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马克思和恩格斯使用的“交往”概念陈力丹 交往( Verkerhr)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著作中涉及传播的特有概念。该词的使用频率高、含义广泛。在他们的著作中,Kommunikation(即英文 com -munical,ion)一词也经常出现,含义几乎与 Verkehr 等同,例如共产党宣言便是这样。 人类远古的精神交往是怎样走过来的,它的发展动因何在?精神交往的各种形态怎样运作?马克思和恩格斯用历史唯物主义都予以了科学的论证。从他们创立历史唯物主义的第一部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可以寻找到较为清晰的线索。在这部著作以及后来他们的著作、笔记、书信中,他们使用最多的是“交往”(der Verkehr)
2、这个词。1846 年,马克思使用法文写信时特别对这个词作了说明。写道:“我在这里使用commerce一词是就它的最广泛的意义而言,就像在德文中使用Verkehr一词那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7 卷 478 页)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英文著作中均使用 m-tercourse -词作为 Verkehr 的对应词。例如马克思在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中所讲的“世界交往”、恩格斯在 致大不列颠工人阶级 中所讲的“和普通工人交往”,所使用的 “交往 ”一词,即是 intercourse。(同上,第 9 卷252 页、第 2 卷 275 页)德文、法文、英文中的这三个词意思是很相近的既指物质意义上的商业
3、贸易、交通运输,也指精神意义上的信息传通。还指男女间的性爱。从马克思和恩格斯使用“交往” 这个概念论证的问题看,它包含了这个词的全部含义,指个人、社会团体、民族、国家间的物质交往和精神传通。因而,这是一个宏观的社会性概念。 马克思很重视从总体上对社会交往进行研究,他曾称赞法国人“在当前交往的一切范围和形式上,指出了现代生活的矛盾和反常现象”,特别是 “傅立叶对,当前交往 Verkehr的批判性论述”。(同上,第 42 卷 300 页)在许多具体的研究中,他都意识到“交往”作为一种社会力量的存在。 1868 年,他在考证两个德文词内涵的发展变化后,兴奋地对恩格斯说:“原来逻辑范畴还是产生于我们的
4、交往!”(同上,第 32 卷 53 页) 恩格斯晚年讲的这样一句话:“ 依靠了现代的交往方法,即依靠铁路、电报、巨大的工业城市、报刊和有组织的人民集会。”(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2 卷 537 页)其中“交往方法”(das Verkehrsmittel)这个带有“Verkehr”词根的概念,就包含了后面讲的五项内容。 弄清楚马克思和恩格斯使用“交往” 概念的情况后,可以发现,他们许多关于交往的论述,不仅是物质意义上的,同时也是在宏观上论证精神交往,以及这种交往与物质活动的关系。而这一点,恰恰被人们忽略了。例如他们谈到一些买卖语言时说:“com-merce,Verkehr等等。所有这些字眼既
5、意味着商业关系,也意味着作为个人自身的特性和相互关系。”(同上,第 3 卷 255 页)在这星,很难将物质交往与精神交往完全分开,却表明了二者的相互关系。用他们有关“交往” 的论述来考察人类的各种精神交往现象,处处感到他们思想的深邃,并且有一种巨大的历史感。 马克思和恩格斯强调交往的更广泛的社会意义,但他们都同时大量使用了现代传播学的基本概念 commu-nication 这个(德文是 Kommunika-tion)。在他们的著作里,Kommunika-tion 这个词的含义与 Verkehr 几乎等同,经常在一段话里交替使用,只是相比较而言,Kommunikation 指具体的物质与精神交往
6、多一些。例如中译本共产党宣言中的“交通” ,即是Kommunikation。现行的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译本,将许多带有Verkehr 或 Kommunikation 词根的词,都译为“交通”,而实际上这两个词都不是作狭义的“交通” 解。如前面引证的恩格斯的话 “依靠了现代的交往方法”,原中译文是 “交通工具”,而这个词所包含的报刊、集会、大城市、电报等等,无论如何都不是狭义的“交通工具” 。 再如马克思的一段话:“交通工业,它或是真正的货客运输业,或者只是消息、书信、电报等等的传递。”(同上,第 24 卷 65 页)“ 交通工业”原词 die Kommunikationsindustrie,这样
7、翻译显然不能涵盖后面的全部内容。有时译文含糊,将 Kommunikation 的意思淹没了,如Trasport(运输)与 Kom-munikation 连用 J 对 (Kommunikation-und Trasportmittele 或 Trasport -undKommunikationsmittele),中译文一概译为“交通运输工具 ”(例如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24 卷 277-279页),看不出是否使用了 Kommunikation -词。其实这里的Kommunikation主要指的是“ 通讯”,已经很接近现代传播学的含义。而马克思恩格斯著作现行中文版中的中文“传播” 一词,原词却
8、几乎都不是 Kommunikation,而是多个不同的词,如 ausbreiten(散布)、Ausde-hung(扩散),或只是个介词 zu(相当于英语 to)。 做这样的考证是要说明,在现代传播学形成以前很久,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在一个更为宏观的角度上,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新世界观,研究了人类的物质交往和精神交往的各种现象。他们至少在以下几个方面谈到交往的社会作用:首先,交往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一种社会凝聚力,它本身是一个部落或民族独立存在的粘合剂。这种现象特别在人类早期的活动中更为明显。第二,不同社会形态之间的交流,缩短了社会发展的进程,增强了社会的活力。平日孤立状态下需要几十、几百年才能充分表现出来的社会矛盾,由于交往打破了孤立状态而往往很快暴露出来,从而使人们产生一种改革的需要。最后,交往一旦展开,就会冲破阻力,最终发展为世界的普遍交往,使各个民族的交往日逐同步化。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交往” 概念,丰富了对社会发展的理解,他们经常从这个较高的视角,考察各种人类的精神交往现象,特别是新闻传播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