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景教与中国传统文化关系之比较.pdf

1、2000 年 11 月第 6 期 吉 林 大 学 社 会 科 学 学 报Jilin University Journal Social Sciences EditionNov. , 2000No. 6 佛 教 景 教 与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关 系 之 比 较张 晓 华(吉 林 省 教 育 学 院 政 史 系 , 吉 林 长 春 130022)摘 要 : 初 传 中 国 的 佛 教 、 景 教 既 有 向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依 附 、 妥 协 、 调 和 的 一 面 , 又 有与 之 相 矛 盾 的 一 面 。 佛 教 以 其 积 极 的 态 度 , 合 理 解 决 矛 盾 。 加

2、之 中 佛 文 化 在 文 化 指 归 上 的同 一 性 , 使 佛 教 逐 步 中 国 化 。 而 景 教 未 能 或 难 以 做 到 这 一 点 。关 键 词 : 佛 教 ; 景 教 ; 中 国 ; 传 统 文 化中 图 分 类 号 : B91 G04 文 献 标 识 码 : A 文 章 编 号 : 025722834 (2000) 0620067206收 稿 日 期 : 1999209230作 者 简 介 : 张 晓 华 (19632) , 女 , 辽 宁 省 大 连 市 人 , 吉 林 省 教 育 学 院 副 教 授 、 博 士 。代 表 着 印 度 古 代 文 明 和 精 神 价 值

3、 之 一 的 佛 教在 两 汉 交 替 之 际 传 入 中 国 , 经 过 魏 晋 南 北 朝 , 在与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的 相 互 碰 撞 、 冲 突 、 融 合 中 , 逐步 转 型 , 最 终 完 成 了 中 国 化 进 程 , 成 为 中 国 传 统文 化 的 一 部 分 。 这 是 中 印 两 种 文 明 的 价 值 观 念 、思 维 方 式 的 系 统 交 流 , 是 两 种 不 同 文 化 相 互 接 触 、影 响 、 作 用 的 成 功 模 式 。 景 教 也 是 一 种 外 来 宗 教 ,其 文 化 传 统 属 于 西 方 基 督 教 文 明 , 在 唐 朝 初 年

4、传入 中 国 。 遗 憾 的 是 景 教 传 入 中 国 仅 200 多 年 便 告夭 折 , 未 在 当 时 中 国 社 会 留 下 深 刻 的 影 响 。 如 果说 佛 教 的 中 国 化 为 中 外 文 化 交 流 留 下 了 成 功 经 验的 话 , 那 么 景 教 在 中 国 的 流 传 则 提 供 了 这 方 面 可资 借 鉴 的 失 败 教 训 。 对 这 两 者 与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之间 关 系 的 比 较 , 有 助 于 我 们 在 更 深 的 层 次 上 理 解外 来 文 化 与 本 土 文 化 的 结 合 问 题 。佛 教 景 教 初 来 中 国 , 在 理 论

5、和 实 践 上 都 面 临着 艰 巨 的 任 务 所 谓 本 土 化 问 题 , 即 如 何 让 中国 人 结 识 它 、 接 受 它 并 使 之 成 为 中 国 百 姓 安 身 立命 的 精 神 寄 托 。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 佛 教 景 教 有 一 致的 表 现 , 这 就 是 两 者 初 传 中 国 以 后 , 都 走 了 一 条依 附 中 国 本 土 文 化 并 与 儒 家 伦 理 相 协 调 的 道 路 。依 附 于 中 国 原 有 的 神 仙 道 术 , 借 助 其 在 中 国的 传 统 地 位 和 影 响 , 壮 大 自 己 , 增 强 自 己 的 生 存机 制 , 这

6、是 佛 教 本 土 化 过 程 的 一 个 方 面 。在 中 国 历 史 上 , 比 儒 道 起 源 更 早 , 流 行 更 广的 是 神 仙 思 想 。 作 为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的 一 部 分 , 神仙 思 想 由 来 已 久 , 早 在 中 国 先 秦 战 国 时 代 , 就 作为 一 种 风 气 , 盛 行 于 民 间 的 知 识 分 子 中 。 西 汉 崇尚 黄 老 之 学 , 神 仙 思 想 随 之 发 扬 光 大 , 由 开 始 时的 自 然 崇 拜 , 人 文 崇 拜 的 民 俗 , 逐 渐 演 进 为 一 套观 念 , 不 但 有 群 众 基 础 , 而 且 有 官 方

7、 支 持 。 汉 武帝 “ 尤 敬 鬼 神 之 祀 ” ( 史 记 孝 武 帝 本 纪 ) 并 重用 神 仙 方 士 , 大 搞 祀 神 求 仙 活 动 , 表 明 神 仙 之 说在 西 汉 就 已 被 官 方 认 可 。 在 神 仙 方 术 基 础 上 发 展起 来 的 道 教 , 就 是 神 仙 的 一 支 。初 入 中 国 的 佛 教 , 主 要 从 以 下 几 个 方 面 依 附于 神 仙 道 术 :首 先 是 佛 教 僧 侣 努 力 学 习 中 国 固 有 的 神 仙 方76术 。 初 入 中 国 的 佛 教 僧 针 对 社 会 各 阶 层 普 遍 对 佛教 缺 乏 了 解 的 现

8、实 , 在 加 紧 译 经 的 同 时 , 努 力 学习 中 国 固 有 的 神 仙 方 术 。 中 国 佛 教 史 上 的 一 些 外来 僧 人 就 曾 以 精 通 中 国 “ 五 行 ” 、 “ 玄 术 ” 而 闻 名 。如 桓 帝 时 来 中 国 的 安 世 高 是 当 时 有 名 的 术 士 。 世人 称 他 “ 七 曜 五 行 , 医 方 异 术 , 乃 至 鸟 兽 之 声 ,无 不 综 达 ” ( 高 僧 传 卷 一 ) 。 西 晋 时 期 的 西 域 僧人 佛 图 澄 也 是 有 名 的 术 士 , 史 载 他 “ 少 学 道 , 妙通 玄 术 。 永 嘉 四 年 , 来 适 洛

9、 阳 。 自 云 百 有 余 岁 ,常 服 气 自 养 , 能 积 日 不 食 , 善 诵 神 咒 , 能 役 使 鬼神 ” ( 晋 书 艺 术 传 ) 。 可 见 在 修 习 中 国 传 统 神 仙方 术 方 面 , 佛 图 澄 已 达 到 了 出 神 入 化 的 地 步 , 和中 国 史 书 记 载 的 道 士 没 有 什 么 两 样 。其 次 是 佛 教 学 者 还 用 为 中 国 人 所 熟 悉 和 崇 拜的 “ 真 人 ” 、 “ 神 仙 ” 的 形 象 来 宣 传 描 述 佛 教 教 祖释 迦 牟 尼 。 牟 子 理 惑 论 是 中 国 最 早 阐 述 佛 教理 论 的 著 作 ,

10、 该 书 说 道 : “ 佛 之 言 觉 也 。 恍 惚 变化 , 分 身 散 体 , 或 存 或 亡 。 能 大 能 小 , 能 圆 能 方 。能 老 能 少 。 能 隐 能 障 。 蹈 火 不 烧 , 履 刃 不 伤 。 在污 不 辱 , 在 祸 无 殃 。 欲 行 则 飞 , 坐 则 扬 光 。 ” 这 种“ 恍 惚 变 化 ” 、 “ 能 老 能 少 ” 、 “ 能 隐 能 障 ” 、 “ 蹈 火 不烧 ” 、 “ 履 刃 不 伤 ” 的 佛 与 列 进 中 国 神 仙 谱 的 “ 真人 ” ( 淮 南 子 ) 以 及 神 仙 传 中 描 写 的 呼 风 唤 雨 、乘 龙 驾 云 、

11、不 死 不 伤 、 长 生 久 视 、 变 化 无 方 、 白日 升 飞 的 神 仙 , 可 以 相 提 并 论 。最 后 是 佛 教 比 附 道 教 词 句 和 义 理 。 佛 教 早 期汉 文 经 书 四 十 二 章 经 称 佛 教 为 “ 释 道 ” 或“ 道 法 ” , 学 佛 则 曰 “ 为 道 ” 、 “ 行 道 ” , 学 有 成 就 则曰 “ 见 道 ” 、 “ 得 道 ” 。 这 些 用 语 多 为 中 国 士 人 所 熟悉 。 淮 南 子 精 神 篇 曰 :“ 使 耳 目 精 明 玄 达 而 无诱 慕 , 气 志 虚 静 恬 愉 而 省 嗜 欲 。 五 藏 定 宁 充 盈

12、而不 泄 , 精 神 内 守 形 骸 而 不 外 越 。 ” “ 精 神 盛 而 气 不散 则 理 , 理 则 均 , 均 则 通 , 通 则 神 , 神 则 以 视 无不 见 , 以 听 无 不 闻 也 。 ” 四 十 二 章 经 则 曰 : “ 有沙 门 问 佛 , 以 何 缘 得 道 , 奈 何 知 宿 命 ? 佛 言 : 道无 形 , 知 之 无 益 。 要 当 守 志 行 , 譬 如 磨 镜 , 垢 去明 存 , 即 自 见 形 。 断 欲 守 空 , 即 见 道 真 , 知 宿 命矣 。 ” 不 仅 经 义 自 准 南 子 衍 变 而 来 , 而 且 语 体上 也 与 当 时 的

13、语 体 相 似 。 理 惑 论 中 , 广 引 老 子的 观 点 , 如 有 人 问 牟 子 : “ 何 谓 之 为 道 ? 道 何 类也 ?” 牟 子 用 中 国 道 家 对 “ 道 ” 的 描 述 来 解 释 佛教 : “ 道 之 言 , 导 也 , 导 人 致 于 无 为 , 牵 之 无 前 ,引 之 无 后 , 举 之 无 上 , 抑 之 无 下 , 视 之 无 形 , 听之 无 声 , 四 表 为 大 , 蜿 延 其 外 , 毫 厘 为 细 , 间 关其 内 , 故 谓 之 道 。 ” “ 无 为 ” 这 个 概 念 最 早 是 由 老子 提 出 来 的 。 牟 子 所 讲 的 “

14、无 为 ” 与 道 家 所 讲 的“ 无 为 ” 根 本 不 是 一 回 事 。 在 谈 到 中 国 当 时 佛 道 的这 种 关 系 时 , 汤 用 彤 先 生 曾 说 : “ 佛 与 道 之 关 系 ,牟 子 中 未 畅 言 , 然 于 佛 则 曰 恍 惚 , 曰 能 大 能小 , 于 道 则 曰 无 形 无 声 , 曰 四 表 为 大 , 蜿延 其 外 , 毫 厘 为 细 , 间 关 其 内 。 则 佛 之 与 道 , 固无 二 致 。 特 举 能 则 曰 之 佛 , 言 所 则 号 称 曰 道 。 实则 佛 之 能 弘 , 与 道 为 所 弘 , 固 亦 不 可 相 离 。 ” 1 (

15、 P145) 此 为 佛 教 比 附 道 教 的 极 好 论 断 , 佛 教 依 靠神 仙 道 术 来 传 播 自 己 , 方 法 是 积 极 的 , 效 果 是 显著 的 , 达 到 了 初 衷 。佛 教 中 国 化 过 程 的 另 一 方 面 , 就 是 在 附 会 神仙 道 术 的 同 时 , 发 挥 自 身 的 调 节 适 应 功 能 , 协 调 、吸 取 儒 家 的 思 想 , 来 补 充 自 己 , 阐 发 自 己 的 思 想理 论 。一 种 文 化 无 论 是 宗 教 的 或 别 的 任 何 文 化 ,都 有 它 相 对 独 立 的 文 化 环 境 和 传 统 。 当 它 向 外

16、 传播 时 , 不 可 避 免 地 要 与 传 播 地 的 文 化 传 统 发 生 矛盾 或 冲 突 。 传 入 中 国 的 佛 教 与 中 国 的 传 统 儒 学 之间 就 出 现 如 下 的 矛 盾 与 冲 突 。第 一 : 出 世 与 入 世 的 矛 盾 。 佛 教 的 重 要 教 义是 “ 苦 ” 与 “ 空 ” 两 谛 学 说 。 在 佛 教 看 来 , 世 间有 无 量 的 苦 , 就 人 生 而 言 , 人 生 的 本 质 是 苦 的 ,苦 渗 入 并 主 宰 人 生 , 人 生 的 一 切 都 沉 溺 于 苦 海 之中 , 毫 无 快 乐 。 即 使 有 快 乐 , 也 是 短

17、 暂 的 , 丝 毫不 值 得 留 恋 。 同 时 佛 教 又 认 为 世 间 一 切 都 是 空 的 ,主 张 勘 破 红 尘 , 出 家 修 行 , 远 离 爱 欲 乐 触 , 超 脱现 实 世 界 , 以 达 到 永 恒 寂 静 的 最 安 乐 的 境 界 涅 般木 。 说 到 底 佛 教 宣 扬 的 是 一 种 出 世 主 义 。 而 中国 自 西 汉 以 来 占 统 治 地 位 的 思 想 儒 家 思 想 ,宣 扬 的 则 是 治 平 入 世 之 道 , 即 所 谓 齐 家 、 治 国 、平 天 下 之 道 , 重 视 的 是 现 实 社 会 的 治 理 , 关 心 的是 现 实 人

18、 类 的 生 活 , 以 治 理 好 人 的 现 实 生 活 为 目标 , 对 人 类 现 实 生 活 采 取 积 极 的 立 场 , 肯 定 自 然和 社 会 。 说 到 底 它 讲 的 是 立 德 、 立 功 、 立 言 的 入世 主 义 , 而 不 追 求 死 后 或 来 世 的 幸 福 。 出 世 的 宗教 思 想 , 中 国 自 古 就 不 知 道 ,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 佛儒 是 格 格 不 入 的 。第 二 : 出 家 与 儒 家 伦 理 道 德 的 矛 盾 。 佛 教 通86过 禁 欲 苦 修 以 求 解 脱 成 佛 的 修 行 方 式 对 于 中 国 人来 说 是 难

19、 以 接 受 的 , 因 为 这 种 方 式 要 求 人 抛 家 弃业 , 削 发 剃 须 , 不 近 女 色 , 断 子 绝 孙 , 使 人 不 去承 担 赡 养 父 母 的 责 任 , 这 就 与 中 国 传 统 的 “ 孝 道 ”直 接 发 生 了 抵 触 。第 三 : 佛 教 徒 的 特 权 与 政 权 之 间 的 矛 盾 。 佛教 的 政 治 观 念 与 伦 理 观 念 是 紧 密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印 度 佛 教 经 典 大 量 的 伦 理 道 德 观 念 , 宣 传 父 子 、夫 妇 、 主 仆 之 间 的 关 系 是 平 等 的 , 主 张 相 互 尊 重 ,自 由 对

20、 待 。 这 显 然 和 中 国 儒 家 所 主 张 的 身 份 高 下的 服 从 支 配 关 系 、 绝 对 隶 属 关 系 截 然 不 同 。 魏 晋以 后 随 着 佛 教 势 力 的 扩 大 , 一 些 佛 教 徒 自 称 释 子 ,以 为 “ 真 理 ” 在 手 , 目 空 一 切 , 享 受 着 种 种 治 外特 权 。 当 时 不 少 大 臣 对 此 非 常 反 感 , 到 晋 安 帝 隆安 年 中 , 太 尉 桓 玄 重 申 东 晋 初 年 庚 冰 之 议 , 主 张“ 沙 门 应 敬 王 者 ” 。 但 是 这 一 动 议 遭 到 僧 侣 们 的 反对 而 不 果 。 僧 尼

21、开 始 干 预 朝 政 , 对 皇 帝 又 不 行 跪拜 之 礼 , 这 就 引 起 了 世 俗 官 僚 的 不 满 。 这 反 映 了佛 教 思 想 与 中 国 传 统 政 治 观 念 之 间 的 矛 盾 。上 述 种 种 矛 盾 主 要 源 于 佛 教 的 “ 出 世 ” 与 儒家 的 “ 入 世 ” 矛 盾 。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 佛 儒 二 家 是很 难 调 和 的 , 这 是 因 为 自 汉 以 来 儒 家 思 想 不 仅 是中 国 封 建 社 会 的 主 要 精 神 支 柱 , 历 代 封 建 统 治 者重 要 的 思 想 工 具 , 也 是 人 们 习 以 为 生 的 正

22、 轨 , 在中 国 处 于 正 统 地 位 , 势 力 强 大 。 佛 入 东 土 , 自 知难 以 与 之 匹 敌 , 于 是 采 取 屈 从 迎 合 、 吸 收 调 和 的态 度 向 儒 家 靠 拢 。 因 此 佛 教 在 依 附 神 仙 道 术 的 同时 , 积 极 调 整 自 己 的 理 论 , 协 调 儒 家 的 思 想 , 高唱 儒 佛 一 致 论 , 而 传 统 的 儒 学 也 当 仁 不 让 , 以 积极 主 动 的 姿 态 对 佛 教 予 以 改 造 。建 立 在 宗 法 血 缘 关 系 之 上 的 儒 家 伦 理 道 德 ,主 体 内 容 是 忠 孝 仁 义 , 其 中 孝

23、 为 根 本 , 是 儒 家 伦理 道 德 的 核 心 , 儒 家 千 言 万 语 , 谆 谆 于 孝 , 在 家为 孝 子 , 事 君 为 忠 臣 , 由 孝 及 忠 , 由 家 而 国 , 形成 “ 三 纲 五 常 ” 一 套 完 整 的 政 治 伦 理 秩 序 。 在 这种 情 况 下 , 无 论 是 佛 教 迎 合 儒 学 还 是 儒 学 改 造 佛教 , 都 主 要 从 世 俗 伦 理 道 德 孝 这 个 方 面 入 手而 融 化 相 通 , 寻 求 共 契 。 牟 子 在 理 惑 论 中 针对 佛 教 的 “ 不 尊 (拜 ) 国 君 , 不 礼 父 母 , 削 发 出家 , 抛

24、离 父 母 、 承 祧 无 人 , 违 背 忠 孝 ” 等 等 为 中国 传 统 教 化 所 不 容 的 修 持 方 法 , 广 引 孔 子 的 观 点 ,竭 力 为 佛 教 辨 护 , 论 证 这 些 并 不 违 背 儒 家 精 神 ,反 复 阐 明 佛 与 儒 是 一 致 的 。 说 佛 教 的 “ 道 ” , “ 居家 可 以 事 亲 , 宰 国 可 以 治 民 , 独 立 可 以 治 身 ”( 大 正 藏 52 卷 P2) , 与 儒 家 思 想 是 一 致 的 。 事实 上 这 与 佛 教 理 义 已 有 很 大 出 入 了 。 在 两 晋 南 北朝 汉 译 佛 经 中 ,“ 孝 ”

25、 被 放 到 相 当 突 出 的 地 位 , 如鸠 摩 罗 什 所 译 菩 萨 戒 本 下 云 : “ 孝 顺 父 母 、师 、 僧 三 宝 , 孝 顺 至 道 之 法 , 孝 名 为 戒 ” 。 这 里 ,佛 教 以 “ 孝 名 为 戒 ” 相 标 榜 , 把 佛 戒 等 同 于 儒 孝 ,其 献 媚 于 儒 的 态 度 一 目 了 然 。 又 如 , 这 一 时 期 问世 的 佛 教 善 生 经 , 在 汉 译 过 程 中 被 添 了 如 此 一些 内 容 :“ 凡 有 所 为 , 先 白 父 母 ” ;“ 父 母 所 为 , 恭顺 不 逆 ” ;“ 父 母 正 令 不 敢 违 背 ” (

26、 大 正 藏 1 卷P71) 等 等 。 另 一 部 佛 经 六 方 礼 经 在 汉 译 中也 补 充 增 加 了 叙 述 子 女 义 务 的 内 容 :“ 一 者 当 念 治生 ; 二 者 早 起 敕 令 奴 婢 , 时 做 饭 食 ; 三 者 不 益 父母 忧 ; 四 者 当 念 父 母 恩 ; 五 者 父 母 疾 病 , 当 恐 惧求 医 师 治 之 。 ” ( 大 正 藏 1 卷 P251) 这 里 所 强 调的 是 父 母 的 绝 对 权 威 和 子 女 的 绝 对 孝 顺 , 与 佛 教淡 漠 世 欲 孝 亲 关 系 而 “ 众 生 平 等 ” 的 教 理 相 去 甚远 , 这 很

27、 难 说 是 印 度 佛 教 的 本 义 精 神 。 此 外 西 晋名 僧 竺 法 护 译 盂 兰 盆 经 , 通 过 讲 述 释 迦 牟 尼 弟子 目 连 入 地 狱 救 拔 饿 鬼 身 的 母 亲 的 故 事 , 突 出 孝道 精 神 , 适 应 儒 家 重 孝 传 统 , 竭 力 在 中 国 民 间 造成 奉 行 孝 道 的 气 氛 。 由 于 这 部 佛 经 把 人 们 的 孝 行和 佛 事 活 动 结 合 起 来 , 影 响 甚 大 , 因 而 被 世 人 称为 佛 教 孝 经 。 总 之 , 在 传 统 中 国 文 化 重 孝 这 一 根本 立 足 点 上 , 佛 教 迎 合 儒

28、学 , 向 儒 靠 拢 , 甚 至 不惜 制 造 伪 经 如 南 北 朝 时 期 出 现 的 佛 说 父 母 恩 重经 等 来 达 到 合 儒 的 目 的 。从 重 孝 出 发 , 这 一 时 期 的 儒 家 居 士 和 佛 门 信徒 , 普 遍 把 佛 教 “ 五 戒 ” 与 儒 家 “ 五 常 ” 等 同 相看 , 混 同 一 体 。 魏 书 释 老 志 中 将 这 种 思 想 表述 最 为 明 快 , 其 书 云 : “ 又 有 五 戒 , 去 杀 、 盗 、淫 、 妄 言 、 饮 酒 , 大 意 与 仁 、 义 、 礼 、 智 、 信 同 ,名 为 异 耳 ” 。 在 这 种 类 似

29、的 穿 凿 附 会 中 , 汉 译 佛 经不 断 被 灌 注 儒 家 思 想 , 塞 入 儒 学 内 容 。 这 一 时 期问 世 的 汉 译 六 度 经 集 卷 二 以 及 长 阿 含 经 卷 二 游 行 经 中 , 就 曾 出 现 “ 治 国 以 仁 ” 、 “ 诸天 以 仁 ” ( 大 正 藏 3 卷 P6) ;“ 君 臣 和 顺 , 上 下相 敬 ” ( 大 正 藏 1 卷 P11) 等 语 , 显 然 这 是 儒 学语 言 的 直 接 翻 版 , 它 不 仅 表 明 佛 教 向 儒 家 思 想 的妥 协 , 也 体 现 出 儒 家 思 想 对 佛 教 的 改 造 。96佛 教 坚 持

30、 天 竺 教 规 , 不 拜 君 亲 , 但 并 不 排 斥它 与 封 建 王 权 之 间 的 相 互 合 作 与 互 相 补 充 。 在 处理 佛 教 与 封 建 王 权 的 关 系 方 面 , 佛 教 竭 力 使 其 依附 于 王 权 , 取 得 世 俗 政 权 的 支 持 , 以 利 于 自 己 的生 存 和 发 展 。 用 中 国 东 晋 时 道 安 和 尚 的 话 来 说 ,就 叫 “ 不 依 国 主 , 则 法 事 难 立 ” ( 高 僧 传 卷五 ) 。 对 于 “ 沙 门 敬 不 敬 王 者 ” 这 一 敏 感 的 问 题 ,佛 教 徒 们 一 方 面 坚 持 不 拜 君 亲

31、的 出 世 主 义 立 场 ,另 一 方 面 又 力 图 在 理 论 上 进 行 狡 辩 。 承 担 这 一 任务 的 主 要 代 表 人 物 是 慧 远 。 慧 远 首 先 把 人 们 分 为“ 在 家 ” 和 “ 出 家 ” 两 种 , 认 为 “ 在 家 ” 的 “ 顺 化之 民 ” , 服 从 名 教 , 尊 亲 敬 主 , 是 完 全 应 该 的 。 至于 “ 出 家 ” 的 “ 方 外 之 宾 ” , 已 经 “ 迹 绝 于 物 ” ,他 们 “ 遁 世 ” 、 “ 变 俗 ” , 体 极 寻 宗 , 目 的 是 度 己 度人 、 普 度 众 生 , 已 与 世 典 不 同 , 如

32、 果 强 迫 这 些 人行 跪 拜 之 礼 , 则 是 欠 妥 当 的 。 他 还 认 为 , 佛 教“ 内 乖 天 属 之 重 而 不 违 其 孝 , 外 阙 奉 主 之 恭 而 不 失其 敬 ” ( 大 正 藏 52 卷 P31) 。 佛 法 不 仅 与 封 建 礼教 没 有 矛 盾 , 而 且 对 巩 固 封 建 王 权 大 有 裨 益 。 故他 在 沙 门 不 敬 王 者 论 中 反 复 强 调 说 :“ 道 法 之与 名 教 , 如 来 之 与 尧 孔 , 发 致 虽 殊 , 潜 相 影 响 ;出 处 诚 异 , 终 期 则 同 。 ” ( 大 正 藏 52 卷 P31) 这些 都

33、反 映 出 佛 教 向 儒 家 思 想 的 靠 拢 。佛 教 传 入 之 初 , 依 附 于 本 土 文 化 , 积 极 向 儒家 思 想 靠 拢 、 向 儒 家 伦 理 妥 协 的 做 法 , 使 佛 教 和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的 冲 突 降 到 了 最 低 点 , 使 统 治 阶 级易 于 接 受 , 又 争 取 了 深 受 儒 学 影 响 的 广 大 民 众 与知 识 阶 层 对 它 的 信 仰 。 对 依 附 于 本 土 文 化 、 对 儒家 伦 理 的 妥 协 与 调 和 同 样 亦 见 之 于 景 教 在 中 国 的传 播 过 程 中 。景 教 传 入 之 时 , 其 所 面

34、对 的 是 儒 释 道 三 教 并立 的 强 大 局 面 。 儒 、 释 、 道 三 教 或 根 深 蒂 固 , 或势 如 日 中 天 , 或 源 远 流 长 。 刚 刚 开 始 传 教 事 业 的景 教 , 为 了 适 应 环 境 , 不 得 不 在 经 典 的 翻 译 上 作出 如 下 的 选 择 , 其 一 就 是 在 译 经 中 采 用 儒 释 道 三教 的 名 词 术 语 , 赋 予 景 教 内 涵 。 其 二 就 是 采 用 儒释 道 三 教 的 方 式 表 达 教 义 。 其 三 就 是 努 力 寻 找 与儒 释 道 三 教 的 共 同 点 。 此 三 个 特 点 在 景 教 碑

35、 和 景教 文 献 如 一 神 论 、 序 听 迷 诗 所 经 、 志 玄 安乐 经 、 尊 经 的 内 容 中 多 有 体 现 。在 论 及 上 帝 论 、 基 督 论 中 , 景 教 较 多 地 使 用了 道 家 的 概 念 。 景 教 碑 文 “ 粤 若 常 然 真 寂 , 先 先而 无 元 , 然 灵 虚 , 后 后 而 妙 有 , 总 玄 枢 而 造 化 ,妙 众 圣 以 无 尊 者 ” 。 及 “ 无 元 真 主 , 鼓 玄 风 而 生 二气 , 浑 元 之 胜 , 虚 而 不 盈 。 ” 这 种 表 达 方 式 , 很 容易 使 人 与 道 家 相 混 淆 。 然 而 从 内 容

36、 上 看 , 景 教 碑碑 文 中 所 说 的 道 与 道 家 所 言 之 道 却 少 有 相 同 之 处(除 了 用 道 家 哲 学 表 述 三 一 真 神 还 可 以 被 道 家 所接 受 的 以 外 ) 。 碑 文 中 的 “ 道 ” 是 一 位 “ 玄 枢 而 造化 ” 的 万 能 的 神 。 道 家 所 言 之 “ 道 ” 却 更 多 地 被认 为 是 无 位 格 无 感 情 色 彩 的 规 律 , 这 种 道 与 人 格化 之 神 没 有 什 么 关 系 。 景 教 之 所 以 注 重 使 用 道 家的 语 言 和 思 想 , 其 中 定 出 于 传 教 策 略 方 面 的 考 虑

37、 。李 唐 自 称 和 老 子 本 家 , 历 代 唐 皇 都 推 重 道 教 , 这点 景 教 是 清 楚 的 。 景 教 碑 就 有 “ 宗 同 德 丧 , 青 驾西 升 , 巨 唐 道 光 , 景 风 东 扇 ” 的 认 识 。在 论 及 救 赎 论 方 面 , 景 教 则 大 量 采 用 佛 家 术语 、 形 式 来 表 达 。 景 教 碑 文 “ 大 秦 寺 僧 景 净 述 ” 。“ 积 昧 充 途 , 久 迷 休 复 ” 。 “ 分 身 出 代 , 救 度 无 边 ” 。“ 设 三 一 净 风 无 言 之 新 教 ” 。 “ 大 秦 国 有 上 德 曰 阿 罗本 ” 。 “ 棹 慈

38、 航 以 登 明 宫 ” 。 “ 广 慈 救 众 苦 , 善 贷 被群 生 者 , 我 修 行 之 大 猷 , 汲 引 之 阶 渐 也 ” 。 以 上“ 寺 ” 、 “ 僧 ” 、 “ 积 昧 ” 、 “ 救 度 无 边 ” 、 “ 净 ” 、 “ 上德 ” 、 “ 慈 航 ” 、 “ 众 苦 ” 、 “ 群 生 ” 等 皆 佛 教 用 语 。在 景 教 文 献 尊 经 中 有 “ 敬 礼 妙 身 皇 父 阿 罗诃 ” , 其 中 的 “ 妙 身 ” 、 “ 阿 罗 诃 ” 皆 为 佛 教 用 语 。最 明 显 处 在 尊 经 的 开 篇 , 称 使 徒 约 翰 为 瑜 罕难 法 王 、 路

39、加 为 卢 迦 法 王 , 马 可 为 摩 矩 辞 法 王 、马 太 为 明 泰 法 王 , 摩 西 为 牟 世 法 王 、 大 卫 为 多 惠法 王 、 保 罗 为 宝 路 法 王 , 而 “ 法 王 ” 亦 为 佛 教 用语 。 景 教 称 救 赎 为 “ 度 ” , 而 佛 家 亦 称 要 普 渡 众生 , 但 二 者 仍 有 本 质 的 区 别 , 前 者 完 全 是 三 一 真神 的 大 能 , 而 后 者 则 要 依 靠 人 力 。 另 外 对 世 间 的看 法 上 , 佛 教 强 调 脱 离 尘 世 , 而 景 教 却 主 张 积 极入 世 。在 论 及 伦 理 方 面 的 问

40、题 , 景 教 更 多 地 向 儒 家思 想 靠 拢 。 现 以 序 听 迷 诗 所 经 为 例 , 列 举 景教 反 映 儒 家 忠 君 及 孝 道 的 思 想 , 一 云 :“ 第 三 须 怕父 母 , 祗 承 父 母 , 将 比 天 尊 , 及 圣 帝 。 以 若 人 先事 天 尊 及 圣 上 , 能 事 父 母 不 阙 , 此 人 于 天 尊 得 福 ,不 多 。 此 三 事 : 一 种 先 事 天 尊 , 第 二 事 圣 上 , 第三 事 父 母 。 为 此 普 天 在 地 , 并 是 (事 ) 父 母 行 ,据 此 圣 上 皆 是 神 生 , 今 生 虽 有 父 母 见 存 , 众

41、 生 有智 计 , 合 怕 天 尊 , 及 圣 上 , 并 怕 父 母 。 ” 2 ( P94)07又 云 : “ 第 二 愿 者 , 若 孝 父 母 并 恭 给 , 所 有 众 生 ,孝 养 父 母 , 恭 承 不 阙 , 临 命 终 之 时 , 乃 得 天 道 为舍 宅 ; 第 三 愿 者 , 所 有 众 生 , 为 事 父 母 , 如 众 生无 父 母 , 何 人 处 生 。 ” 2 ( P95) 再 云 :“ 众 生 若 怕天 尊 , 亦 合 怕 惧 圣 上 , 圣 上 前 身 福 私 (利 ) 。 天 尊补 任 , 亦 无 自 乃 天 尊 耶 , 属 自 作 圣 上 , 一 切 众

42、生 ,皆 取 圣 上 进 止 , 如 有 人 不 取 圣 上 驱 使 , 不 伏 其 人 ,在 于 众 生 , 即 是 返 (叛 ) 逆 。 ” 2 ( P94) 景 教 碑还 对 皇 帝 颂 扬 倍 至 。 碑 文 称 唐 太 宗 “ 赫 赫 文 皇 ,道 冠 前 王 。 ” 高 宗 “ 人 有 康 乐 , 物 无 灾 苦 。 ” 玄 宗“ 皇 图 璀 灿 , 率 土 高 敬 ” 。 肃 宗 “ 上 沸 定 尘 , 造 我区 夏 。 ” 代 宗 “ 德 合 天 地 , 开 贷 生 成 。 ” 德 宗 “ 武肃 四 溟 , 文 清 万 域 ” 。 在 这 里 , 景 教 偏 离 基 督 教 精

43、神 的 有 两 点 , 一 是 违 背 了 基 督 教 不 允 许 崇 拜 偶 像与 祖 先 的 教 理 , 转 而 主 张 敬 王 敬 祖 敬 父 母 , 并 将敬 天 尊 、 事 君 、 事 父 母 看 作 是 一 回 事 。 摩 西 五 经中 有 孝 养 之 内 容 , 但 却 没 有 崇 拜 祖 先 之 说 法 , 显然 是 受 中 国 祖 先 崇 拜 传 统 意 识 的 影 响 ; 二 是 基 督教 教 义 中 虽 然 有 驯 服 于 掌 权 者 , 但 没 有 不 拜 君 王就 是 叛 逆 上 帝 的 说 法 。 景 教 推 崇 王 权 , 明 显 是 受儒 家 传 统 尊 君 思

44、 想 的 影 响 , 当 然 也 不 排 除 景 教 在西 亚 波 斯 等 国 接 受 到 的 崇 尚 君 王 的 成 份 。 这 种 与政 治 的 过 分 密 切 , 曾 一 度 使 景 教 在 中 国 有 较 大 的发 展 , 但 它 背 后 隐 藏 的 危 机 也 很 快 地 暴 露 出 来 ,因 为 缺 乏 必 要 的 独 立 性 , 其 命 运 自 然 决 定 于 君 王的 好 恶 。由 此 我 们 看 到 , 佛 教 景 教 都 有 向 中 国 传 统 文化 依 附 、 妥 协 、 调 和 的 现 象 。 这 是 外 来 宗 教 本 土化 所 采 取 的 一 种 不 得 已 而 又

45、 必 须 采 用 的 唯 一 方 法和 唯 一 道 路 。 但 两 者 的 不 同 点 也 是 明 显 的 , 初 传时 佛 教 尽 管 一 度 依 附 , 而 且 在 魏 晋 南 北 朝 时 , 汉文 佛 经 里 仍 然 大 量 充 满 儒 、 道 二 家 的 语 言 及 思 想 ,但 同 时 佛 教 又 不 完 全 陷 入 依 附 的 地 位 (汉 魏 之 际 ,佛 教 脱 离 方 士 而 独 立 便 说 明 了 这 一 点 ) 。 特 别 是 佛教 总 是 能 适 时 地 调 整 它 同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以 及 政 治之 间 的 矛 盾 , 从 不 回 避 矛 盾 , 而 是 采

46、 取 积 极 的 态度 对 矛 盾 做 出 合 理 的 解 释 , 使 佛 教 逐 步 地 向 本 土化 迈 进 , 直 至 实 现 成 功 的 文 化 交 流 。而 景 教 则 不 是 这 样 , 它 在 依 附 的 道 路 上 一 直走 下 去 , 对 事 实 上 存 在 的 矛 盾 实 行 回 避 , 并 不 试图 解 决 矛 盾 , 滥 用 他 教 (佛 教 ) 用 语 , 其 后 果 对景 教 的 发 展 是 灾 难 性 的 。 它 不 仅 易 使 景 教 教 义 产生 歧 义 , 也 易 使 景 教 的 本 色 被 他 教 所 掩 盖 , 从 而导 致 景 教 自 身 独 立 性

47、的 逐 渐 丧 失 , 落 得 个 “ 不 耶不 佛 ” 、 “ 非 耶 非 道 ” 的 结 局 。 后 来 西 方 一 些 正 统教 会 史 学 家 在 他 们 所 编 著 的 基 督 教 史 著 作 中 常 把景 教 不 坚 持 自 己 独 特 的 教 理 看 作 景 教 失 败 的 一 个重 要 原 因 , 他 们 说 景 教 “ 在 教 义 和 语 言 上 都 是 有缺 陷 的 , 圣 母 马 利 亚 之 子 的 神 性 没 有 强 调 , 赎 罪的 教 义 被 歪 曲 , 没 说 一 句 有 关 圣 徒 殉 难 因 此 ,一 定 很 难 为 读 者 所 理 解 ” , “ 在 聂 派

48、 到 达 中 国 之 前在 中 国 没 有 一 点 基 督 教 的 痕 迹 , 当 他 们 到 达 时 ,在 中 国 没 有 树 立 真 正 的 基 督 教 , 因 为 聂 派 隐 瞒 了耶 稣 在 十 字 架 上 钉 死 没 有 宣 传 赎 罪 和 拯 救 ,并 且 没 有 为 中 国 人 获 得 神 的 恩 典 。 因 此 , 他 们 没有 在 中 国 扎 下 根 , 只 是 延 续 到 帝 王 对 其 宠 爱 , 并一 旦 被 禁 止 , 就 消 失 了 。 ” 3 ( P534)上 述 现 象 的 出 现 , 原 因 较 为 复 杂 , 这 里 我 们仅 就 佛 教 景 教 与 中 国

49、 传 统 文 化 在 文 化 指 归 方 面 的问 题 作 一 比 较 分 析 。在 对 世 界 宗 教 作 比 较 研 究 时 , 西 方 学 者 通 常将 它 们 分 成 不 同 的 类 型 。 拉 达 克 里 希 南 把 世 界 上的 宗 教 分 成 两 大 类 , 基 督 教 等 一 类 强 调 上 帝 , 神灵 等 外 在 对 象 , 直 接 导 致 对 异 己 的 外 部 力 量 的 信仰 ; 佛 教 等 一 类 宗 教 则 重 视 内 心 体 验 , 使 个 体 在至 善 至 美 的 直 觉 中 体 悟 真 理 , 实 现 人 生 的 最 高 价值 。 4 这 就 是 说 佛 教 具 有 与 基 督 教 不 同 的 特 征 ,即 它 本 质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