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62) 四、仗义侠女 上回书说上海县令叶庭春明知杨月楼一案错判 而昧心不改之事暂且不表，咱们是花开两枝，再说 一头。说的是自古以来，人们总把伶人视为操持贱 业者。社会常以鄙视的目光看待他们，有钱人只把 他们当做开心娱乐的玩物。类似上海县令叶庭春这 等人更是从骨子里就把伶人看做是不仁不义之徒， 嫖赌浪荡之辈。叶县令由厌恶优伶戏子，甚至到讨 厌艺人娱乐，所以他是从不进戏园子赏戏听曲的。然 而岂不知艺界伶人，大都有几分的天生灵气，又有 几分的刻苦敬业精神。特别是那些名伶的灵性与技 艺，绝不是凡人所能及。再说伶人为人处世，虽然 其中也有些不义不法之徒，但更多为江湖豪侠人物。 他们讲义气，重诺言
2、，敢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 求功名富贵，但求仁义礼信。 就说杨月楼的案子，便激起一个说书女艺人的 同情心。她叫沈月春，受苦人家出身，原本是流浪 在这上海滩上的一个小女孩，后被一位说评书的老 艺人收留，拜师学艺，这才有了个落脚谋生之地。不 知是天意，还是由于月春刻苦勤奋，待她长到十五 六岁时，不但出落得眉清目秀，容颜娇美，且说得 一口的好评词。她能将长篇袍带书(三国 、 西汉， 长枪书(精忠岳传、(英烈传 ；短打书(水浒 、(七 侠五义 与神魔书(西游记 、 济公传等，说得 极为精彩。师父特地为她置备了服装，并和书场定 了合约，让她早早地挂牌说书。她一登场立时引起 听众的兴趣，招来诸多的看客，不
3、过三四年时间，她 已经成为上海滩说书界中的红角。观众给她送个艺 名叫“娇冬梅”，因为她生j生内向，平日不喜言谈， 那张秀丽的脸上总是显得异常平静。而那平静面容 上的两只眸子却深邃明亮，似乎要把世界上一切丑 恶与善良，美好与邪恶看个明白和透彻。再加上她 平日里总喜欢穿男装，走在众人之中显得格外清奇 与洒脱。说书时神情镇定自若，而内心却机趣盎然， 外溢出一种独特的风韵和魅力。在日常生活中也有 股脱俗不凡、女秀男刚的气质，人们便又送给她个 “女侠客”尊称。她还有个师妹叫沈月秋，是师父的 亲生女儿。月秋无论在外形与内在气质上，都与师 姐截然不同。她生就一副艳丽的模样儿，不论在台 上或是台下，都显得娇媚
4、艳亮，活像一朵怒放的牡 丹花。她生性活泼开朗，脸蛋儿上两个酒窝儿常常 带着笑容。她在台上表演，是继承了父亲的风格，善 于夸张，长于声情，经常讨来观众的喝彩声。她喜 欢说以 聊斋故事为题材的短篇书目，像 崂山 道士、 梦娘 、(画皮 等。观众送她个“红牡丹” 艺名。月秋心地善良，性格温和，自打父亲病逝后， 就把月春尊为亲姐姐。二人相伴于江湖，常常是一 个红装，一个男束同行，不知者便以为是兄妹一对。 姐妹俩皆色艺双全，红极上海曲坛。 自杨月楼来到上海，在丹桂园演戏以来，姐妹 二人在书场闲下时常去观看杨老板的演出，对杨月 楼的高深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俱是艺界名伶， 经丹桂经理介绍相识，在月楼与阿
5、宝成婚之日，姐 妹俩少不得前去祝贺，这一来二往也就成为好朋友。 自打月楼和阿宝蒙冤之后，月春、月秋，如同自己 遭难一般的苦痛，尤其是月春，她饭吃不香，觉睡 不稳，好像自己在坐牢受刑。这天她特意向书场老 板告了假，在街上买了些吃食和衣物，准备去上海 县衙探监，看望受难中的杨月楼和韦阿宝，给他们 讲些宽心的话儿。 陕西安康市老干部京剧联谊会自成立以来，从未间断活动。 在上级领导的关心支持下，京剧活动越办越红火。(宋继武) 维普资讯 http:/ 清晨起来，月春收拾停当，正要出门，月秋走 过来说：“姐姐，还是我同你一起去吧。我与那杨月 楼和韦阿宝，虽说没你与他们交往深厚，但毕竟皆 是艺界同行。我们自
6、己不帮助自己，谁又会帮助我 们呢。那叶知县拿杨老板治罪，还不是欺他是个戏 子。如若是那些有权势的人物，叶县令决不会为一 个男女情爱之事大动心火。等我也穿好了衣服随你 一道去。” 月春说：“好妹子，姐姐何不愿意有你这么个伴 儿。况且又是去那等地方。只是我们如果午场回不 来，误了书场营生，岂不辜负了书场的张经理。咱 姐妹还得在这上海滩上混日子呢，不能违犯了行规。 我一个人去探监，你留下应付书场。” 月秋应道：“道理我懂。那好，我不去啦。 见了那杨老板与韦小姐代我问候一声，让他们好生 放宽心，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沈月春道：“我晓得了。”说着便拿起包裹径直 向上海县衙后监走去。再说那监狱修
7、得是高墙森严， 黑漆牢门紧闭。月春头一回来到这等地方，心里不 免有些慌乱，壮了壮胆方才叫门：“里面哪位大哥当 珊” 沈月春连续呼唤了几声后，只见大门中间突然 开了一个门缝，紧接着从lql缝里伸出一个头来，一 副蜡黄的长脸，两只贼乎乎的大眼在月春身上上下 直打转，看那神气似乎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使 得她浑身地不舒坦，而慌忙把头低了下来。只听那 长脸狱卒问：“叫门何事?” 沈月春镇定了一下神情答道：“请问班头大哥， 现在可许探监?” “你要探看哪个?” “我要探看杨月楼。” 长脸狱卒恶声恶气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 地说： 隆不得这戏子因为女人坐监，这如今都坐到 四堵墙里边来了，还有这等美貌女娃
8、来探望他，这 杨月楼竟是这般的让女人着迷” 沈月春见长脸狱卒絮叨没完，便打断他的话题 再次相问：“请问班头大哥，可允许让我一见，送些 更换的衣服和食物与他?” 长脸狱卒看了看沈月春手中的包裹说：“老爷吩 咐过了，像杨月楼这等尚未了结的案犯，不允许探 监。这衣服和食物，倒可以留下，我代你转交给他。” 月春迟疑了一会儿，心想也只好如此。便把包 裹中的衣服与食物匆匆取了出来，顺便从衣袋里掏 出些银钱，一并交给那长脸狱卒，说：“如此班头大 哥费心了。这银钱，就请大哥收下买酒喝。” 那长脸狱卒接过银钱，脸上似乎透出一些和气， 说话的调子也变了些：“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会交给 那杨月楼的。” 沈月春看见长脸
9、狱卒欲要关门，便又急问：“可 问班头大哥，那杨月楼不准探望，有个韦阿宝小姐 总可以让我见上一见吧。” “那是女牢的事情，我无权过问。”长脸狱卒急 急地回答。 “那女监又怎么个走法?”沈月春追问。 此时狱卒已关闭了那道门缝，只听见自监门内 传出话儿：“向右拐弯儿，到旁边的那个门去问。”沈 月春望着那关闭的黑漆大门，只好提起包裹又去寻 那女监牢的牢门。她沿着高墙根走了一会儿，果然 看见在右边拐弯处有一个4,11庭，门额上写着“女 监”二字。沈月春便走到门庭前，叩响了门环，稍 过一会儿，那门开了半扇，从里边走出一个胖得上 下一般粗的婆子来。她挺着大肚皮，眯着一双4,VE 睛，冷言冷语地问：“这么一大
10、早，叩门为何?” “我是来探看韦阿宝小姐的，敢问妈妈可否允我 一见。”沈月春耐着性子回答。 那禁婆用两只豆眼斜瞟着月春道：“看你这模样 儿与那韦阿宝生得一样俊秀，你是她什么人?” 沈月春脑子一转，脱口说：“我是她的表姐。”说 着又从衣袋里掏出些碎银递到禁婆手里：“请妈妈高 抬贵手，给些方便吧。” 这禁婆看来是个吃惯了的主儿，将月春递过来 的钱，看也没看一眼就装到衣袋里，一边说：“既然 如此，就准你见上一见。”那禁婆一边侧身打开门让 沈月春进来，一边嘴里开始絮叨起来：“这韦阿宝可 真真的可怜。一个有钱人家的干金小姐，自幼儿娇 生惯养的，怎经受得起牢狱之苦，刚一进来就病倒 了。多亏我这老婆子心软，
11、没少照顾她。你见了她， 有话快说，免得时间久了上司怪罪下来，我可吃罪 不起。” 禁婆一边絮叨着，一边领着沈月春来到一间牢 房门口，打开门上的锁，唤了一声：“韦阿宝，你家 表姐看望你来了。” 昏暗的牢房中没有应声。待沈月春仔细看时，只 见那牢房的床板上正躺着昏睡中的韦阿宝。沈月春 向禁婆说了声“妈妈自顾忙吧”，便急急走到阿宝的 身旁，轻声唤道：“韦小姐，韦小姐，我是月春啊， 我来看你来了。” 几声唤过，床上的韦阿宝仍不见应声。沈月春 山西省京剧院演出团7-8月份赴朔州市演出专 题剧目现代京剧经典回顾演出受到好评。 维普资讯 http:/ 再 黑 心 那 为 禁婆回道：“姑娘，我婆子放你进来与你表
12、妹见 上一见也就够了，让我去找狱医，犯人跑了谁负责? 真想要看病，那也要等查监的人来了再说。” 听禁婆如此一说，沈月春急忙地掏出身上所有 的银钱，递到禁婆手里，一边说：“妈妈是菩萨心肠， 来生定有好报。求妈妈送佛送到西天，救救阿宝小 姐，来日我们定会谢过大恩。再说，如果韦小姐有 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对妈妈也不利吗?” 禁婆将沈月春递到手中的钱收了，说：“也罢， 谁让我心肠软呢!只是现在不行，要找狱医，也得等 那换班的人来了，腾出空儿再说。现在我去端些热 水来，你先给她擦洗一下身子，让她先退退热。” 沈月春又走回牢房，准备了擦身的lfJL，待禁 婆端水进来，她就为阿宝解开上衣，先是在她背上、 胸脯
13、，然后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擦洗着。时间不 知过了多久，韦阿宝从昏迷中醒来，微微睁开双目， 见是沈月春，一边说：“月春姐姐，你怎么来了?”一 边挣扎着要坐起来。 沈月春把韦阿宝慢慢扶坐起来，说：“我来看看 你，妹妹受了这般冤屈，遭受了这么大的磨难，真 让人心疼。” 韦阿宝百感交集，却又欲哭无泪，只是紧握沈 月春的双手道：“我还算好，只是不知月楼的情况如 何?他受了多次酷刑，眼下也不晓得成了个什么样 子?” 沈月春忙说：“适才我是先去探望月楼老板的， 只听那禁子讲他的案隋未了，不允许探监。所以那 边的情形我也不得而知。不过请妹妹放宽了心，梨 园界一大帮子入已经再次联名上书县衙，替你和杨 老板鸣屈申
14、冤了。” 阿宝说：“有叶庭春这昏官在，联名上书，只怕 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沈月春讲：“常言道民意不可辱。上海县衙如若 仍是无动于衷，我们就把状纸递交到府上、省上，直 到京城皇帝7JIJL去。妹妹你好生保重，把自己的身 体看珍重些。我已求那禁婆，让她找个医生来先给 你诊治一下病，其它的事再说。” 阿宝说：“是我连累了大家，也害了月楼。当初， 我若不是执意爱慕于他，并嫁给他，岂不就没有了 这今天的遭遇了吗?” 沈月春说：“妹妹把事情想重了。你与杨老板是 郎才女貌，男恩女爱，明媒正娶，光明正大，没什 么过，也没什么错。你只管往开处想，往后的日子 还远着哩，妹妹且不必太为眼前的事情心灰意冷 了。”
15、 阿宝又问：“好姐姐，近日你可曾见过我母亲与 我婆母?” 沈月春听阿宝如此一问，那秀丽的脸上立时布 上一层阴云，但这阴云来得突然，散得也快，当阿 宝回头咳嗽了几声后，再将头转过来时，沈月春已 换上一副淡淡的笑脸回道：“两头的家，我都去过了。 两位妈妈自然都在苦痛之中，但都是些心病，一朝 你与月楼老板平安无事地回去，两位妈妈也就平安 了。你只管珍重自己，二位妈妈那里有我来照料，你 尽管放心好了。” 沈月春本想告诉那韦阿宝，她的父亲已然打 南洋回到上海家中，但他已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她 的母亲自她入狱后，精神遭受巨大刺激，又经几次 上告身心疲惫，回到家后又和阿宝之父吵闹，竟一 口气上不来而亡故了，但
16、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是怕阿宝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使她病 情加重，故用些安慰的好话，把这些不幸瞒了过 去。 阿宝又问：“我乳娘为我和月楼的事也受到牵 连，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月春照旧相瞒说：“王妈妈虽然遭受到一些污 辱，但她毕竟是个精明能干、见过世面的人，心里 也宽阔，想得开，身体没什么。如今被放了出去，你 只管放心好了。” 这时禁婆子走了进来扬着嗓子说：“姐妹俩还没 有把话儿说完?这可不是你们富户人家的客厅，想怎 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想说多久就说多久。这是监牢， 是关犯人的地方。探监时间太久了，快走吧。” 沈月春无奈，只好将身儿站起来，两眼溢满泪 水说：“妹子好生保重，我会常来看望你的。”便跟 着禁婆走出牢房。一走出牢房，那禁婆当即就把门 重重锁了。月春再三叮咛禁婆要好生对待阿宝，将 来定有厚谢。禁婆边点头边叨念说：“如今这世道， 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后只要你们含得多花银钱，你 家表妹在这监牢里受不了什么苦。” 沈月春只能一边连声感谢，一边急步离开了这 阴森恐怖的地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 0月中旬，出访英国演出载誉归来的青岛京剧院的演员们在江苏扬州友好 会馆演出现代儿童京剧生死峪谷，受到少儿观众的热烈欢迎。(丁鹤林) 维普资讯 htt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