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放射医生灰色地带的“放射科医生”微不足道的“放射津贴” ，成为放射科医生补充自己钱包的重要收入来源。本报记者进一步采访发现，放射科是医院最重要的科室之一，但放射科医生却“不被当医生看” 。形成反差的是，在美国，放射科医生收入雄踞第一，远高于其他医生。（小标题）男患者被放射科诊断“月经不调”“我最羡慕放射科、病理科这些辅助科室的医生，工资跟我们一样，却每天 5 点半下班，有双休，也不用担心医患关系，不会当被告。 ”一位重庆医生说， “我很后悔当初没去放射科。 ”“放射科”也有医院称“影像科” ，职责主要是做 CT 扫描、照 X 光线、核磁共振等医学影像工作，为临床医生提供诊断支持。在患者眼中，放
2、射科的医生十分轻松，只是操作机器，看看片子，甚至算不上“医生” 。但这么简单的工作，却经常出错。一个重庆女孩说， “一次我手臂骨折了，去放射科拍片，医生看都没看一下，就叫我脱衣服。等衣服脱掉躺上去，才说搞错了，让我把胳膊伸出来拍。 ”类似遭遇很多患者经历过。今年 5 月，66 岁的杨先生咳嗽得厉害，他到重庆市一家三甲医院看病，在心电图的检查报告单子上，临床诊断竟然是“子宫肌瘤” ，病区则显示“妇产科病区” 。同在 5 月，海口男性市民前去做颈椎的 CT 检查，颈椎没查出什么问题，检查报告单却写着“月经不调” 。今年 3 月，在江苏一家医院，一个早已切除胆囊的患者，做 CT 检察时，却得到“胆囊
3、结石”的诊断。媒体曝光的放射科“劣迹”不一枚举。有的拍腿部片子，却要女性解开内衣。有的只管拍片，却不给影像诊断结论，要患者花钱去买。据一个医生说，放射科基本不可能存在“灰色收入” ，曾经的年代，其主要“外快”是卖废片和废定影液，从中可以提取“银” 。但最近几年，各医院都更新了设备，改为数字化高清图像，这门“生意”就此绝迹。低收入和枯燥的工作，让很多放射科医生身心俱疲，才导致出现各种低级错误。而据本报记者了解，在江西省余干县的公立医院里，放射科的医生“光明正大”地干起了“私活”：一个 B 超 85 元，费用交给放射科医生，放射科医生直接给出诊断报告，患者不需向医院缴费。（小标题） “片子” ，不
4、是每个医生都能看懂陈医生在重庆一家二甲普通医院放射科工作，谈到待遇，他对本报记者说， “在我们院，放射科医生收入最低，还不到其他科室医生的一半，上月发了 300 元奖金，我很高兴，一打听，发现清洁工阿姨都有三四百元的奖金。我一个同班同学，8 年前一起毕业，后来他到一个县医院改做临床医生，现在收入是我的三四倍。 ”“说放射科是医院最重要的科室一点不为过，医院资产 40%的医疗设备，都掌握在我们科室。 ”陈医生说，成为一个放射科医师并不容易， “读大学时，我们影像专业跟其他专业一样，内外科、生理、病理、药理等一样不能少，进医院，考执业医师证跟临床医生的题目一模一样，另外还要考大型设备上岗证。我们不
5、但要会看平片，还要学 CT、MRI、介入还有超声心电图。 ”陈医生说，放射科医师并不是机器的附属品，必须是一个“杂家” ，内外科骨科等都得精通，才能写出一份准确的诊断报告单， “同病异影”和“同影异病” ，需要专业水准才能区分。在医院，如果没有影像、特诊和检验这些科室，临床医生只凭经验去看病，西医变成“中医” ，那只能诊断普通感冒。让放射科医生尴尬的是，患者一般不认他们的诊断，而只认临床医师。事实上，在任何一家医院，临床医师“看片”的水平都远不如放射科医师。 “我有一次看到一个住院医师对一个患者指点 X 光片，悲剧的是，他始终倒着拿片子，而患者还不停地点头。 ”据记者了解，在各地，放射科与其他
6、科室的工资收入相差不多，但由于红包、医药回扣等灰色收入的盛行，才使放射科的实际收入明显低于临床科室。在医院，由于临床医师主导诊疗过程，什么样的检查也取决于临床医生，从而导致放射科地位低下，沦为从属科室。广州一个三甲医院的放射科医生说， “临床医生开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像人家的使唤丫鬟，我们给临床出具影像诊断，临床据此检验诊断开药，不用自己听诊，不用自己检查，全都靠放射科。现在的临床医生好当，不用承担什么风险，有事了就往医技科室推。很多医生对放射科根本不懂，却要指手画脚。例如妇科恶性肿瘤，放射科一般建议用 MRI、CT，但是临床医生却建议用 B 超，患者甚至感激临床医生为她省钱。但实际上，MR
7、I、CT 用于妇科恶性肿瘤的分期是比较成熟的技术，用于中晚期的肿瘤尤其如此，它如同大夫的另一只眼睛，而做 B 超才是白花钱。 ”（小标题）影像科缺乏“钱”途成冷门专业今年 5 月 22 日，重庆一个在镇医院工作 12 年的放射科医生向重庆市卫生局咨询， “重庆市县镇中心卫生院的放射工作人员有无放射津贴” 。市卫生局答复称，根据医疗卫生津贴试行办法 ，只有在“传染病医院、精神病院、结核病防治院（站、所）以及综合医院、疗养院（所） ”工作的专职从事放射工作人员，才享有二类医疗卫生津贴。出乎意料的是，本报记者就同一个问题向法学界人士咨询，得到的回答是：根据 1979 年的医疗卫生津贴试行办法第一条，
8、只要是“专职从事放射性物质保管、监测工作的” ，即可享受“每人每月十元至十二元”的二类津贴，并未限定医院类别。2004 年，卫生部对津贴进行调整， “二类每人每工作日 7 元” 。据记者调查，上述规定并未落实，无论在重庆还是外省， “放射津贴”大多在每月 20-50 元，有的医院则一分没有。记者致电重庆市卫生局了解此事，政策法规处等多个部门都表示不清楚“放射人员津贴”的规定。放射科的尴尬地位，导致各个医学院的影像专业缺乏生源，一般都是从其他专业调剂而来。据一个医科硕士研究生讲，他本科是临床，读研时被“调剂”到影像专业，知道放射科没有“钱”途，他现在又想通过读博调换研究方向。放射科医生的主要职业
9、风险在于每天接触“射线” 。医疗射线是否有致癌作用在医学界尚无定论，但放射科医生一般会告诫孕妇、儿童少做 CT、X 光线扫描。一个放射科医生说，一些临床医师明知 X 射线有电离辐射，却喜欢滥用检查，皮肤擦破皮就让照 X 射线看有无骨折。作为医生，有时对“放射”却维权无门，今年 2 月，武汉 3 名女医生同时确诊甲状腺癌，她们怀疑是医院放射设备导致，但医院对此完全否认。据记者了解，在管理规范的医院，对于放射设备均有严格的防辐射措施。放射科医生的诊断结论十分重要，它决定疾病的治疗方向，然而他们却完全工作在幕后。中华医学会放射学会的一些委员曾提出建议，机器检查费用和诊断报告费用分开，起码在内部的激励机制中分开考核，以体现放射科医生的价值。在西医发达的国家， “询证医学”占据统治地位，医生根据放射科医生提供的证据和结论进行治疗，因此精研百家的放射科医生在医院里最权威，地位也最高。根据最近 2010 年、2011 年、2012 年的连续三年美国医生薪资排行榜，放射科医师连续雄踞第一、二名的位置，年收入高达 35 万美金。文/ 本报记者 田加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