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欧债危机与欧洲货币联盟及其体制改革一、绪论很显然对于选择欧元的民主国家欧元是他们的一大优势。历史证明，欧元非常稳定，面对金融经济动荡，欧元抵制了冲击，表现出强大的适应能力。我再说一遍欧元已经成为保护欧元区免受国际混乱冲击的一个关键因素（2007 年 8 月 9 日）发生国际金融动荡时我们是第一个立即采取措施的中央银行欧洲已经可以应对最艰难的金融环境欧元取得了巨大的成功。“2009 年 1 月 7 日，特里谢行长如是说（一）选题的意义和价值2009 年初，在庆祝欧洲货币联盟成立周年时，欧盟各组织的负责人还在自负地赞叹欧元的伟大成就；2009 年下半年，希腊债务危机的全面爆发却使得欧元区陷入一片
2、恐慌。2009 年 10 月初，希腊政府宣布，2009 年希腊的政府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分别达 12.7%和 11.3%，远远超过当初加入欧元时稳定与增长公约设定的 3%和 60%的上限。12 月，国际三大评级机构惠誉、标准普尔和穆迪相继调低了希腊的主权信用级别。“欧猪五国(PIIGS)”的其他四个国家西班牙、意大利、葡萄牙和爱尔兰的债务情况也不断恶化，欧债问题全面地浮出水面。自此，欧盟踏上了欧债危机的救赎之路。直到 2012 年 5 月，欧洲的股票市场依旧受挫，欧元兑美元的汇率已经滑落至 1.25 美元欧元。据欧盟统计局最新发布的数据，2012 年11 月，欧盟 27 国的
3、失业人口总数超过 2600 万，占劳动力人口总数的 10.7%,欧元区 11 月份的失业率高达 11.8%，其中，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和塞浦路斯同比上升幅度最大，西班牙在 11 月份的失业率达26.6%。从图 1 可以清晰地看出，欧债危机的拯救之路，任重而道远。欧债危机的爆发并不是偶然性的，早在 1991 年，德意志联邦银行的总裁汉斯提特梅耶就断言“欧洲统一货币只会导致其成员国将其主权转移至财政和工资政策以及货币事务中”，并发出了“货币联盟意味着对一体化的一种永久性承诺，而一体化对国家主权的核心区是一种蚕食，故欧洲货币联盟参与国应该同时为建立一种更加综合性的政治联盟随时做好大步前进的准备”的警
4、告。而且按照最优货币区理论分析，欧盟并不是一个最适合货币区，或者说它是一个次优货币区。终究，以欧洲货币联盟为基础的欧元区还是逐步形成直至确立了。内生的结构性缺陷加上外生的美国次贷危机的冲击，以及欧盟成员国自身存在的经济问题，共同促发了以希腊债务危机为标志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全面爆发。（二）文献综述自 2009 年希腊债务危机发生以后，中外学者就笔耕不缀地探讨各种引发债务危机的原因、应对措施及欧元区的前景展望。一个基本不被质疑的观点是，倘若欧盟不采取相应的改革措施，欧元区一定会解体。20 世纪 50 年代早期，欧洲一体化刚起步的时候，学者和专家们就众说纷乡云。按照最优货币区理论设定的标准，欧盟并
5、不完全具备建立货币联盟、统一货币的条件，布伦丹布朗就在其著作欧元崩馈：欧洲货币政策失灵的启示中写道，“潜在增长率降低、劳动力市场比较僵化，且共同负担的财政范围有限”只是这些标准过于荀刻，按照最优货币区理论的内生性理论，在欧洲范围内成立统一的货币区是可行的“即使不完全符合最优货币区的国家，它们在加入最优货币区后，随着产业内分工逐渐深化，经济周期会逐渐趋同，这些国家最终也会逐渐符合最优货币区国家的标准”。欧洲货币联盟在欧洲经济学家们的规划中如期诞生，通过确立一系列报告和条约，这个昔日的梦想如今己然成为现实。危机发生后，欧洲学者们对欧元区和欧洲货币联盟的热情未减，依然是相对乐观的看法。他们主要关注债
6、务危机的应对措施，认为通过建立欧洲稳定机制、完善金融监管体系的方法，欧盟完全有能力化解这次债务危机的挑战。爱尔兰的经济学家布鲁哈认为，“欧元崩渍的说法是不成立的”。美国学者对欧元区的前景多抱有悲观的态度。美国学者约翰冯奥弗特韦尔德认为，除非采取了两种选择的其中一个，否则欧债危机都不会终止。一是欧盟彻底解体，二是将欧洲经货联盟变成一个“全面的政治联盟”（因而也是一个财政联盟和转移支付的联盟）。对欧盟的前景，奥弗特韦尔德持是不乐观的，他认为欧盟和成员国并没有对债务危机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解决措施，而且，“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事实上，有可能现在就已经为时过晚了。”中国学者的态度相对中庸，更多是从危机应
7、对机制的角度进行分析，提出一系列欧盟体制改革的建议，应时地出版了相应的著作，如金圣荣年出版的欧元大崩溃，缪建民年的欧元的使命与挑战，2012 年 4 月张志前、刺绍华合著的欧债危机陈元、钱颖一的欧债的救赎，以及 2012 年 5 月汪涛主编的解析欧债危机迷局等，多系统地分析了欧债危机，从欧洲货币联盟创立伊始至危机发生时，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角度剖析内外部的影响因素，提出短期、中期、长期的改革方案。其中，周弘主编的欧洲发展报告关于欧债问题的专题研究，对此进行了详细地分析和论述，给出了很多具有实际意义的针对性措施。同时，很多中国学者著述了相关的学术文章，熊厚、赵晨等学者就曾发表过不止一篇相关
8、的文章。熊厚分别在 2010 年和 2011 年发表过“金融危机下的欧洲经济政策与欧洲模式研讨会综述”和“主权债务危机下的财政改革”，强调了欧盟需要加强金融监管和改革、向财政一体化方向迈进的必要性。二、欧洲货币一体化的进程探讨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发生的原因，首先要分析欧盟现行的财政体制。按照最优货币区理论，欧盟并不是产生统一货币的最合适区域，欧盟成员国经济的不一致性加上欧盟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非对称性的现实，以及欧洲货币联盟的政策框架设计中存在的缺陷，共同促成了欧债问题的产生。（一）最优货币区理论指导下欧洲货币联盟诞生的背景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认为，在最优货币区内，“一般的支付手段是一种单一
9、的共同货币，或是几种货币，这几种货币之间具有无限可兑换性，其汇率在进行经常交易和资本交易时互相盯住，保持不变；但是区域内国家与区域以外的国家之间的汇率保持浮动”。二战后在浮动汇率和固定汇率孰优孰劣的争论中，最优货币区理论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罗伯特蒙代尔在 1961 年发表的文章中，最早提出了最优货币区的概念，后来经过麦金农、凯恩、英格拉姆、哈伯勒及弗莱明、托维尔与威利特、科登等经济学家的不同诠释，逐步丰满和完善起来。最优货币区理论的出发点是探讨一个最优货币区或者货币联盟应该具备的条件。不同的经济学家对是否是最优货币区的判断标准有各自不同的见解，从表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早期的最优货币区理论被
10、称为传统的最优货币区理论，强调单一要素对最优货币区的决定作用，虽然存在不足，但经过后来经济学家们的充实和完善，成为欧盟货币一体化的理论基础，并在欧盟货币一体化的实际过程中不断检验和改进。（二）欧洲货币一体化进程货币联盟的成立至欧元最终诞生“昨天的梦想，是今天的希望和明天的现实！”欧洲货币联盟在欧洲经济学家们的规划中如期诞生，通过确立一系列报告和条约，这个昔日的梦想如今已然成为现实。笔者在下文论述欧洲货币一体化的过程中，以这些报告和条约为链接，将欧洲货币一体化建立的过程串联起来。当然笔者不会详细地论述欧元诞生过程中每一个条约，将选取有重要意义的五个支点进行分析，包括魏尔纳报告，单一欧洲法令，德洛
11、尔报告，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以及稳定与增长公约。1951 年德、法、意、比、荷、卢六国在巴黎签署了欧洲煤钢联营条约后，欧洲煤钢共同体 1952 年正式诞生。在欧洲统一的历史与现实一书中，皮埃尔声称：“一个负责管理煤钢共同市场的超国家机构的建立已经勾画出一个联邦政府的轮廓。这将是可能导致欧洲经济和政治统一进程的最初阶段。”欧洲煤钢共同体的诞生，标志着欧洲一体化的正式启动。1957 年，罗马条约签署，包括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条约和建立欧洲原子能共同体条约。罗马条约为建设共同市场打下了基础，促进了经济协调政策的发展，推动欧洲一体化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按照罗马条约的内容，欧共体六国在 1968 年提前建立了
12、关税同盟，取消六国间的关税和配额限制。1958 年，共同体国家签署了欧洲货币协定；1960 年，为促进经济政策协调，部长理事会批准成立了短期的经济政策委员会。欧洲共同市场最初阶段的发展为欧洲货币一体化奠定了基础，同时也提供了动力，但是后者的长足进展还要等到 60 年代后期国际金融体系的嬗变和魏尔纳报告的出台。1.、从魏尔纳报告到德洛尔报告60 年代末期，布雷顿森林体系处于崩馈的边缘，国际金融体系的动荡使得建立欧洲货币一体化的日程成为当务之急。在年的欧共体海牙首脑会议上，卢森堡首相魏尔纳及其领导的专家小组承担了制定统一经济政策和货币政策计划的任务，并于次年 10 月递交了魏尔纳报告.魏尔纳报告为
13、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的成立制定了 10 年期的规划，分三个阶段施行：第一阶段：1974 年一 1976 年底（三年）：加强对内和对外的短期政策协调，包括财政政策协调和货币政策方面获得 IMF 的认可；开始筹建货币储备基金。第二阶段：1974 年一 1976 年底（三年：建立欧洲货币合作基金，实现汇率稳定和资本流动的自由化。第三阶段：1977 年一 1980 年底（四年）：在共同体内建立单一货币，实现商品、资本和劳务的自由流动。最终建成经济与货币联合的统一体。三、欧洲货币联盟的体制特点.17（一）货币政策欧洲中央银行的操作框架17（二）财政政策成员国主导的模式20（三）欧盟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协调
14、：体制的悖论？.22四、体制缺陷对欧洲债务危机的影响及短期应对29（一）条约规定的漏洞.29（二）缺陷的表露：债务危机的产生31（三）主要国家的态度及短期应对措施.36五、欧盟体制改革的设计：财政政策一体化？38（一）欧债危机产生的其他原因概述.38（二）欧盟中长期的解决措施和制度改革.40（三）欧债危机与欧盟治理政策评析.45五、欧盟体制改革的设计：财政政策一体化？20 世纪 90 年代，便有经济学家警告欧洲领导人，“如果对一个政治联盟并不算久远的未来前景缺乏前瞻性便贸然建立货币联盟，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举动。”然而，他们没有听取警告，依然那么做了。历史经验证明，建立没有政治联盟基础的货币联盟，
15、是一项极具有风险的挑战。欧洲货币联盟的建立，并不是第一次。早 19 世纪，欧洲的主权国家就有过两次尝试，但均以失败告终。拉丁货币联盟于1865 年建立，金融压力迫使部分成员国采取“财政赤字货币化”，最终联盟由于货币赔值而瓦解。1872 年，斯堪的纳维亚货币联盟由部分北欧国家成立，因面临与拉丁货币联盟同样的问题而于 1924 年分崩离析。这两次货币联盟的尝试证明，“只要一种联盟的任何一部分出现严重的财政问题，便必然导致政府赤字的货币化融资”。前车之覆成为欧洲货币联盟创始人之鉴，通过马约和稳定与增长公约这些基础文件对财政行为进行约束。只是由于体制缺陷的存在，终究难逃一劫。欧洲经货联盟能否成功解决此
16、次欧债危机的冲击？答案是，需建立合理的应对机制及相应的改革措施。笔者在本文第三部分主要论述经货联盟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不对称带来的风险和挑战，这也是影响此次欧债危机的体制原因；但造成债务危机的并仅仅限于此。若要合理的设计欧盟的体制改革方案，需要了解相应的原因，笔者将简要概述其他方面的原因。（一）欧债危机产生的其他原因概述若欧盟财政体制设计的不合理作为欧债危机成因的机制方面影响因素，那么还需要包括国际层面围绕美元的霸权地位产生的国际金融环境的制约、己经发生的美国次贷危机带来的冲击，以及个体层面的成员国自身存在的问题。2007 年，美国的信贷危机引发了全球的金融危机，“实体经济遭受了二战以来最大程度
17、的波动，世界经济增长率由 2006 年的 8.5%下降为 2009 年的-1.1% 。”以美元为主导国际货币体系，为美国的金融危机提供了“在全球范围内传导的路径”，欧元区作为较大的经济体，不可避免受到干扰和影响。六、结语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超越了最优货币区的范畴。“最优通货区仅仅考虑的是在区域内实施单一货币、维持固定汇率的条件和利弊。但欧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首先承担了重大的政治使命，它要推进欧洲的融合、维护欧洲的和平、实现经济一体化。因此，要从政治一体化、经济一体化来看货币一体化，其成本收益分析也要从这几个角度来考虑。”从一开始，欧盟就不符合最优货币区理论设定的“最优货币区”的标准。几经周折，欧
18、盟不断发展壮大。但是，体制上先天不足的弊端使得债务危机终不能免。统一的货币政策和分散的财政政策的不对称，以及相伴随的目标不一致、经济发展失衡、信用主体的缺失和应对非对称冲击时的乏力，成为自年以来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爆发的主导性的内生因素，加之成员国自身存在的经济、社会问题和全球环境下金融危机的冲击，共同促使了欧债问题的衍生、扩大。危机刚刚产生时，一些学者预测欧元区很可能会出现成员国退出乃至解体的状况。2010 年，美国评论家罗杰科恩提出了许多人心中共同的疑问：“21 世纪初的欧元会不会重蹈国际联盟在 20 世纪初的覆辙？如此美好的一个观念，难道真的会成为政治孤儿，并最终前功尽弃吗？”目前来看并未如此，成员国家由原来的“不救助”、商议到最终妥协达成一致的救援方案，在欧盟、成员国和全球金融机构的努力下，危机得到一定的缓解和控制，欧洲一体化进程仍在继续。为了防范类似的危机再次发生，欧盟需要进行更长远的考虑并且进一步推进体制改革，这是解决欧盟财政货币体制先天不足的必经之路，也是未来欧洲货币联盟的发展趋势。应对机制需要各成员国家进行社会战略的调整，改变“从摇篮到坟墓”的社会保障制度，扩大经济的发展空间。同时，成立欧洲货币基金，改变以往援助的滞后性和苛刻性，进而通过金融稳定计划的推进和金融监管体系的完善，对各国经济进行严格监督。统一的财政政策，似乎成为最终必须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