公 有 企 业 中 的 几 千 万 管 理 人 员 建 立 起 有 效 的 监 督 制 度 对 根 除 代 理 权 腐 败 具 有根 本 的 意 义 。四 、 对 非 经 济 手 段 的 经 济 考 虑在 腐 败 现 象 泛 滥 的 情 况 下 ,人 们 自 然 首 先 想 到 的 是 加 大 打 击 惩 罚 力 度 。 对 腐 败 行 为 的 严 厉 惩罚 的 确 可 以 提 高 腐 败 的 成 本 ,降 低 腐 败 的 动 机 ,对 后 来 者 起 到 警 示 作
49、用 ,是 反 腐 败 的 一 个 有 力 的 措施 。 但 它 有 一 个 成 本 问 题 ,因 此 只 能 对 付 一 定 限 度 的 腐 败 。 在 腐 败 源 泛 滥 时 ,大 范 围 地 普 遍 地 惩 治腐 败 需 要 庞 大 的 立 法 和 执 法 机 构 以 及 广 泛 细 密 的 社 会 监 督 举 报 网 ,需 要 消 耗 大 量 的 人 力 、 物 力 和 时间 。 由 于 成 本 的 压 力 ,打 击 和 惩 罚 只 能 做 到 挂 一 漏 万 ,这 是 为 什 么 一 般 只 有 大 案 要 案 才 会 立 案 调 查处 理 的 经 济 方 面 的 原 因 。 这 种 挂 一 漏 万 的 打 击 其 威 慑 作 用 十 分 有 限 ,其 他 人 甚 至 可 能 认 为 当 事 人之 所 以 遭 惩 罚 是 因 为 他 太 愚 蠢 ,或 太 倒 霉 。 惩 治 手 段 更 主 要 的 问 题 是 它 的 事 后 性 的 一 面 。 对 已 发生 的 腐 败 行 为 加 以 严 惩 ,固 然 对 后 人 会 有 警 示 作 用 ,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