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百姓话题 专心致志的考生 苏晓杰摄 口本-?lJ记者何雁 高考年年考。年年话高考! 从1977年末全国恢复高考以来，高考成了国人每年例 行的话题。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个金黄的七月，浸透了多少人苦 涩的汗水!紧咬牙关的拼搏，只为黎明乍现曙光灿烂的那一 亥。 25年了。历史记录着曾经为之流泪为之欢呼的所有人的 影子。25年来，高考仿佛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个“熟悉的陌生 人”，仿佛熟络又觉遥远!今天，欢迎您跟本刊记者一起去走 近高考。聊聊高考背后的故事 从1977年说起 曾经有家知名媒体作过这样的一个调查：“1977-2000 提升普通人命运的十大机遇”，它把“高考”作为了普通人改 变命运的最大机遇
2、。 “文革”十年，高考制度被废除了10年，国家出现了严重 的人才断档。1977年冬天。恢复了高考制度。570万名考生走 进了曾被关闭10年之久的考场。与惯例不同，1977年的高考 不是在夏天，而是在冬天举行的。汹涌的报考人群显然超出 了主办者们的想象，百废待兴的中国，当时居然拿不出足够 的纸张印试卷。为了解决恢复高考后第一届77级的考卷急 需用纸。中共中央决定，调用印刷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纸 张。虽然按当时的办学条件只录取了不到30万人，但是它却 激励了成千上万的人重新拿起书本。加入求学的大军中去。 1977年的国家。各行各业对知识、对人才的需求和吸纳在今 天看来仍然是十分惊人的。1982年，文
3、革后首批大学毕业生 26 维普资讯 http:/ 新鲜出炉，随即被“一抢而光”。有关专家评析：十年浩劫 对我们的政治体制和知识结构的解钩是空前的，而重新 整合无疑需要大量的新鲜血液。 值得一提的是，恢复高考后，“文革”10年积累起来 的570万名考生齐齐坐到了考场里，结果只有22万多名 学生被录取。对于540多万落榜者来说，重振旗鼓，披挂 再战肯定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在70年代末，“一颗红心两 种准备”是当时的流行语：读大学，固然是报效国家的很 好方式，但读不成大学，在别的岗位上照样可以为“四化” 做贡献。于是，当时的主流媒体上开始出现了大量有关自 学成才青年事迹的报道。在当时高等教育百废待兴、
4、人才 极度缺乏的情况下，大学生真的是天之骄子，这些人后来 无疑成了推进改革开放的重要力量。 廖先生 1978年参加高考某国有企业总经理 见到廖先生是在他的办公室，他说他只能给我20 5-) 钟进行采访! 谈起他当年的高考，他明显是嫌我太年轻。他说我是 1978年参加高考的，1978年你才多大? “没有经历那个时代的人，你永远只能是一个看故事 的人，远远地隔岸观花。你无法理解那个年代的挣扎与彷 徨，所以你根本也无法理解当我得知全国恢复高考的消 息时，我是怎样奔跑在乡村的田野上，欣喜若狂!” “放在衣箱底好几次要丢都没有丢掉的书本终于派 上用场了。自己又可以回到明亮的教室里，聆听知识的声 音了，知
5、青彼此间奔走相告!”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学校停课。刚刚小学毕 业的我不能如期升人中学。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 开后，开始改革开放，我才幸运地考入了大学。我们才是 真正经历了磨难的一代人。上小学时，赶上了三年困难时 期；上中学时，赶上文革，没能好好学习。我小女儿明年高 考，但我觉得现在的小孩子读书远远不及我们当年的刻 苦。时代变了，当年对我们来说，高考是改变自己人生的 唯一出路，不像现代青年人有着这么多的选择!我们那时 的高考，没有现在的这么容易，是1：19的比例。而且是差 不多是将书本“撂荒”了10年呀。但我们还真的想去试一 试。想想自己还年轻，总是还可以多读点书的，多作些贡
6、 献的呀。要我一辈子留在农村里放牛。说实话，我是不甘 一 。” “那时的高考，才是真正的万马千军过独木桥。大家 都有一种紧迫感，都想将自己失去的1O年追回来。现在 的年轻人是理解不了这种心情的。那时候的高考，没有减 负呼吁，没有舞弊这么一说。那时侯的高考，鲤鱼跳龙门 的契机!” 短短的20分钟，廖先生很激动，在近50年的人生旅 程中，高考显然是他极为重要的一笔。也许，许多77届、 78届的老生们都会如此。面对往事。他们或许已经不愿 多说，但并不代表已经忘记。可以封住纸笔，不再言语，但 百姓话题_ 垦 心底思绪的浪潮并不会因此而平息。 如今的“廖先生”们大都奋斗在某一行业的重要岗位 上，是恢复了
7、高考让他们有了今天。他们的后代也将跟他 们一样去经历着高考的洗礼。但时过境迁，高考的地位和 意义正在逐渐发生着改变，在他们的儿女们的心眼中高 考远不是这么刻骨铭心的事了。 第二个春天 1999年，高校扩招。 像1977年恢复高考一样，这成为振奋全民族教育精 神的重大事件。 资料显示，1998年，全国高校招生1083万。1999 年，普通高校招生总数达153万，比上年增加45万人，增 幅达42。Jl-，成人高等教育扩招10万，研究生扩招 3900人，加上电大、民办等其他类型高等教育(三年制)， 实际上招生总规模接近270万，高等教育本专科在校生 71891万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105，比上年
8、提 高了7个百分点。这一扩招规模和增幅在建国以来的历 史上是少见的。 大规模的扩招是出于这样一个考虑：当时我国25岁 以上的人口中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不到3，如果还不 未雨绸缪加大培养人才的规模，未来国家的发展将形成 新的“瓶颈”。 从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我国的高等院校为国家培 养了大量的各类人才。但是，随着各项事业的迅速发展， 这种人才培养的规模和速度已经越来越难以适应社会的 需求。我国很多地区譬如深圳，人均GDP和生活质量并 不比一些新兴的工业国家低多少，但是，在同年龄受高等 教育人口的比例方面就和人家差一个数量级。过小的教 育规模，必然人为加剧高校教育供需矛盾，大多数人接受 高等教育的
9、愿望无法满足。在大城市的一些富裕家庭，有 好多中学生拿着数十万人民币兑换成美元、英镑到国外 读大学预科去了。有人做过估算，每出去一个中学生，大 概要带走五六十万人民币，同时国内还需有个三四十万 元人民币的担保。大量原本可投在国内的教育消费资金 -kl：#l-国给赚去了。 官方指出。这次扩招，除了拉动政府对高等教育投资 外，主要是拉动人民群众的教育消费。从目前大学生培养 成本来看，一个在校的大学生每年的正常经费消费大体 上接近一万元。如果高等教育扩招30万，按一年一个学 生消费一万元计，3O万学生实际上消费将近3O个亿。 但是，问题总是存在着两个方面。扩招随之而来也有 不少令人无可奈何的尴尬：上
10、浮的学费给寒门学子立下 了一个难于逾越的门槛，考得上不一定能读得起，分数之 外多了一个金钱的变数；不包分配，双向选择的就业政 策。令大学生的未来再也不是由国家来“包办”，大学毕业 生找工作难等问题时见报端。可以这么说，自扩招之后。 高考在普通人心中的神圣地位已经开始动摇。经过二十 27 维普资讯 http:/ 百姓话题 的发展，人们学会了用平和的心态来看待高考，至少 已经找不到像十多年前那样屡败屡考。屡考屡败达 次之多还是痴心不改的“顽固分子”。 近日，记者特地采访了部分近两年毕业的大学生，希 听听他们的高考，他们高考背后的故事。毕竟他们才 正经历着并且深刻体验着这项变革的人。从他们口 述的故
11、事远远比我们所看着的统计数字真实。 程鹰 1998年参加高考 同年考上中国政法大学 专业高考分数：741分 对程鹰的采访是在电话里，一心想当名法官或律师 ，在体验了找工作的艰辛后她决定回家来考公务 谈起高考，程鹰记忆犹新，毕竟那是自己人生的一次 转折点。 “我记得当时我的高考志愿表是最后一个交，改了又 后还是填了中国政法大学的法律专业。而且我只填 愿的第一批，余下的第二批、第三批都是一片空白。 固然有估分后对自己的自信，更多的是不成功，毋 的感觉!交志愿表是在班主任家，我很晚过去，但还 些同学闹哄哄地围在班主任的客厅、书房、甚至卧室 时我们班主任的房子刚搞完装修，家具搬进去还不 多，所以还有足
12、够的地方让我们这群人折腾。有很多 同学还在那里拿着铅笔在表上填了又涂，涂了又填地写 着学校代码!在当时，我心里是已经打好主意了，但还是 把志愿表攥在手里，连旁边的同学都不肯给看，仿佛一看 就会泄露了天机似的。”程鹰在回忆到这里时，不由发出 一声轻笑!不过，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想必是大多数经历 过高考的人都可以理解的。 四年回首谈志愿，程鹰另有一番感慨!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四年之前，我想我会重新考虑进 入一个综合性大学。”程鹰认为自己的学校虽然在国内享 有盛誉，但专业性太强，学科单调，造成自身的知识面不 够开阔。而且因为学校在郊区，没有在北京海淀区的所谓 的“大学城”里，跟在京的专家、学者的交流机
13、会也不多。 程鹰认为跟某些在“大学城”里，曾经与自己处在同一起 跑线上的同学相比，自己好象少了点什么。找工作的时候 到广州，住在广州高校同学的宿舍，觉得几年不见，同学 出手明显比当年大方得多，打听之下，才知道人家四年的 学费基本都是自己在边读书边兼职解决了，学业无误，反 而还锻炼了一身交际能力。相比起自己在学校埋头苦读 的四年来，程鹰感觉到了另外一种落伍。 “以前在读高中的时候，大家在一个班里上课，晚自 习后会一起到校门口的大家乐去吃夜宵，然后回家还 是继续看书。每天都是这样过，但每天都很充实，身边的 28 维普资讯 http:/ 同学也一样。高考过后，大家就分开，不同的志愿让我们 进入了不同
14、的城市，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专业，差距好象 在写好高考志愿表的那一刻时就预示了，只是当时大家 都没有发觉而已!” 萧梁 1996年参加高考 同年考入中山大学旅游 管理专业高考分数：712分 与萧梁的谈话在一家咖啡厅里，毕业两年，换过一次 工作的他，对自己的目前状况表示满意。 “当年高三的我，过得很轻松，基本没有什么压力。学 习这东西注重的是平时积累，是个厚积薄发的过程，高三 更多的是温习和巩固了。倒不觉得有什么辛苦。家里给的 压力也不大，上不了重点就读一般，上不了第一批读第二 批，反正总有学校读。父亲当年是这样子安慰我的!不过 我知道自己的底子。发挥正常的话，考个重点是没问题 的，所以也就很平常
15、心了。” “如果回到当年让我重新选择，我想我会选一个我喜 欢的专业。我最喜欢的是中文，现在换的新工作恰好就是 跟这个专业有关的，所以觉得干得比以前称心。报志愿的 当时更多的是考虑以后的就业，但是现在就业形势变化 得这么快，今年的热门难保不是明年的冷门。” 比起这些告别了象牙塔的大学生来，今年的高考考 生倒成了“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一群了。 宋丹 2002年高考考生高考分数：694分 刚刚告别高考的宋丹看起来一脸的平静。“我的任务 已经完成了。”她说。 对宋丹的采访是在她的小房间里，CD里正放着F4 的流星雨，墙上贴的也是这四个帅男生的照片。宋丹告 诉我，这是最近这几天才贴上去的，高考之前爸妈不让
16、 贴，说是会分心，连听歌也不可以。看电视也只是允许看 中午的中央电视台的新闻30分，说是对考政治有帮 助。宋丹觉得虽然是自己在高考，但最辛苦的不是自己， 反而是父母。“他们比我还紧张，还着急!特别是我妈，每 天都要变花样弄菜弄夜宵给我吃，两个月下来，你瞧我， 还胖了两斤了呢!真丢人!” 看到我在笑，宋丹于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她是 个微胖的女孩。脸圆圆的，一笑起来脸颊上就泛起两个小 酒窝，好可爱。宋丹说她本来是留着长头发的，差不多到 腰了呢，她用手在自己的腰间比了比。但上了高三就剪掉 了，年级里有很多女生都在这时候把长发变成了短发，大 有“天下文章，从头做起”的味道。 谈到报志愿，宋丹有点不
17、大愿意谈，用她的话说就是 那是老师与爸妈的事了。“我只要认真读书，完成高考就 是完成任务了。我爸总是这样说。爸爸也很辛苦，以前每 天下班回来就去打麻将，现在是满世界地寻找亲朋好友 咨询报考志愿事宜呢!海南日报这几天有关于高考志 愿的报道，他自己老拿着跟我妈嘀嘀咕咕不算，还要打电 百姓话题 话问我大伯!我大伯这几天肯定也被我家烦死了。”宋丹 口中的大伯并不是个教育专家，只是他儿子去年考上了 复旦大学了，所以亲戚们也就把他尊为前辈了，备考、报 志愿等事无巨细都要一通电话咨询个够!真是可怜天下 父母亲!“他们这么忙乎了，我还该忙什么?反正我也不懂 那么多!家长也是为我们好嘛!”宋丹读的是文科，成绩在
18、 班上属于中上水平，这次算发挥正常，考了694分，勉强 挤进了第一批高分段(A段)。“爸妈说有点玄!我说“tlfI- 也持平常心态吧!呵呵!高考前他们老是这样子劝我的， 现在轮到我劝他们!” 宋丹说自己心理上其实还是很依赖家里的，希望读 大学以后自己会变得自立一些!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等 着爸妈帮自己“折腾”完这件事以后，批准自己到几个要 好的同学家玩玩，各住上几天。“到了九月一开学，大家就 要分开到不同的学校了，现在能聚在一起的时候当然要 疯聊个够!我还准备学着做中国结呢!我们一个同学的 姐姐会弄十多种花样，我们几个女孩子说好要一起拜她 为师，然后到开学的时候在大学的同学面前秀秀”说到 这里，
19、宋丹顽皮地笑了。 跟“廖先生”们相比，年轻的他们在反思高考时明显 多了些就业危机意识，f0aI更实际地考虑，如今的读书 将给他们的未来带来多大的利益。对他们而言，高中就是 完成“鲤鱼跳农门”的意义已然削弱。选择读大学，更多的 是从充实自身出发，让自己在竞争中再上一层楼的考 虑。他们比父辈们更能亲切地理解啥叫“知识经济”! 悠悠二十五年，弹指一挥间。从明年开始，高考将告 别它“黑色七月”的宿命，改在六月进行。届时，肯定还会 有许多精彩的故事发生 编后：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制度改革大事记 1977年，普通高校恢复了入学考试。 1978年6月6日，高等学校招生实行全国统一命 题，由省、市、自治区组织考试
20、、评卷。 1985年，国家教委提出实行普通高校招生全国统一 考试标准化的改革方案。 1993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出台，纲要 为克服“双轨制”而采取了新的改革，具有明确“并轨”的 特点。 1994年，全国40多所高校率先进行“并轨”试点。 “并轨”试点的国家教委直属院校每生收费标准为每学年 1000至1500元(含学杂费和住宿费)。 1 997年，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计划全部实行并轨。 1999年6月，国家计委、教育部宣布，1999年普通高 校招生从去年的108万人扩大到153万人。 2001年，国家教育部就2001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 工作做出了规定，对报名参加普通高校招生全国统一考 试的考生条件进一步放宽，主要是：取消“未婚，年龄一般 不超过25周岁”的限制，报考普通高校年龄、婚否不限。 29 维普资讯 htt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