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词语的符号性及其命名理论建设孟华引言对于什么是词语的本质属性，传统上有两种代表性的解释：一是认为词语是观念的符号（亚里士多德）、事物的名称；二是认为词语是语言中最小的能自由运用的单位（布龙菲尔德）。显然，前者着眼于揭示词语的符号属性，后者则强调词语的语言结构单位性质。尽管更多的语言学者倾向于调和上述两种对立的词语观，但语言学界往往较多地侧重于词语的语法即语言结构单位的属性，因而对于词语的符号性问题一直是研究的薄弱环节。实际上，词语的符号性问题是探讨关于语言与外部世界、表达者与被表达者的关系，它对于从动态发生、表达的角度揭示词语的本质特征，尤其对于术语学、名称学、命崐名学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
2、和实践意义。壹词的结构分析词语的意指和结构关系善用比喻的索绪尔，曾把一个个词语符号比成一张撕成、若干份的纸，崐、几部分是结构关系，而每一部分的正反两面即、崐是意指关系，词语符号一般都有这两种关系。意指关系 如“蜂窝煤”一词，它的字面义是“象蜂窝的煤”，词汇义是“一种多孔的生活用煤球”，字面义和词汇义构成了比喻关系；同时，这种由比喻关系构成的词的双重意义系统又指示、代表了客观实在的蜂窝煤。从符号学的观点看，“蜂窝煤”包括了两个层级的意指关系：）能指（字面义）和所指（词汇义）之间的关系；）整个词语符号与它所指示、代表的对象之间的关系。这种双重的意指关系可用下图表示：能指 所指词语符号客观实在对象结
3、构关系 指一个词语在语言符号系统内所处的地位以及与其他符号之间崐的关系。包括聚合关系和组合关系两种：词的聚合关系指对一组词进行音、义、语法特征分析后，根据类同的原则划分出的崐相同、相近或相反的关系。如“蜂窝煤”与“藕煤”是同义关系，“公式”与“攻势”崐是同音关系，“正确”与“错误”是反义关系，“美丽”与“复杂”是同词类关系等等崐，它们都属于聚合关系。词的组合关系是一种线性结构关系。主要指）在语言链条中一个词与另一个词的崐搭配关系，如“蜂窝煤”一词不可以受副词修饰；）一个词在构成更大的语言单位时崐所处的地位，如“蜂窝煤”在句子中可充当主语和宾语。由此可见，以聚合、组合为内容的词的结构关系，是语言
4、符号系统内部的联系；而崐词的意指关系则是语言符号系统与客观世界、与命名者之间的外部联系。一个普通的词崐语符号都处于横向的结构关系和纵向的意指关系的某一交点上，或者说同时具有这两种崐关系而不可分割。索绪尔和皮尔士的符号观索绪尔和皮尔士被认为是现代符号学理论的创始人，而且，他们又分别代表了两种崐不同的符号学观点。当然，对我国学术届产生更大影响的是索绪尔，不是皮尔士。对比崐两者观点上的差异，有利于我们认识词语的符号属性。上述分成若干份纸片的例子，说明索绪尔非常清楚词语所具有的意指和结构两种关崐系，此外，他所划分出的语言和言语、共时和历时等两两相对的语言范畴，也都说明他崐充分注意到了语言自身结构与外部
5、世界的区别和联系。但是，我们应当区别索绪尔的语崐言本体观和语言方法论。作为语言本体观，索绪尔以辩证唯物主义的态度揭示了语言的崐动态和静态、语言与社会、结构与功能等等的对立统一关系；作为语言的方法论，他却崐站在唯理主义立场上，以描写语言自身的结构系统为最高目标，更重视语言结构而不是崐言语活动、更重视组合关系而不是聚合关系、更重视符号能指而不是所指、更重视共时崐状态而不是历时状态，进而有意排除了语言与外部世界关系的研究。这种结构主义观点崐表现在词汇研究上，则是轻视词的意指关系研究。词语的意指关系就是词语的符号属性崐，国内学术界在这个领域鲜有建树，与索绪尔语言方法论的影响有直接联系。与此相反，词的意
6、指关系却一直是皮尔士符号学的理论重点。皮尔士把词语符号（也包括其他非语言符号）理解为代表或表现其他事物的东西，崐它可以被某人所理解或对某人具有一定意义。他认为符号由三个要素构成：）媒介关崐联物（大致等于索绪尔的符号能指），）对象关联物（大致等于符号的所指），）崐解释关联物（符号主体即解释者）。媒介关联物可以理解为词语的物质表现，它要求说明词语的可知觉性质，并说明可崐知觉性对词语表达的影响。例如同样的一个词“天”，用口说出来和用笔写下来，就分崐别属于不同的符号，因为它们的物理表现不一样，一个是听觉符号，一个是视觉符号。崐再如，同样是听觉符号，汉语的“马”（ ）和英语的“ ”（马）声象色彩崐就不一
7、样：前者有声调、以元音结尾，富于音乐感。索绪尔不研究词语的物质属性。他所说的符号能指不是声音实体，而是抽象的关系崐单位。“天”字的物质表现手段如碑刻、印刷、书写或用嘴、用电话、用录音机发声都崐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字与其他符号的对立性差别。这好比象棋中的棋子，它的物质崐材料的属性不是关键因素，棋子用木料、塑料、或是金属表现都不影响它自身的价值，崐起决定作用的是棋子在整个棋盘中的关系，是关系而不是质料决定了它是“士兵”还是崐“将军”。因此，在结构主义语言学中，词语的可知觉性质严重地被忽视了，词语的物崐质材料仅仅被看成是可任意选择的意义载体，至于这些载体自身有什么表达特性，对意崐义产生什么影响可以
8、忽略不计。这样就形成了词语物质属性及其表达作用方面研究的空崐白。此外，由于索绪尔把语言看成是自足的封闭系统，他也不重视词语符号与外部世界崐的联系，即不重视符号的“对象关联物”的研究。他所谓的符号所指，不是真正的对象崐关联物，而是语言系统内部语义关系分配的结果。一个个的符号所指针对的不是客观对崐象，而是词义与词义之间的相互对立、区别。因此，在关系大于实体、结构高于表达的崐思想指导下，词语符号的“解释关联物”、即词语与使用者之间的关系也被忽视了，而崐词语的这种主体性却是它的符号属性的重要表现。所以说，皮尔士的符号学理论是关于意指关系即符号性的理论，索绪尔的符号学是崐关于词语结构关系的理论。词语的符
9、号性意指关系分析词语的符号性就是意指关系。下面，我们重点探讨词语符号的意指关系。意指关系包括名实关系、意义关系、对应关系三种。名实关系 即语言符号与外部世界即客观实体的关系。传统哲学的唯名论崐与唯实论之争，就是围绕这种关系而形成的不同哲学流派。柏拉图在其对话录中就崐介绍了两派的观点，一派是唯实论，认为名称是是由事物的本质决定的；一派为唯名论崐，认为词语符号是约定俗成的结果，是人为地给事物贴上的标签。现代语言分析哲学更崐是把语言符号与客观世界的意指关系看作是哲学的首要甚至是唯一的问题。英国哲学家崐罗素就认为语言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世界的结构，同时又常常使人们误入歧途。我们可以借助于语言符号的分析来了
10、解世界，因为语言符号和对象世界在结构上有对应关系。如“蜂窝煤”和“藕煤”，不管这两个词语的意义看上去有多大的差异，它们总是与同一个客观对象保持对应关系。唯名论和唯实论实际上探讨的是词语符号与客观对象的分离性和依存性的问题。唯崐名论认为符号和对象是分离的，苹果这个东西可以吃，但“苹果”这个词不能吃，因为崐词和它代表的对象不是一回事。唯实论认为符号和对象是依存的，相等的。吉祥电话号崐码“”意味着发财，认为结婚时吃“枣”和“栗子”就能早生孩子，这都是受唯崐实论影响的结果。唯名与唯实这两种对立的理论又是互补的，它们从不同的角度揭示了词语符号名实崐之间两种基本关系类型：分离性和依存性。一般的词语，其名实
11、关系都保持一种分离性，人们能在意识中自觉地将符号和它所崐代表的对象分开；或者，我们在使用某个词语时它所代表的对象一般不在现场，如我们崐在谈论山、水、树时，这些词语代表的事物常常不在现场出现，这也是一种分离性。但是有一些词语名实关系是依存性的。这有三类符号：第一类符号的名实是不可分崐割的。如感叹词“呸”，该词表示人的一种憎恶的感情，这种感情状态与它的符号“呸崐”的声音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或者说该符号的声音就是这种厌恶之情的本质直观，我崐们无论法将符号的声音和它所代表的对象明确地区别开来。第二类依存性的符号，其名崐实之间本来是分离的，但人们在错觉中把它们当成一回事。这就是语言崇拜或符号迷信崐的情况
12、，如诅咒敌人的名字就认为他一定会遭殃。第三类依存性的符号，其名实之间具崐有当下性的直接联系。如一个产品的商标，它一般总是印在产品身上与产品一起出现。崐依存性符号实际上反映了语言与思维的相对依存性。上述第一、二类依存性，反映了对符号使用者的主体意识的依存性；第三类，则是崐一种对客体的依存。意义关系 即语言符号内部能指和所指的关系。意义关系实际上是一种命崐名关系，它涉及到命名者是采用何种方式将能指和所指结合成为一个词语符号的问题。崐北方人称为“蜂窝煤”的东西，湖南人则叫做“藕煤”，后者认为这种东西更象藕而不崐是蜂窝，因为湖南是产藕区。可见，人们是用他所熟悉的事物的词来为对象命名的，也就是说，人们总
13、是以有利于自己的方式来创造一个词语单位的。在这个创造过程中，命名者面临两种选择：）意味形式的选择。所谓意味形式指词的物质表现所具有的某种象征意味。如汉崐语词“马”（ ）和英语词“ ”（马），前者的读音有声调、以元音结尾，具崐有“音乐感”的象征意味；“柯达”商标在听觉上具有“响亮、悦耳、具有舶来品色彩崐”的象征意味；此外，象台湾两种著名洗发精的商标“脱普”和“耐斯”崐中的数字，与“松松松”和“乌溜溜”谐音，这种由符号的谐音而产生的语义联想也是崐一种意味形式；至于“猫”、“鸭”、“蛙”之类的取动物的叫声特点来命名的拟声词崐，更是一种意味形式的选择。）内部形式的选择。词的内部形式是命名过程中利用含有
14、意义的符号做能指形成崐的，它与所指构成一种语义象征关系。“蜂窝煤”和“藕煤”就是两个内部形式不同的崐同义词。其实，内部形式是命名者对事物的主观理解形式在词的能指结构中的表现。意味形式和内部形式通称为词的动机性意义关系。当然，词的能指和所指的动机性崐联系有强弱之分，如“鸟”这个词的能指“ ”和所指 “飞禽”之间看不出有什么崐动机性，这种动机性接近为零的关系方式一般称之为任意性。任意性也是意义关系的一崐种。如果说词语符号的名实关系主要探讨词语意指的客体性，即词语与客观对象的关系崐，那么词语的意义关系则通过词语自身语义结构的分析来探讨词语的主体性，即词语与命名者的关系。一般说来，术语学、词典学、语义
15、学等主要研究语言符号与客观对象的关系，即意指关系中的名实关系；修辞学、商名学、人名学等则主要研究语言符号与主体即命名者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意指关系中的意义关系。对应关系 即词的能指和所指的对应关系。这主要表现为单义词和多义词崐的划分。单义词就是一个能指对一个所指的关系，多义词和同音词就是一个能指对多个崐所指的关系。或许还应该把语言学中的“有标记”和“无标记”范畴纳入词语符号的对崐应关系之中。汉语中有一些所谓的“移位词”，如“研究生、蛋、肉”等，这些词的意崐义经常在上下位概念中移动，“研究生”既可以包括博士生和硕士生，又可以专指硕士崐生；“蛋”既可以表示一切禽类的蛋，又可专指鸡蛋；“肉”也是如此。
16、这三个词相对崐于另外三个词“硕士生、鸡蛋、猪肉”而言，前者意义是中性的、泛指的，是无标记成崐分；后者意义是狭义的、专指的，是有标记成分。“他们”和“她们”两个词也有这种崐对立，“他们”既可专指男人，也可包括女人；“她们”则专指女人，是有标记成分。崐顺便补充一句，社会语言学家认为“他们”和“她们”之间无标记与有标记的对立，崐反映了语言社会的性别歧视。词语符号对应关系范畴的划分也很重要。术语学、专科词典、逻辑学、计算机语言崐信息处理、语言分析哲学等等，更重视对应关系中的单义性、有标记性的利用和研究；崐修辞学、词义学、语文词典、商名学、人名学、解释哲学等更重视符号对应关系中的多崐义性、无标记性的利用
17、和研究。词语是结构性和符号性的统一体以上我们讨论了词语符号的结构关系和意指关系，并重点探讨了词语的符号属性即崐意指关系的三种类型：名实关系、意义关系、对应关系。综上所述，词语的结构关系，崐是就词的结构属性而言的；词语的意指关系，则是就它的符号性而言的。任何词语都是崐结构性和符号性的有机结合体，词语的这种双重属性可用下图表示：依存性名实关系分离性意味形式动机性意指关系 意义关系 内部形式（符号性） 任意性多义、无标记对应关系单义、有标记词语符号同音聚合关系 同义、反义、类义同词类（名词、动词等）结构关系（结构性） 搭配关系（组合能力）组合关系构成关系（充当句子成分的能力）贰意指词语符号与命名理论
18、意指符号、结构符号、中性符号一个普通词语符号同时具有意指和结构两种关系。哲学家侧重研究它的意指关系，崐语言学家则对意指和结构两种关系给予同等重视。我们还应注意到，在语言符号系统中，崐许多词语的这两种关系并非均衡地存在。例如语言中的虚词，一般认为它不表示某个客崐观存在的对象或概念，不具有实在的词汇意义，而只具有联系语言单位的功能，只能在崐语言链条的联结中表示一定的语法意义，也就是说，虚词只反映语言的结构关系。另一崐类词语却恰恰相反。例如商名（产品商标、企业名称或牌号等等），就具有一般词语符崐号所没有的关系特征。一般词语必须到线性语言结构中去实现自己的意义，如句子、语崐段等等，否则它就是不自足的、
19、不确指的。如“文凭”一词，我们只能在具体的上下文崐中才能确知它指的是中学学历还是大学学历。商名的特点在于，它的意义主要来自意指崐关系，它对线性语言结构的依赖性不大。也就是说商名一般不在句子或篇章等大于自己崐的线性结构中实现自己的意义。它独立于言语链条之外，而只与客观对象（商品或企业崐）、使用环境发生关系。一个写在啤酒瓶上的“青岛”二字，代表青岛牌啤酒；而写在崐电视机上的“青岛”则是青岛牌电视的商标。上述两个“青岛”的区别，依赖于意指关崐系，依赖于名称和商品的结合。因此，商名主要反映了词语的意指关系或符号属性。我崐们把主要反映意指关系的词语称之为意指符号。专名和术语就是意指符号。此外，语言中大量
20、的一般词汇，如“山、规律、美丽、进行、突然”等等，它们的崐意指关系和结构关系具有同样重要的作用，无所谓那种关系更为突出，这样的词语我们崐称为中性符号。 意指符号特性分析 语言学界长期关注语言中结构符号（虚词）和中性符号（一般词语）的研究，而意指符号一直受到冷落，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失误。实际上，象专名、术语这类的意指符号，是词汇系统中最能产、最活跃、最丰富的部分。全中国有多少人名？有多少企业、产品名？有多少地名？有多少书名？有多少专门术语？毫无疑问，如此浩如烟海的词语世界，应该也是语言学者大有可为的研究领域。下面就分析意指符号的特性。双重品格结构符号和中性符号的最大特点是对语言线性组合结构的依赖性
21、，一旦它们脱离线崐性语言结构，其意义就是不自足的、概括的、不确定的。而意指符号的最大特点是不依崐赖语言的组合结构而依赖于客观对象和情景：）它所代表的对象是独一无二的事物，崐如人名、地名、厂名等等；）它和所代表的对象常常同时出现，书名写在书上、厂名挂在企业门口上、商标贴在商品上等等。上述两个特点，使得专名、术语的意义更多地对事物、情景有依赖性，而较少受线性语言结构的制约。当然这种区别是相对的。实际上任何专名和术语都具有双重品格：一方面它们可以崐作为名词出现在线性语言结构中，具有自己的语法特征，这时它扮演了中性符号的角色。崐另一方面，它又经常脱离线性语言结构独立存在，只和事物、情景发生关系，这时它
22、无崐所谓词类，不能说它是名词、形容词还是动词，它只是一个名称、一个符号，扮演 了意崐指符号的角色。由于专名、术语经常扮演意指符号的角色，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崐称它为意指符号。静态结构分析下面以商名为例，重点考察意指符号的名实、意义、对应三项意指关系的特点。）名实关系。即商名和它所代表的企业、产品及其质量、信誉情况的关系。名实崐关系代表了企业为提高质量和信誉所付出的全部努力。而假冒产品则是企业为歪曲这种崐名实关系所做的欺骗行为。名实关系是决定决定商名含金量大小的主要因素。）意义关系。即商名符号结构的内部，其能指是如何意谓所指的命名关系。如“崐青岛”商标的字面义（能指）是从产地的特征去表达所指
23、的；“熊猫”商标是用“一只崐憨态可爱的熊猫”的字面义（能指）去命名所指的；“柯达”商标是用“响亮，令人愉崐快，带有泊来品色彩”的字面义去象征所指的。意义关系起到诱导、影响客户选择动机崐的作用，也具有相当大的含金量。杭州的一个产品的商标从“红星”牌改为“老板”牌崐后，效益当年就翻了一番。“别的产品广告天天做，还不如老板牌广告一次的印象深”，崐可见商名意义关系的威力之大。在竞争激烈、产品差异逐渐缩小的现代社会，导致企业崐和产品差异的往往不是商名的名实关系，而是意义关系，即字面义的诱导作用。）对应关系。即一名多指或一指多名的关系。对商名意指关系的上述三个方面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用价值。语言命
24、名崐理论更重视商名的意义关系和对应关系的研究。意义关系主要探讨其字面义的含金量问崐题，即：如何通过命名艺术来提高商名的增值作用。对应关系则主要探讨商名的合理利崐用和保护的问题，即如何利用已现有的商名使新产品迅速占领市场，以及如何保护自己崐的商名不被别人仿冒。当然，我们说商名不具有语言结构关系，主要指语言的线性组合关系。作为意指符崐号的商名是无所谓词类的。我们不能说某个商名是名词、形容词或是动词。词类划分是崐线性组合关系分析的产物，既然商名是脱离线性语言结构而存在的，它自然无所谓词类。崐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因为商名也可以作为陈述对象出现在句子和篇章中，这时它就变崐成了一个普通的名词，从而也获得了
25、线性组合的语法特征。此外，当商名作为一个脱离线性语言链条的孤立符号而只具有意指作用时，它还是崐具有聚合的语言结构关系的。例如，与“青岛”牌啤酒商标相近的还有“琴岛”、“翠崐岛”啤酒商标，在这些音义相近的商标之间就构成了聚合关系。商名要受聚合关系的制崐约：一切与之音义相近的其他商名，都构成了对自己区别性的威胁；而不同商名之间的崐差异，则使商名获得了各自的意义。语言中的术语、专名在一定条件下都可以看作是非结构性的意指符号。如储存在计崐算机软盘中的术语分类库，图书馆里的书名索引，我们看到的都是脱离语言线性结构的崐意指符号，它们的语言结构关系仅仅是聚合关系而不具有组合关系。语言学中的命名理崐论重点研究
26、的是上述的意指符号。因为对这类符号而言意指关系是最为重要的。人们为崐寻求一个好的术语、书名、人名、地名、商名而殚思极虑，甚至呼唤命名专家、命名咨崐询业大量涌现，都说明了意指词语符号命名理论研究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意指符号的动态发生分析即从一个专名、术语从无到有的命名过程的角度进行分析。意指符号的特点在于，由于它不具备组合关系特征较少地受语言线性结构的制约，崐因而象术语、专名这一类意指符号在产生时与一般词语有所区别，主要表现在：）专名、术语是少数人决定的产物一个词语符号从无到有的产生过程就是命名。一般认为，词语的产生是全社会约定崐俗成的结果。新词新义首先以不稳定的言语形式存在，逐渐为社会承认、使用
27、后才固定崐为语言符号。用索绪尔的观点说，就是语言来自于言语。例如“央告”一词在它诞生之崐初曾有四种言语形式：央、告、央告、 央 告。从这四种可以互换的不稳定言语形式崐到凝固为今天唯一的语言形式“央告”，期间经历了几百年的漫长岁月。而术语、专名崐等意指符号正好相反，它们一开始就是少数人而非全社会约定俗成的产物。它来自少数崐人的深思熟虑，它可以不经过言语实践直接进入语言：只要父母决定，婴儿的名字便可崐公布于世；只要少数专家认可，就可赋予一项新技术某个名称；只要不侵权，董事会可崐以为新产品任意定名、改名并向大众媒体发布显而易见，术语、专名是少数人决定的崐产物。）专名、术语具有较强的独立创造性一般词语
28、的产生往往是集体无意识的产物，它较多地受语言结构尤其是组合关系的崐制约。而术语、专名是一种有意识的语言创造。美国的一家石油公司为给自己的产品选崐择一个最佳的名称，汇集了语言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各方面的专家花费几年的时间，崐才选定了一个被认为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引起反感的名字“埃克森”。杭州崐的一个儿童营养品的生产厂家，从一首广为流传的儿歌中选择了极具幸福、欢乐色彩的崐感叹短语“哇哈哈”作为其产品的商标，产生了巨大的感染力；“黑妹”牙膏的商名使崐人联想到一位非洲黑姑娘那口洁白的牙齿这些名称，都凝聚了命名者强烈的创造动机崐和艺术才华。所以，术语、专名的命名在某些方面与诗歌的创作原则、或是修
29、辞原则是崐一致的。）专名、术语的命名遵循“概念、实体在先”的原则一般词语的产生更多地来自语言系统的自身调节：有限的语言单位跟规则结合可产崐生无限的言语单位，这些靠组合而产生的言语单位中，只有极少数的才能进入语言词汇崐系统成为正式的语言单位。这些获得正式成员资格的词语并不是因为先有一个概念，才崐产生一个词语，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事物、概念根本不用通过创造语言单位的方式来解决，崐因为语言系统通过有限单位的无限组合即可满足表达它们的需要。也就是说，一个概念、崐事物寻求表达，主要依靠言语单位，而言语单位要变成正式的语言单位，则不取决于事崐物或概念，而取决于语言系统的自身调节，即只有在语言系统的某个环节上出
30、现缺链或崐空格时，它才有可能从无数个言语单位中选择个别成员纳入自己的体系，一个普通的词崐语因此而诞生了。可见，普通词语的产生是遵循“语言在先”的原则。专名、术语的形成恰恰相反。它不经过言语阶段、无需语言系统的调节而是一种人崐为的语言创造，它主要遵循的是“概念、对象优先”的原则，即一个事物、或概念能否崐成为命名单位，不取决于语言系统而取决于命名对象自身的价值；其二，在命名过程中崐不是言语单位如何适应语言系统的问题，而是语言系统如何适应命名对象概念或事崐物的问题：命名者首先面对一个独立的、外在的概念或事物，然后再寻求恰当的名称形崐式去表达它、指称它。“概念、对象在先”的原则，说明了专名、术语的非自
31、发性、有崐目的的创造性。）具有较独立的功能特征既然专名、术语是一种有目的性的语言创造，它必然具有比一般词语更突出的功能崐特征。语言功能有两层含义：）指语言作为自足的封闭系统，其单位在该系统内的活崐动能力，即语言的结构功能。）指语言作为执行人的社会实践任务的工具，它体现崐了人的表达目的、交际需要，即语言的系统功能。命名单位是应交际、表达的需要而产生的，因此，专名、术语的功能特征指的是语崐言的系统功能。一般认为，语言具有陈述、表现、命令三种系统功能。例如，“这屋子崐真冷”一句话在特定的交际过程中可能有以下三种功能：）告诉别人这样一个客观事实（陈述功能）。）表达说话者的主观感受（表现功能）。）暗示别
32、人关上窗子（命令功能）。专名、术语的产生具有较强的交际目的，在其命名过程中必然具有明显的功能特征。崐我们仅以科学术语、人名、商名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科技术语 一般由专家创造。在获得了一个新的科技成果后，需要为它确定一崐个相应的名称。专家们一般是从概念的准确表达这一角度去创造术语的，因此往往根据崐对象的某个基本特征为其定名。如“三角线、交流电、超导体、臭氧层”等等，这些崐术语的名称义和其概念都有一定自然联系。说明它们更多地采用客体化的内部形式来为崐对象命名，这体现了按照事物的本来面貌去组织语言的表达原则即语言的陈述功能。人名 它也是少数人决策的结果。但命名者所面对的不是一个认识成果，而是崐活生生
33、的人。命名者往往把自己美好的愿望寄寓名字之中，选取一些幸福、吉祥、美好崐的字眼。可见，人名的命名不是为了揭示对象的客观特征，而是为了体现命名者的主观崐愿望；不是为了陈述对象是什么，而是表达命名者的主观看法。因此，人名的产生更多崐地受语言表现功能的支配。在创作手法上较多的采用主体式内部形式和意味形式的意义崐结构。商名 人们常常说商名是企业、产品的“脸谱”、“眼睛”，它的主要功能是崐为了方便用户和消费者的识别。但我们应注意到，企业在选择商名时，并非象科技术语崐那样准确地表达对象的客观特征，也不单纯象人名那样表现命名者的主观意志。商名命崐名的最大特征，是为了获得消费者、用户的注意和好感，诱导他们选择
34、本企业、本商品。崐这种由经济利益所驱动的命名原则，自然表现为语言的命令功能通过语言的力量影崐响人们的消费态度。尤其在当今社会，那种自我表现型的商名诸如“兴隆、昌盛、福泰崐”等等已显得不合时宜，商名的创造正在从自我表现走向对消费者接受心理的认同。“崐当语言用来影响它所述及的人时，它就有着意动的或指令性的功能。”命名理论命名理论主要研究语言符号的创造过程，即一个词语从无到有的产生过程。广义的崐命名学的研究范围包括一般词语的产生，即所谓的“构词”、“引申”等等。但是，诚崐如前面所述的，一般词语的产生更多的受语言自身结构系统规律的支配，更多地受社会崐集体无意识习惯的制约，不能很好的体现语言的主体人对语言进行创造的规律。而崐专名术语这些意指符号，较少地受语言结构规律的制约，较多地体现了语言的主体性创崐造性，集中体现了创造过程自身的规律，提供了研究语言创造性本质的最好范本，因此，崐命名学应该主要研究意指符号专名术语的命名规律。由于意指符号所具有的人为创造性特征，由于意指符号在科技、文化、经济等领域崐所具有的巨大作用，研究命名规律已成为时代的要求。探讨意指符号命名的艺术规律，就成为命名理论研究的重要内容。（作者通讯地址：青岛市大麦岛青岛海洋大学中文系 邮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