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代语言学第l2卷2010年第2期178181页，北京 认知语言学方法介绍 MGonzalezMarquez等编 何爱晶 黄雁鸿 1前言 2007年，John Benjamins出版社推出了“人类认知加工”(Human Cognitive Processing)系 列丛书的第1 8本认知语言学方法(Methods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该书由Monica Gonza lezMarquez，Irene Mittelberg，Seana Coulson及Michael JSpivey四位学者合编。全书除“前 言”和“导言”外分五部分，共17篇论文。书末有详尽的索引。
2、2内容简述 “前言”和“导言”部分 LTalmy在“前言”指出：一直以来，认知语言学研究概念结构都是以内省法进行理论建 构和分析；其实，研究方法应该多元化，“越来越有必要用其他的方法来证实内省的发现或 填补其不足”(Pxvii)。 该书的编者MGonzalezMarquez等人共同撰写的“导言”指出，尽管认知语言学对理论 建构作出了心理实在性的承诺，但实际上是纯粹建立在研究者的语言直觉之上的。现在，认 知语言学家越来越认识到，语言学理论应建立在“对语言运用的观察、通过实验对其理论的 有效性进行检验和对认知功能的总体认识之上”(Pxxii)。目前，认知隐喻、认知语法、心 理语言学、语篇安排、概念
3、合成、空间认知等的研究已就人类语言的底层基础提出了一些极 具挑战性的看法，“因此，认知语言学要围绕上述承诺大力发展实证研究，对认知语言学的 理论主张加以证实，并对语言与认知之间的关系提供前后衔接的解释”(Pxxii)。编者们希 望该书首先能为语言学研究者提供一些运用实证方法所必须了解的事实，进而成为日后运用 时有用的参考书。 第一部分“方法和动因”(Methods and motivations)。该部分包括四篇论文。 第一篇是认知心理学家RWGibbs的“认知语言学家为何需要更多地关注实证研究” (why cognitive linguists should care more about
4、empirical methods)；Gibbs在文中说明了他对 语言学同实证研究关系两分的看法：一方面他对当代语言学许多重要的理论和主张有着深刻 的印象，心理语言学家不应只因为这些理论并非来源于实验而加以忽视；另一方面他也对完 全依靠认知语言学家个人内省而得来的论点和结论抱有怀疑，尽管内省成果可能是有价值 的，但我们在接受某个人的判断时必须保持谨慎的态度，因为不同的学者对语言结构的可接 受性和是否符合语法会有不同的直觉感受，而且不同的个体对人们的认知无意识的观察会有 本文是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项目2010qO82阶段性成果。 178 本刊网址：http：wwwddyyxcorn 偏见。基
5、于这样的认识，Gibbs认为，认知科学家对只依靠个人的内省和直觉而建立起来的 理论抱有疑虑是不足为怪的，必须要从可重复的和能对可证伪的假设进行检验的实验中获得 客观证据。据此，Gibbs在“结论”一节认为，一方面，他自己作为认知心理学家曾多方得益 于认知语言学的研究，今后还需要更多这样的研究成果，因此他“不愿意看到所有的认知语 言学家都努力使自己成为认知心理学家和计算科学家、脑科学家”(P16)；另一方面，现在 也需要认知语言学家对如下诸点保持敏感：建构可证伪的假设、考虑备择假设、在陈述自己 的观点与发现的时候要让其他领域的学者加以检验。Gibbs强调，但“这不意味着认知语言 学家要从认知语言
6、学家的身份走出来，成为这一身份以外的什么人”(P17)。总结起来， Gibbs认为，认知语言学家应该更为关心实证方法，但自己“不需做实验”。第二篇论文为I Mittelberg等人写的“数据使用简介：基于话语和语料库的研究”(An introduction to working with usage data through discourse and corpus analysis)，对研究中如何使用和分析数据作了细 致的说明。第三、四篇分别为MGonzalezMarquez等人写的“语言研究实验方法简介”(An introduction to experimental methods fo
7、r language researchers)和RNfiez：“认知语言学实证 方法的推理统计”(Inferential statistics in the context of empirical cognitive linguistics)，两篇 都是具体说明实验和统计的方法步骤的。前者介绍了如何读实验报告，如何设计实验、进行 实验研究，后者对数理统计的方法作了通俗易懂的介绍，是统计方法入门的合适读物，不过 这里所谈的与其他同类文章没有显出什么很大的特点。 第二部分“语料库与话语分析”(Corpus and discourse analysis)，有两篇文章。 LRWaugh等：“复杂话语
8、分析的多头进路”(Multiple empirical paths to complex analy sis of discourse)，作者通过录音录像和观察、面谈、问卷等手段收集了复杂的例证，涉及英 语、法语的多个语法项目和不同文化背景的以英语为本族语和非本族语的学生的交际话语， 用实例演示了如何对话语进行定量和定性的和多样细致的整合分析(integrated analysis)，显 示了实证研究的多种路径。 SGrondelaers等：“认知语言学语料库研究举隅”(A case for a cognitive COrpUS linguis tics)，该文专门谈认知语言学基于语料库的研究
9、。文章认为，认知语言学开展基于语料库的 研究有如下两点主要原因：(1)认知语言学强调它是以用法为基础的语言学；(2)认知语言 学强调人们关于世界的知识是对世界主动的识解，重视不同文化、不同社会人群、不同的个 人造成的识解的差异，这就要以汇集了真正语料的语料库来进行分析。文章以德语的存在句 (如Er staan twee schoorstenenop het dak房顶上有两根烟囱)的研究作为个案，说明如何运 用语料库中的材料。 第三部分“聋哑人手势语和身势”(Sign language and gesture)，有三篇文章。 SWilcox等：“聋哑人手势语的实证研究”(Empirical m
10、ethods in signed language re search)。作者说明，“signsigned language”均指聋哑人使用的手势语，他们倾向于使用 signed language。作者讨论了使用过去的文献和电影材料的方法和其他找出语料的方法；作 者特别关注收集视频语料中的背景与可靠性问题，并注意到不同的聋哑人手势语群落手势语 的变化问题。 2010年第2期 179 ESweetser：“就心理空间研究看空间：伴随语言的身势作为认知语言学的重要语料来 源”(Looking at space to study mental spaces：Cospeech gesture as a
11、 crucial data source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该文从认知语言学研究的角度发现，伴随语言的身势是观察认知的 “后门”(gesture as a backdoor to cognition)。该文介绍了如何收集和整理伴随语言的身势的 资料，并介绍了从象似性和抽象程度入手开展研究的一些途径。 IMittelberg：“言语和身势研究的多模态方法”(Methodology for muhimodality：One way of working with speech and gesture data)。作者说明，所谓“多模态”指表达和理解都涉及至 少两种
12、方式，例如言语及其伴随身势、手势、脸部表情等。该文较详细地说明了如何通过录 像进行研究，包括转写和编辑文字材料，如记录和说明语调、停顿、声音特征、重读、节 律、不清晰的话语等，以及记录身体表征的情况如手势形状和指向、体位空问、动作等等。 作者总结说，研究这样的“多方式”的表达只有通过实证的方法。 从这些文章还可以看出，手势和身势的交际用语已进入认知语言学研究的视野，从这些 交际用语反观语言的心智特征。 第四部分“行为研究”(Behavioral research)，有六篇文章。 LACarlson“语言和空间研究的实验方法”(Experimental methods for studying
13、language and space)；BBergen“仿真语义学的试验方法”(Experimental methods for simulation seman tics)；UHasson“语言心理表征研究的实验方法”(Experimental methods for studying mental representation of language)；DCRichardson等：“阅读时视觉移动与认知”(Eye movements in language and cognition：An introduction)；ABrandone等：“无词阶段：婴儿认知语言学研 究方法”(Speak
14、ing for the wordless：Methods for the study of the 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lin guistics in infants)；KGor：“第一、第二语言形态加工实验研究”(Experimental study of first and second language morphological processing)。六篇文章中有四篇均以“XX的实验方法”为 题，分别说明进行实证研究的一些具体步骤和方法，如给出水平定位任务、进行语句可接受 性判断、进行快速判定、话语生成、在线阅读时间测定、记忆测量等，这里不详细介绍。 第
15、五部分“脑神经方法”(Neural approaches)，有两篇论文。 SCoulson：“通电的结果：事件相关电位的数据与认知语言学”(Electrifying results： ERP data and cognitive linguistics)；SEdelman：“以认知桥接语言：计算、算法、脑神经生 物学问题和方法”(Bridging language with the rest of cognition：Computational，algorithmic and neurobiological issues and methods)。这些文章认为，人们的认知活动不是只由大脑某一个
16、部 位的细胞或神经递质的改变引起的。1960年代发现，大脑的事件相关电位(eventrelated po tential，ERP)与认知过程有密切关系，可以通过平均叠加技术从头颅表面记录大脑的诱发电 位来反映语言运用时认知过程中大脑的神经电的生理改变，作为认知活动的表征，因而ERP 是观察大脑活动的窗口。两文详细地说明了如何通过“事件相关电位”实验进行语言运用的 认知研究。这也表明，正如几位编者在“导言”中所言，“许多研究认知的方法都可以潜在地 适用于探讨语言”。 当代语言学 3简评 本书的编者和论文作者敏锐地察觉认知语言学研究方法的多元发展，特别是实证方法被 越来越多地采用，向广大的研究者传
17、递这一信息，以图引起广泛关住。这是本书的重要学术 价值所在。 本书论文作者之一Geeraerts(2005：163-90，2006：21-50)曾著文讨论认知语言学的实证 方法的运用，他甚至认为这是“实证革命”(Geeraerts 2006：25)。实证方法是一个相当宽泛的 概念，本书文章中所举的例子涉及实证研究通常的观察法、谈话法、问卷法、测验法、个案 法、实验法、运用语料库语料的方法等。这些讨论都有很好的示例作用。 Gibbs在本书开卷之篇中所说的“两分”的看法，为我们如何看待所谓“实证革命”给予很 中肯的提示。Gibbs主张认知语言学家要更为关注实证方法。认知语言学家“关注”实证方法 可
18、能有两种态度，一是论文都要做实证研究；二是重视和认真对待实证研究。Gibbs更推崇 后一种。编者们在“导言”指出“认知语言学要围绕上述(笔者按，指心理实在性)承诺大力发 展实证研究”，这是很及时的。但“认知语言学”是一个整体，行业有专攻，研究有分工，要 理论语言学家放弃熟悉而专长的理论思维，把精力放到设计实验、做t检验的运算和操作 事件相关电位仪，这不一定是合理的且一定有好处的。事实上，思辨性研究并非是绝对没有 调查、没有根据的空想，而认知心理语言学家的实证性研究首先也需要有值得去实证的有价 值的理论。认知语言学研究方法是多元的，其中的实证方法是非常必要的，但不是唯一的， 不能取代思辨性的研究
19、。在这个意义上说，本书只涉及实证方法而书名用了认知语言学方 法，似乎有以偏概全之嫌。 从第二部分起，有些论文的着重点似乎只落在描写一项具体问题的研究上，对实证方法 的规律性概括不够。我们期待这些作为认知语言学方法一书的组成部分的文章能对“方 法”有更为系统和专门的说明，对这一方法所要求的思维方式、认识方法、认识工具的变革 有更深刻的揭示，以期该书能真正成为“探讨认知语言学理论问题之实证维度的手册”。 参考文献 Geeraerts，D2005Lectal Variation and empifcM data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In FJ Ruiz de Mendoz
20、a， SPefia Cervel，and MSandra，eds，Cognitive Linguistics：Internal Dynamics and Interdisciplinary In teractionBerlinNew York：Mouton de GruyterPp16390 2006Methoddoin cognitive linguisticsIn GKristiansen，MAchard，RDirven，and FJR de Mendoza Ibtifiez，eds，Cognhive Linguistics：Current Applications and n时ure PerspectivesMouton de GruyterPD2150 作者通讯地址： 何爱晶475001河南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站E-mail：ajjing423163corn 445000湖北民族学院外国语学院 黄雁鸿650201云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E-mail：yaneteachersinacorn 即统计学中的t检验。文章中提到了这一观点，意思是不主张认知语言学家花很多精力去从事这些工作。 2010年第2期 1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