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光倾城约是闷热的夏天已去，秋天的天空总是静谧悠远的，清澈的蓝色让人不由的展开紧蹙的眉头。温楠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继续凝神听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讲课。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孜孜不倦的转动着，嗡嗡的声音使人厌烦。中考过后，面对的是难以避免的别离，以及对新的未来的期待。温楠考入的是市中升学率最高的高中，家长们都说只要考入了 H 中，就是一只脚踏入了重点大学。温楠所在的 3 班是年级中唯二的实验班之一，能坐在这个教室里学生基本上都是在中考中为自己的初中母校赢得荣誉的学生。只是与另一个实验班 7 班不同的是，3 班是偏理科的班，而 7 班的学生总在文科类竞赛中夺得好名次。温楠平日里最喜欢做的是就是在一个安静的环
2、境中看书。这天，看完三本杂志后，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五十分了，连忙站起来。从阅览室出来，闷热的空气一阵阵地袭来。楼下种了一排紫荆树，枝叶繁盛，密密扎扎地伸向天空。一阵凉风吹过，有浅紫色的花瓣从上面簌簌地落下来，花瓣又长又卷，掉落在地上。温楠扶着栏杆看了一会儿，接着突然醒悟过来：糟糕，要迟到了！连忙往教学楼跑去。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路边的紫荆也不能看！跑到教学楼的时候，上课铃还没响。温楠总算稍稍放宽心。再怎么说开学的第一周就迟到也未免太嚣张了。语文课下课后，钟原站到讲台上安排 3 班每个小组值日的时间和内容。她坐在座位上只听了几句，就觉得这个班长说话虽然非常简洁，但是极有条理，每个细节都安排得一分不
3、差。她想，也许真的可以在这个班里好好的过三年。新学期第一周不温不火地进行着，学生们渐渐从开学的兴奋中恢复过来，学校的教学也日渐走上正轨。今天是星期四，早上 3 班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不少男生直接把自习课当成了体育课，拿了篮球和足球直接奔向体育馆和操场，有几个女生嫌教室太吵直接拿了书去图书馆或阅览室做作业。温楠做完数学作业后，拿出化学书老老实实地做化学作业下个星期要进行化学单元测验。盯着眼前的化学题，竟是做不下去。思路走到一半就被截断，而化学书已经被她翻了好几遍了。对于化学这种略抽象的理科，她向来没法像数学和物理那样学得得心应手。而且温楠发现，比起初中，高中各科作业的难度系数和题量都在呈直线上升
4、。她习惯性地转着笔，却是思路全无。温楠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坐在她后面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生，而且刚好在做化学作业。2上天对她真好。陆子建见她转过身来，停下笔望着她，表情有点诧异。温楠深吸一口气：死就死吧！总要迈出一步的。她举起练习册，迅速地问道：“同学，打扰一下，这两个物质发生反应会生成什么？”陆子建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练习册， “这个啊，我给你讲吧。 ”语毕抓过她的本子，一五一十地开始讲解。温楠全神贯注地听着，末了在他“明白了吗”的询问下点点头， “谢谢！”就想转身。陆子建推过自己的作业本：“我叫陆子建，不叫同学。 ”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陆子建又说：“我坐在你后面两个星期了，你竟然连我
5、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她，右脸几乎贴到桌子上。虽然温楠一放学就回家，极少在教室逗留，跟陆子建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她还是大概知道他的名字的，毕竟他在自己后面坐了一个多星期。只不过她习惯一律称呼不熟的人为“同学” ，倒被他理解错了。陆子建似乎本来就不打算让她说话，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可是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的，你不记住我的名字就对不起我。 ”“好，我尽量。 ”温楠连忙点头。再说下去她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个班的学生都这么能说会道吗？简璐刚好从洗手间回来，见温楠的表情跟平时似乎有点不一样，问：“你们在说什么？”温楠对她如实相告，低声问：“你们班的人是不是都很能说话？”这个同桌几乎就是
6、她了解新班级的窗口。简璐看了陆子建一眼，笑了笑：“只不过你刚好碰到一个活宝，也有几个学生很不喜欢说话的。 ”“谁啊？”简璐坐到座位上，侧头想了想，吐出一个名字：“言恒。 ”“你们在说言恒吗？”陆子建从后面探过头来。简璐朝他点点头：“嗯。她问我们班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很能说话，我说不是，举了一个反面例子。 ”中午，3 班的教室里有十来个人左右，那是连中午的休息时间也拿来学习的勤奋型学生。温楠走进教室，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后面墙壁上的钟：快一点了，马上就上课了。时间刚刚好。经过两周的适应期，她已经计算好从阅览室回到教室所需要的时间，而且精确到了“秒”的单位。正准备收回目光，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从
7、教室的后门走了进来。这是一个相当英俊的男生，足以带给人视觉上的震撼。他的轮廓很好看，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睛略微带了几分秋日午后的闲适与慵懒，目光深沉而安静，薄唇微微抿起，脸部的线条带出冷峻的弧度。温楠慢慢走回座位，一边在脑海里拼凑着记忆的碎片，只听钟原兴冲冲的3跑过去对他说“言恒，跟你说一件事”言恒。原来言恒就是他。他就是年级那个数理化竞赛强人。终于见识到偶像的庐山真面目，像是一直期盼的一场雨终于如愿降临大地，温楠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满足感悄悄地爬上了心头。可是很快地，温楠就开始在心里为其他同学郁闷：这个人学习那么好，头脑那么发达，而且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其他学生还要不要活啊？年级的数学培训班选拔考试分
8、两次进行。数学老师改卷极快，星期五考试，星期二早上就出了结果，第一次考试筛下了大批学生这个星期四下午进行第二次选拔考试。温楠坐在阶梯教室里，低头研究试卷上的试题。虽然说只是选拔考试，可是，这卷子出得也太简单了吧？照理说第二次选拔考试应该比第一次考试更难才是。不知道是出题老师偷懒还是组织方考虑到改卷的方便性，又或者是觉得第一次选拔考试已经淘汰了太多学生了，这次考试的题型只有选择题和填空题，没有最能拉开分数档次的计算题。整张试卷总共有 10 道选择题和 15 道填空题，每小题 4 分，刚好凑够100 分。之前所有的忧虑都变成多余的了。所有题目简单得只能用一个词描述：无法形容。温楠放下笔，又检查了一
9、遍，确定自己实在找不出什么错误来。看看手表，才两点四十五分。此时考试进行了还不到一个小时，而选拔考试四点才结束。这个时候交卷是不是太嚣张了？温楠扫了一眼考场，其他学生都在埋头答题，就连班长钟原也低头看着试卷。监考老师在教室讲台附近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这种情况下提前交卷好像罪大恶极了一点正兀自挣扎，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跃入视野之中。是一个男生，他的背影煞是好看，清颀修长。他将手中的卷子轻轻放在讲台上便走出考场。不就是那个年级牛人、她现在的同班同学言恒。有了拓荒者兼劳动楷模，温楠一下子觉得自己勇气倍增。她马上抓起笔和卷子站起来。走到讲台前，将卷子放在他的试卷上面。垂眼迅速瞄了一下他的试卷，整个卷面干
10、干净净的，左侧第一面选择题答题栏里全是 ABCD 的答案。最后一道选择题的答题框里写了个 B，跟她一样温楠现在可以确定 B 选项就是这一题的标准答案了。试卷右侧第二面的填空题横线上则是简练的数字和满满的 xyz 组成的式子，黑色的字迹刚劲简洁，力透纸背，几乎深深地嵌入纸面。快步走出阶梯教室。午后的阳光从云层中探出了头，照耀在前面那个白衣少年身上。温楠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4午后炽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身上，却奇异地柔和了许多，淡淡地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俊挺浓密的剑眉，一双黑眸如深潭般安静，整个脸部的线条冷峻而贵气。几缕碎发随意地飘在额前，略微挡
11、住了他的双眼，却依旧可以让人感受到他眉宇间隐隐流泻出的几分冷峻。回到教学楼，温楠刚从后门绕紧教室，下课铃就响了。宽大的放映屏幕上，白色的字幕不断向上滚动着，唯一不变的是黑色的背景，电影的片尾曲激情四溢，随着字幕滑到最后也戛然而止。年轻的外籍女教师在讲台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一位女同学的疑问。温楠有些郁闷，电影还是播完了。枉她刚才那么拼命地接连跑了四层楼。陆子建正在跟简璐聊课上看的电影，见她回来不由问：“温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啊，不是四点才考完吗？”简璐也很好奇。“我提前交卷了。 ”温楠从书包里拿出物理书下节是物理课。“你说什么？”陆子建环顾了一下教室，全班去了差不多二十个学生，只
12、有她一个人提前回来了。她是从火星来的吗？“你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是什么表情？”简璐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温楠摇摇头：“好像没什么表情，我没怎么研究。 ”突地想起什么，敲了敲陆子建的桌子：“我不是第一个交卷的，言恒才是第一个交卷的人。 ”陆子建转头望了一下教室后方的角落：“正常言恒做题一向都很快，这种难度的题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连检查都不用就可以交卷。 ”连检查都不用这人也太打击她这种检查了好几遍的人了吧？温楠感叹了一下，赶紧拉住简璐打听：“快点跟我说说刚才结局怎么样。 ”简璐点头道：“我们刚才就在讨论”星期一早上的教室从来都比较热闹。温楠正在写英语作业，忽然听到数学科代表叫自己
13、的名字：“温楠，唐老师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温楠应了一声放下笔站起来。办公室里的说话声不绝于耳。数学老师站在桌子后方，桌子前围着三个学生：钟原、曹芝琪，另外一个男生是 10 班的学习委员，年级的一个理科牛人。数学老师一见到温楠，立刻招手示意她过去：“温楠，你过来。 ”温楠审时度势，从老师的脸色判断，貌似不是一件好事。数学老师坐在椅子上，向温楠宣布：“温楠，数学竞赛第二次选拔考试的结果出来了，你没有入选。 ”语调中尽是惋惜。“哦。 ”温楠的声音平静无波。她的心里先是一松：本来她就已经有一个计算机竞赛要忙，对数学竞赛兴趣缺缺，听到落选的消息倒不像老师那么惋惜。随即却有点迷惑：明明当时觉得简单到极点
14、的试题，自己还提前交的卷，怎么就名落孙山了呢？数学老师见她一脸平淡，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会对年级里自己所教科目的尖子生青睐有加，3 班的数学老师也不例外。他注意到她的数学成绩相当优异，在每次数学考试中都名列前茅。听那天监考的何老师说，她和言恒都做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提前交卷了，结5果言恒以满分轻松进入决赛，而她竟然落选了。之前第一次选拔考试题目出得极难，她考得非常好，是所有学生中的第二名。这次考试的题目难度降低了很多，她却只考了 92 分。这个学生，难题全部都做出来了，偏偏在容易的题目上接二连三栽跟头，这让数学老师的无名火无形中窜高了许多。低头看向桌面，试卷旁边放着
15、一张名单，上面有几十个名字和分数：钟原 100言恒 100付成 100吴小琴 96于渊 96曹芝琪 96温楠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名字都是那天选拔考试的人应该是选拔考试的优胜者。钟原交卷比她晚倒也罢了。都是提前交卷，怎么言恒就考了个一百分？郁闷“你看，这个选择题的第 9 题，其实就是一个算角度的问题，一点都不难，你怎么就没选对？”数学老师此刻的脸色只能用“痛心疾首”来形容，他抖开温楠的试卷，指向一道选择题。温楠很怀疑以数学老师这种力道，自己的试卷会被抖成一张张碎片。她连忙装作一脸谦逊的样子接过试卷来看。钟原正好站在她旁边，也将脑袋凑过去看。晕！她当时明明就是要选接近 90的那个角的，填选项时心里
16、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题目。绝对是一时脑充血，稀里糊涂填错选项了。这道选择题纯粹是一个算角度的题目，在这次选拔考试中算得上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她估计只有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脑抽筋了，当初怎么就没有检查出来呢？温楠懊恼不已。数学老师翻到试卷另一面，指着填空题的第二道题又说：“你看这题，几乎所有人都做出来了，温楠，你怎么就没算出关系式？”温楠看着试卷，题目是要求写出 x 和 y 的关系式。她在心里飞速算了一遍，一下子觉得底气十足：“老师，这题 x 和 y 的值可以直接算出答案来的。 ”这几乎是她最有把握的一道题，她当时挣扎着想提前交卷算了起码 4 遍。见数学老师明显一愣，温楠从桌子上拿起
17、一支笔和一张纸列式演算，一边算一边解释：“老师，你看，把这几个式子作变换，再这样代进去就可以算到最后。把我算出来的 x 和 y 的值代进答案这个关系式是成立的。证明我这个答案并没有错。 ”如果这题也做错了的话她直接从办公室的窗户跳下去算了。数学老师拿过她的试卷，又看了看她写的式子，脸上立刻阴转晴：“唉对哦，确实成立。 ”一下子风云突变。老师对另一个老师说：“甘老师，这个标准答案有问题。这一题全部都要6重改。 ”“是要重改！”那位老师当然赞同。老师赞赏地拍拍温楠的肩膀， “好，很不错啊！这题只有你做对了。 ”“这样一来，你们的一百分也没有了。 ”他转向还在研究那道填空题的钟原，摇了摇头， “哎呀
18、，可惜啊可惜，这次一个满分都没有”老师一向雷厉风行，已经把温楠试卷上的分数改成 96 分。他向几个学生交代：“这次考试出题那边给的标准答案不对，分数还要再改一下。你们几个都入选了。下个月全省有一个数学联赛，你们都要参加，回去好好准备，以后的每个星期五都会有老师来给你们培训”钟原瞄了一眼旁边的女生。她低着头，表面看上去似乎在非常认真地听老师讲话，眼睛却盯着桌子上摊开的一份报纸。钟原也看向报纸。这一看，不由抿起嘴角。是一则网球新闻的报道，上面几个粗体字“大师赛”非常显眼，新闻里还配了一张图片。突然觉得这个女生亲切了许多。那道匪夷所思的填空题，全年级只有她一个人做出来了，将标准答案都推翻，她却毫无得
19、色，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网球新闻。“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老师捏着分数单喃喃自语， “这张东西也白印了，幸好还没贴出去。 ”数学竞赛的选拔考试改了标准答案后，几乎所有学生的分数都比原来低了4 分，年级数学组按照分数排名选了前 40 名的学生组成培训班。3 班的几个学生坐在同一排，女生之中只有曹芝琪、温楠和另一个叫潘彩笛的女生入选，三人坐在一起。评讲完选拔考试的卷子后，唐老师在黑板上抄了两道计算题，说：“我叫两个同学上来做。第一题”环顾一眼教室， “言恒，温楠。 ”就让两个提前交卷的学生来做吧。温楠正在草稿纸上演算，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站起来。跟偶像同台竞技，心里既雀跃又忐忑。还有一种跟强手一较高
20、下的兴奋噌噌地从血液里冒出来。幸好刚才在下面的时候已经把思路都理清了。列好方程式便开始演算，耳边只剩下粉笔在黑板上滑过的声音。咦？好像只有自己手中的粉笔的声音。瞟了右边一眼。言恒如同一株挺拔的翠竹，直直地站在黑板前。他看了一眼所列的式子，直接提起粉笔在沥青色的黑板上写了个数字。温楠在心里叫苦不迭：晕，这个人会心算。而且还算得很快。跟他一起上来做题，亏都亏死了。言恒转身放好粉笔就走下讲台。温楠抓住粉笔在青灰色的黑板上笃笃地演算，愤愤不平地在黑板上写下最后的答案107，也放下粉笔走回自己的座位。唐老师看着黑板上两个一模一样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好，不错。我们来看看这题”温楠看向右边的黑板，只有三
21、行算式，思路却异常清晰，一目了然。7十一月初市里有一个高中生数学联赛，培训班的学生都能参加。虽然数学联赛跟数学竞赛不同，含金量也不是非常高，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检测学生的实力。星期六的早上，风和日丽。温楠拿到试卷后翻了一下后面的计算题。她只扫了一眼就觉得题目很难，知识点隐藏得很深，起码比数学竞赛的选拔考试难了几倍。她谨记初中老师的教诲，把该拿的分数拿到手，计算题会多少就写多少。做到后来，温楠发现选择题和填空题虽然很难，但是只要一直算下去都能得出结果。其中有几道比较变态的题目也被她用旁门左道的方法算出了最终答案。有了上次选拔考试的教训，温楠这次做完试卷后检查了一遍，然后看了看手表，离交卷时间还剩
22、下 45 分钟。温楠对 W 中教室的桌椅高度极度不适应，也懒得再检查了，抓了笔和试卷就站起来。监考的老师看她这么早交卷，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温楠等他接过试卷便走出教室。出了教室后，沿着走廊走到楼道拐角。长廊尽头处是一个露台，十分宽敞，有一个学生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 W中不远处的操场，身影修长，挺拔干净言恒。由于今天是在外校考试，H 中派了一辆专车接送考生。他们只有等考试结束才能坐车回去。温楠无所事事，便低头听着音乐玩起了手机。时间慢慢过去，越来越多的学生出来。温楠抬起了头，看到于渊坐在过道边上，指着试卷跟右边的钟原讨论着什么。钟原右边坐着言恒，桌子上放着试卷和笔，他微侧着头听钟原陈述，黑色
23、的睫毛垂了下来，又长又卷，脸部的轮廓很深刻，线条冷峻分明。这个人还真是沉默寡言，但是即使他不说话也给人很强烈的存在感。就在这时看到钟原向她招手， “温楠，过来。 ”“什么事？”温楠正在无聊之中，收好手机一蹦一跳地凑过去。钟原指指试卷上的一道题：“这题你算出来是多少？”温楠迅速扫了一眼题目是一道平面几何题， “这题啊，八倍根号七。 ”这道题算起来非常难，是以她对答案格外印象深刻。“你怎么做的？”于渊挑了挑眉。姬菲迎抓过他的笔在三角形上虚空画了一条线，简单地说了一下想法：“在这里画一条辅助线”于渊认真听完，向她投以赞赏的目光，才笑着说：“钟原，她的方法跟你差不多，不过步骤比你的简单。 ”钟原从试卷
24、上抬起头，皱着眉说：“温楠，我们两个人的做法一样，但是有一个问题：只不过这道题的数据取得刚刚好，如果长度变一下，这条辅助线就不行了”温楠心里不服气，好强的心理犹如泉眼中的水泡汩汩地冒出来， “我可以证明它就是中线。 ”虽然没有完全证明出来，但是可以试一试。脑袋飞速运转起来，拿起笔照着试卷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幅图， “我想到了，这样先算它的长度”8她脑子算得快，讲得也快，数字运算一下子就出结果，思维又是跳跃性的，刚开始钟原还能跟上她的速度，到后来彻底变成一个旁听者。只有言恒一字不漏地听下来，甚至在她证明过程拐入死胡同的时候沉静地出声提醒：“这一步可以省去。 ”“呃？啊哦，对！谢谢！”温楠领悟过来，卡
25、在半路的思维瞬间恢复流畅，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然后就可以证明它是中线。 ”钟原低头仔细地看了一眼草稿纸上的图，接着转头看向言恒，带了一丝得意：“虽然你不用证明就直接能算出来，不过我们两个的方法还是正确的。 ”温楠一听有更简单的方法，求知的火苗一下子燃烧起来，把目光投向言恒虚心请教：“你怎么算的？”钟原代为回答：“他用纯数学的方法算的，不作辅助线，直接算结果。 ”言恒用笔尖在试卷上轻轻点了几下，简单地解释。温楠边听边在心里演算，佩服的同时有点小小的郁闷。方法相当简单，虽然计算过程极端复杂而且很不好算，不过估计在他超强的计算能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也想学心算了。这两天阅览室进行期刊整顿，暂停开放
26、，温楠中午吃完饭就乖乖地回到教室做作业。很快把数学作业做完，开始做化学作业早上第三节是化学课，老师布置了一堆作业。钟原坐在言恒的位子上跟几个同学聊天，趁着他们聊天的间隙，温楠拿了化学练习册过去向钟原请教一道计算题。钟原给她讲解完便坐回自己的座位睡午觉，温楠便继续坐在那个位子上对付那道计算题。突地觉得旁边多了一个人，周围的气场跟之前完全不同。她一转头就看到言恒站在旁边的过道上，这才想起自己正坐在他同桌的座位上，连忙站起来：“啊，不好意思！我这就走！”言恒对她作了一个“坐下”的手势：“没事。你继续坐。 ”声音清凉入耳。说完径直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温楠心想反正马上就算出来了，干脆做完再走刚好有一个女
27、生坐在她的座位上跟简璐聊天。而且还可以顺便借这个机会跟偶像亲近一下。过了十几秒钟她就开始后悔了，旁边那个人虽然静静地坐着，却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抽走了似的。压力像一个气球迅速膨胀起来。温楠，你完了，这道题永远也别想做完了。思路又中断了。突然听得一副清冷的声音：“前面那步算错了。 ”她大惊，迅速转头，言恒坐在旁边，一手撑着头，以下巴点点她的练习册。平时那么遥不可及的一个人，突然以如此平和随意的口气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顿生一种错觉，时空像是倒转了一般。言恒低头从抽屉里取出英语书，随手放到一边。“啊？”温楠过了两秒便恢复冷静，仔细研究了一下第二问。确实算错了。见他一手搁在英语书上，并没有翻开来看的打算
28、，心想反正你这么有空，9不如干脆教我做完。将练习册挪过去，停在那张棕色桌面的正中。言恒转头看着她，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什么情绪也没有。温楠将习题册又挪了几毫米，虚心请教：“第三问怎么做？”口气自然得接近水到渠成，心中却忐忑不已。温楠心里一个劲地祈祷，只期盼他能解答出来。如果他不会的话，情形必定会很尴尬，其偶像地位也将岌岌可危。那她真的可以去撞墙了。言恒接过她的书，低头看向习题，修长的睫毛垂下来：“哪里？”温楠伸出食指指向习题的第三问。言恒只扫了一眼，伸手去扯她的草稿纸，一双清冷的黑眸转了过来，似乎在征求她的许可。温楠连忙将草稿纸推过去，将笔也同时递给他。言恒接过笔，在草稿纸上列出式子：“这
29、样算”姬菲迎思路豁然开朗，边听边点头。心中长出一口气。偶像的地位屹立不倒，稳如泰山。星期三至星期五三天时间，H 中高一和高二年级举行了期末考。开学过后一周，各科卷子陆陆续续发下来。温楠各门考试发挥都不错，除了语文一科以外基本都在 3 班排到前五，数学和英语保持着惯有的优势，拿了年级第一，最后总成绩在年级排在第八名。高二的第一个学期逐渐走向尾声，临近期末考，学习越来越紧张，作业越来越多，笔的寿命也越来越短。早上的数学课结束后，高二 3 班的教室显得相当热闹。“知识竞赛？”温楠左手灵活地转着一支笔，讶异至极， “我？”“对啊。 ”钟原见简璐的座位上没人，索性坐到上面，问道， “行不行？”“班长，我
30、有个问题”温楠略一停顿， “为什么找我？”钟原实话实说：“ 7 班参赛的全部是男生，老师说如果我们班的选手里有一个女生会显得实力更强大和欣欣向荣。 ”班长的眼里只有 7 班才是对手，完全忘了年级还有其它 16 个班温楠在心里为其它班级叫屈。“为什么不叫曹芝琪去？”后面的陆子建问道。他的同桌曹芝琪各科成绩都很优异，在年级里有不小的名气。这个问题钟原早就考虑过了，耐心地解释：“我们一致认为温楠知道的东西比较多，参加这次比赛的话胜算更大。曹芝琪学习成绩是不错，但是这次竞赛课堂以外的问题占了绝大多数，而且她想专心学习，没时间准备这次的比赛。”钟原用饱含期待的目光看着温楠， “而且，你不是参加过计算机能
31、力竞赛吗？到时如果有计算机方面的题目就可以派上用场。 ”“班长，我对计算机的了解也不多，只有半桶水如果到时答不出来”她可怜兮兮地说着，停顿一下， “我会不会变成千古罪人？”钟原被她的表情逗笑，听出她在开玩笑：“没事！我们都觉得你知道的东西挺多的，知识面应该比我们的广博。 ”温楠考虑了一秒便爽快答应：“当然没问题！跟谁一起？” 10“言恒和于渊。 ”温楠心里的石头安然落地：科学家也一起去，到时让他全程兼顾就行了。比赛当天，观众席上几乎座无虚席，黑压压的都是观众。3 班的学生坐在前几排，钟原、陆子建和简璐等人都在其中。总共有五个环节，分别为：必答题、抢答题、问答题、计算题和附加题。言恒坐在正中间，
32、左右两边分别是温楠和于渊。题目杂七杂八的什么方面的内容都涵盖，基本都是课外知识，书本和课堂上的内容几乎可以说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是超纲的内容。美女主持手里拿着试题，微笑着念道：“我们知道，美国在 1973 年往太空发射了一座空间站，那么请问：这个空间站叫什么名字？”什么“我们知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啊！温楠在心里呐喊不已。为什么知识竞赛会出这么“外太空”的题？旁边的言恒已经按铃作答：“天空实验室。 ”美女主持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回答正确！加 10 分。 ”“怎样才能获得卤素元素砹？”于渊站起来回答：“砹在自然界中不存在，通过 粒子轰击铋生产。 ”天文地理以及数理化方面的题目基本都由言恒回答，
33、化学类的题目由于渊负责，社会科学和计算机方面则交由温楠回答。几十分钟的比赛下来，9 班的分数始终领先。“紫外线产生的微观机理是什么？”温楠一听就知道这是高三物理的内容，只能无语问苍天：有没有天理啊？这个问题严重超纲，让高二的学生考这种题目未免欺人太甚。依旧是言恒站起来作答：“是由原子的外层电子受到激发而产生的。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可显然旁边这个人一点都不觉得这种问题有过分之处。真的是全程兼顾温楠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算得上半个预言家，不用问苍天，直接问他就行了。突地听到女主持笑吟吟地问：“请问，Return To Innocence 是哪个音乐家的作品？”出题的人真是太英明神武了！温楠对出
34、题人的态度立刻来了个 180的大转弯。她使劲按下按铃，得到男主持的许可后，站起来答道：“是英格玛的作品。”这是她非常熟悉的内容。“回答正确！加 10 分。 ”计算题环节，每支参赛队伍在念完题目后有一分钟的回答时间。3 班的题目被安排在这一环节的最后进行。长长的一段话开始：“潜水艇在海中航行”钟原听到第二句时就开始皱眉，坐在他旁边的简璐更是听得晕头转向：五六个数据像机关枪的子弹一发接一发地射出来，先别说计算非常复杂，光是理清条理就很难。温楠边听边记，在主持人念完题目时将记录了所有数据和关键信息的纸推给旁边的程释看，自己也开始算答案。言恒已经算出来了，举手向主持人示意，声音沉稳：“2634 米每秒
35、。 ”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不绝于耳：11“这也太快了吧！”“这个人什么大脑啊？算得好快！”“他是不是事先看过题目啊？”温楠明白下面的学生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几乎在主持人念完题目的同时，他就已经算出来了。此刻对他的景仰之情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即使用三峡的大坝拼命拦也拦不住。偶像就是偶像！虽然她对数字也非常敏感并进行速算，但是面对如此复杂的计算题没法做到像他这样边听边算。美女主持十分吃惊，本已把手垂下，显然没料到参赛选手这么快就算出结果，又举起手看了一眼手中的答案，确认他说的数字无误：“非常准确的答案！加 20 分。 ”一旁的男主持佩服之余也开玩笑道：“看来 3 班的选手的大脑计算得都跟计算机一样
36、快。 ”问答告一段落，两个主持人到一边准备下一个环节的题目，观众坐在座位上等待观看后面的比赛，参赛队伍有三分钟的休息时间。温楠想也不想就拉拉旁边那人的袖子， “言恒，你是不是学过什么速算法？”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上学期数学竞赛培训她跟他一起上去讲台做题，他当时没列式子就直接算出了答案。言恒微微一愣，沉静如墨的黑眸对上她的视线：“你说呢？”表情依旧淡淡的，眼底却隐约流露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切，答得跟外交部发言人一样。温楠放开他的袖子，坐正身子，一手撑起脑袋，另一手轻轻敲着桌子。言恒微蹙眉头，又轻轻舒展开，突地说道：“我没学过。 ”“诶？”温楠一抬起头就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眸。他说
37、他没学过。心里有小小的满足。他还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计算题环节结束后，3 班带着 30 分的领先优势进入附加题，7 班紧随其后。美女主持用甜美的声音介绍着附加题的规则：“每个参赛队伍派出两个人参加这个环节，后面的大屏幕会显示一个词语，其中一人背对屏幕，另一人用三个词语将看到的词语描述出来，限定时间为一分钟，猜中的就能加 30 分，而猜错的话将会倒扣 30 分。 ”美女主持强调道：“注意哦，最多只能用三个词，每个词最多只能包含四个字，不能用超过四个字的词组！而且词语里不能含有屏幕上的关键字！否则将会被直接倒扣掉 30 分！那么，现在我们有请分数最高的参赛队伍高二 3班，商量一下派哪两位选手出来。
38、 ”于渊皱着眉头，道：“我不喜欢背对屏幕的感觉，也不喜欢背对观众的感觉，你们两个上去猜吧。这种题目第一个上去最亏了，一点借鉴经验都没有。如果我们猜不出又被 7 班猜出来的话他们就跟我们同分了。 ”温楠心里一跳，不由看向言恒。言恒一贯地镇定冷静，表情冷淡，语气不紧不慢：“放心，我们会赢的。 ”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有着无尽的张力，奇异地安抚了她的心。12温楠在台上正中央站好，而言恒背对着观众站到了她两米开外的地方。背后的灯光蓦地一变。台下的观众已经看到屏幕上的字了，有不少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会场里响起女主持甜美的声音：“用什么词来描述这个词呢？”温楠看到观众席中的钟原脸色一变跟身边的陆子
39、建说了几句话，心里暗叫不妙：不会是很离奇深奥的名词吧？要是它出个“黑洞”之类的高深词语，她真的可以直接拿头撞地板了。言恒拧着眉，似是在思考措词。会场里的灯光流淌在他身上，将他身上那件白衬衫的领子染成了金色。温楠注视着他。这一刻的世界，只有他才是唯一可以信赖的。言恒一字一句，缓缓地说：“还原性碳水物杂志。 ”由于有字数限制，他所说的“碳水物”应该是指碳水化合物。而还原性应该是指具有还原性的碳水化合物。而最后一个词杂志，简直来了一个三级跳，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姬菲迎看向他，眼里笼上一片浓雾。观众在下面议论纷纷，声音时高时低的。而钟原的表情相当无可奈何，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一起。温楠望着言恒的眸子，无
40、比期盼自己有一个倍数很大的放大镜，这样就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屏幕上的字了。言恒站在她身前两米远处，漆黑的眸子如深潭般沉寂，轻轻地向她摇了摇头。他的动作非常轻微。他是在跟她说：即使答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如果她答不出来而 7 班答出来的话，7 班就能加 30 分，变成跟 3 班同分。而如果跟 7 班同分，势必会再加一道题。他在说，他会赢回分数。可是在这样的比赛，在这样意义深远的比赛，如果她答不出来，一定会成为人生中的一件憾事。视野所及，会场里的灯光仿佛都暗了下去，他眼眸中那一抹光成为了世界中唯一的光亮。还原性碳水物杂志。他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经久不绝。只能从“杂志”这个词找突破口了。是指某一本他跟
41、她都看过的杂志吗？可是她极力在脑海里搜索记忆，根本没印象他看过什么杂志。杂志脑海里只剩下这个词语翻滚、再翻滚。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褪掉了颜色，整个会场里只有眼前的那个人是彩色的。温楠看着那个站在一身白衬衫的男生，张开嘴，然后她听到自己无比清晰的声音响起来：“麦芽糖。 ”原本吵嚷的会场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甚至连后面小心走动的工作人员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一刻，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紧张。眼前的一切像是电影放慢镜头一样，一寸寸、一寸寸地滑入眼睛。言恒嘴边慢慢地漾出一抹笑容。他轻轻地向她点了点头，清湛有神的眼里浮现着一丝清浅的笑意。13她答对了！紧紧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平稳地落地。会场里先是静谧得可怕，接
42、着突然爆发出一阵如雷般的掌声。主持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手持麦克风，另一只手拍到上面，声调里流泻着无尽的佩服：“答对了！非常精彩的配合”温楠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像观看无声电影一样看着场下交头接耳的观众。这一刻的世界，唯有眼前那个人的笑容才是最真实的存在。偌大的会场里，他唇边那抹笑容成了最深刻的记忆。最后 3 班毫无悬念地获得第一名。比赛结束后，3 班的学生立刻把三个参赛队员团团围住。钟原给三个队员各自递了一瓶纯净水，喜形于色：“非常好！辛苦了！”站在他旁边的简璐一脸愤慨：“太不公平了，10 班那个词多容易猜啊！牡丹直接说花和国色天香就行了，连第三个词都不用。 ”于渊也附和道：“我也觉得相比之下，
43、 麦芽糖出得有点偏。 ”温楠拧开纯净水的盖子， “你们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超怕我猜错！”“怕什么，答不出来还有附加赛，我们不会输的。 ”言恒的声音淡淡的。曹芝琪一脸不可思议， “温楠，你怎么想到麦芽糖的？”温楠放松下来之后，什么都不在乎了，语调也变得轻快：“用脑子想的。 ”“麦芽糖”这个词确实不好猜。她绞尽脑汁思索“杂志”这个提示语，在电光火石的一刻，突然想起一个人钟原。钟原经常看萌芽杂志。有一天中午温楠心血来潮地从钟原那里借了一期萌芽来看，其中某篇文章的结局看不懂，后来她特意拿去问钟原，当时快要上课了，言恒也在教室里，就坐在旁边。如果言恒所指的杂志就是萌芽 ，她就能肯定是麦芽糖了。因为“萌
44、芽”中的“芽”是关键字之一。但是她不能肯定自己想的跟言恒是否一致，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底。陆子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对温楠说：“我们在下面都怕你猜不出来。 ”她正在喝水，手肘一动不小心被钟原撞到，连带着被水呛到，不由咳了两声。言恒皱了皱眉， “慢点喝。 ”从她手中取过水瓶，将盖子拧上后才还给她。平静的心湖似有一滴水以缓缓坠至湖面，扩开一圈圈的涟漪。“谢谢。 ”温楠向他点点头。“麦芽糖那一章还没教，而且言恒给的词语里面两个都是化学术语，所以我们有点担心。 ”陆子建把刚才在观众席上跟钟原和简璐讨论的内容原封不动地搬出来。陆子建将目光转向温楠，戏谑地说：“不过我在想，就算言恒跟你说碳十二氢二十二
45、氧十一的话你也未必会懂。 ”“是麦芽糖的分子式吗？”温楠花了两秒才在脑海里拼凑出他口中的分子式C12H22O11。“那个我确实不懂。 ”姬菲迎老实承认。化学从来不是她的强项，她也很少在上面下苦功夫。“所以你这个数学第一要好好学化学啊！”钟原戏谑十足。14这个星期五的下午，H 中正式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艺术节。简璐放学后就收拾东西回家，温楠独自一人在校园里看艺术节的展览。学生会在校园里弄了很多布置，在教学楼和体育馆之间的空地上摆了几张长桌子陈列学生各种艺术作品，有美术课上的绘画作品，也有劳技课的工艺品，还有学生利用课外时间做出来的各种小玩意等等。温楠顺着每张桌子看下去，看得太认真，到了拐角的地方仍旧
46、低头研究着桌子上的文化衫，她背着书包，结果倒退的时候书包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回头一看，竟然是言恒。看展览的学生很多，不断从她身后经过，蹭到她的书包，言恒将她轻轻拉到一侧，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你怎么还没回家？”“看展览啊。 ”温楠指指艺术节的展览摊位。言恒站到她身旁， “你看多久了？”“啊，我刚刚过来的，才看了几分钟。 ”温楠指指空地尽头摆的第一张桌子。夕阳的余晖浅浅地落在她身上，淡淡地勾勒出脸部的轮廓，表情十分愉悦，眸子里都是雀跃的新鲜感。言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空地上摆了许多桌子，沿途还有许多展览板。沉默许久，温楠听到他问自己：“你想看哪些？我们一起看？”温楠跟他一起沿着展览的桌子一
47、张张看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可以看的，毕竟学校里的创作资源和学生的创作能力都有限，陈列出来的东西远没有展览馆和博物馆的丰富好看。温楠原本就是因为以前没看过艺术节的展览，对展览的东西比较好奇，想看一看而已。现在却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意义。第三张桌子陈列的是艺术节的主题展品，有 Z 中建校 80 周年的纪念画册，以及本届艺术节的特别画册，画册上刊出了学生的各种艺术作品，有油画、素描、国画和摄影等。温楠拿起艺术节的特别画册翻开，扉页是一副五色条纹环绕而成的图案，有点像图标。“艺术节的图案？”言恒记得刚才碰到她时她在看艺术节的文化衫，那件文化衫的背面就印了这幅图案。“好像是的。 ”温楠点头，举高画册给他看，
48、“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幅图具体代表了什么。 ”言恒已经过滤好信息，向她一一解释：“每种颜色都有涵义。分别代表智力、运动”温楠认真地听完，侧着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没看过展览吗？言恒指指第一个摊位， “刚才那边有介绍。 ”好吧。这人不仅计算能力超强，而且记忆力极好，不管什么只要扫过一眼就能记住，属于典型的过目不忘类型。夕阳的余晖穿过榕树的树叶缝隙在水泥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柔和的光色仿佛无形中减少了夏日的炎热。偶尔有学生三五成群从他们身旁经过，15留下一路欢声笑语。白驹过隙，时间就这么流过，转眼，高三已经到了。几乎每天都有考试，它就像一把无形的剑，每天都伴随着学生，年级每个星期有一次
49、数学测验、一次英语测试、一次综合考试。老师每复习完一章的内容也会在课堂上进行随堂测验。除此以外，每个月还有一次完全遵照高考的考试模式而进行的月考。这年的高中生数学竞赛也于 11 月中旬的一个细雨霏霏的星期天落下了帷幕，温楠和钟原等学生参加完比赛回来，高三第三次月考的结果也出来了。温楠这次月考的作文考了 42 分，这个分数放到整个年级还算是中上游的，但是放到 3 班就属于下游了。下课后语文老师把几个作文分数不到上游的学生叫到走廊上进行谈话，温楠和简璐都在其列。语文老师拿过他们几个学生的卷子翻了一下作文的部分，客观地进行了一番评价，并分析了每个人的问题。温楠上了高三后并没有太紧张，只是按部就班地跟着老师复习，最明显的不同就是作业量比高一高二时多了。虽然她的语文成绩一向比不上数学成绩，作文分数跟正弦函数一样有波峰也有波谷，但是她并不怎么担心。数学竞赛的结果一个月后便出了。H 中参加比赛的几个学生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其中温楠获得全国一等奖，钟原则获得全国二等奖。第二天早上年级主任把温楠叫到了办公室，告知她 A 大和 B 大都有意提前录取她，并且不约而同都向她开放了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