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明浩：这是是晋武帝太元八年冬十一月的一天，没有太阳，天气阴沉，寒冷，潮湿。纹楸制成的棋枰，安放在石桌上，上有纵横十九道，整齐平稳，井然有序，一点也看不出来，它本是对战阵的模拟；黑白两色的棋子，静卧在红枣木的棋罐里，温润亮泽，晶莹柔和，丝毫也无厮杀的气息。李雅娴：细看台面，黑棋已将两块白棋分断，白棋陷入顾此失彼境地，再有闪失，将全盘崩溃。好不容易将两块白棋做活，但此刻，左上角，又都成了黑棋的天下，那真是黑云压城啊！陈明浩：手执白子的老者，是东晋宰相谢安。 他头发全白，但目光如炬，煞有精神。他平心静气地望着棋局，望着那左上角，确切地说是西北方，陷入了长考。李雅娴：所有观棋者，都惴惴不安，默默无语
2、，因为棋局结束之际，正是淮南信使到来之时，那是将带来决定东晋命运的信息，带来东晋与前秦决战的战报。吉凶祸福，人人心中没有底。陈明浩：谢安，今年 63 岁了，而这 63 年，他都是在江南度过的。他魂牵梦绕的故乡，远在陈郡阳夏（jia,第三声） ，至今仍在异族的铁蹄下。七十多年前，高鼻多须深目的石勒，率领擅长屠城的羯族军队，进袭阳夏，那里也变成了群雄逐鹿、尸横遍野的战场。国运至此，个体的生命就贱如蝼蚁。李雅娴：身在洛阳的祖父、国子祭酒谢衡，毅然带领着伯父谢鲲、父亲谢裒 pu 等，汇聚阳夏的全族丁口，经谯郡、广陵到建康，跟随大晋皇室，避地江南，来到会稽，完成了一次胜利大逃亡。那时候，还没有谢安；那时
3、候，人们还憧憬着不久后会收复失地的美景。陈明浩：谁知，一个甲子的时光过去了，中原没有恢复，父祖两代先人，却含恨长眠于异乡。 如今，前秦百万大军正昼夜而行，大兵压境。此前，还传闻敌酋发出了忘乎所以的诏令：“擢（zhuo）升司马昌明为秦尚书左仆射，谢安为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李雅娴：司马晋朝又命悬一线，不绝如缕。局势危如累卵，这让身为宰辅的谢安怎能不心急如焚呢？按说司马家族的命运，本该如此。其先人司马懿，曾历汉魏两朝。据说，他早有“狼顾”之相， “内忌而外宽，猜忌多权变” ，诛戮异己，福己祸人，无所不用其极，可谓残忍虚伪阴险之极，也为子孙后代王朝的灭亡之象埋下伏笔。陈明浩：如此的背景下，魏晋两代的
4、名士们，耍酒疯，任荒诞，装放达，醉生梦死，清谈误国，完全放弃了士大夫应尽的义务，丧失了榜样示范的作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一派末世景象。桓温曾慨叹：“神州陆沉，百年丘墟！”李雅娴：司马懿的后人大搞分封诸侯，倒行逆施。削州郡兵，益藩王军，朝廷的实力顿衰，割据势力增强。王侯百千，人人觊觎九五之尊，欲身怀利器，问鼎天下。陈明浩：八王之乱，骨肉相残，哪个王爷不是继承了这位老祖宗的好品性？你方唱罢我登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内忧未解，外患又至，分居于河南河北、关内关外的戎狄们，却聚合起了前所未有的破坏能量。李雅娴：五胡乱华，司马后代所受灾殃，远甚于曹魏宗室。宁平一役，宗室四十八王，尽遭屠戮，身首异处；此
5、后怀帝受辱，青衣行酒，旧臣唏嘘；中原生灵涂炭，饿殍遍野，悲逾黍离。陈明浩：当此之时，东晋之地不比中原大 ，江南之人不如北方多，荆扬之兵不似胡兵悍，屡次交锋中，东晋也总处下风。国难当头，泰山压顶，该有人挺身而出，支撑朝纲，稳定民心，抵御顽敌，挽狂澜于既倒，保国族以干戈。李雅娴：陈郡谢氏站了出来，谢安当仁不让，坐镇建康，运筹帷幄，全权指挥抗秦战争。他的弟弟榭石此时任尚书仆射、征讨大都督，战役总司令，侄子谢玄任前锋都督，儿子谢琰任辅国将军，都冲在最前线，担负着拯救社稷苍生的重任。陈明浩：谯国桓氏站了出来，桓冲、桓伊披挂上阵，共赴国难，东西两条战线上大显身手。高平郗氏也站了出来，郗超本与谢玄不和，大敌
6、当前，他不计前嫌，支持后者报效国家。李雅娴：琅琊王氏，曾匡扶东晋的名相王导的后人挺身而出，要力挽狂澜。北来的士族，本土的士族，大家捐弃前嫌，携手抗敌。还有北府兵，这支年轻的部队，精兵良将，要一展身手！ 陈明浩：举国上下，君臣辑睦，戮力同心，共御外寇。虽历王敦、苏峻、桓温之乱，江南满目疮痍，民生凋敝，但多难兴邦，越是强敌压境，越使人斗志弥坚，誓死捍卫华夏正朔！李雅娴：本次全民动员的程度和效果，远远地优于之前的东吴、后来的南宋，轰轰烈烈，鼓舞人心。江雨霏霏，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季节里，每一个人的心都是温暖的，火热的。陈明浩：谢安的劲敌，是执黑棋的苻坚。这是位英武的氐d 族君王，他崛起于西陲，扬名于中土
7、。他的前秦军队，兵多将广，人多势众，号称百万，他要借此一统天下，据中华正朔为己有，立不世之伟业。李雅娴：苻坚服膺孔学，仰慕先圣治国安邦的政治理念，热心于振兴儒学，对华夏文化有强烈的认同意识。他从不以夷狄自视，其志向是 “混六合为一家、视夷狄为赤子” ，确实很能笼络中原衣冠。他优待俘虏，体恤民情，也使他较之其他夷狄之君，在北方各族民众尤其是汉人中赢得了最大的支持。陈明浩：这也难怪，因为他曾拥有中原最优秀的王佐之才王猛。王猛大刀阔斧，整顿吏治，严明赏罚，简拔英俊。他谨庠序之教，传道授业，奖掖后生。他怀来附远，羁縻各族，缓和胡汉关系。他经营关中，耕植中原，发展农桑，稳定经济，从而带来一派崭新气象，让
8、饱受战乱和饥禳之苦的百姓安土重迁，乐天知命。李雅娴：苻坚可谓垂拱而治，坐享政通人和的安乐清平。于是，他也有了飘飘然的感觉和急切的冲动那是王猛死后的事情了。二十多年来，平燕国，取仇池，战蜀汉，拔凉州，擒代王，讨西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人到中年，虽然已居九州之七，可他还是壮志未酬，胸怀万丈雄心，要灭东晋以一统天下。陈明浩：在缺少周密部署的情况下，他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地悍然发动了对东晋的大战。但是，他忘了王猛的遗言：晋虽僻陋吴越，乃正朔相承。且有谢安、桓冲坐镇。万不可图晋。图晋，则两败俱伤前秦若胜，亦是败；前秦若败，则是亡。李雅娴：太元八年八月，一个良辰吉日。这天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大地上兵车辚辚
9、，战马萧萧，征尘滚滚，苻坚意气风发地登上他的云母车，一声号令，大军浩浩荡荡，从长安迤逦出关，大部分兵卒是此次强行征发的。陈明浩：苻坚执黑先行，他眼里最有分量的棋子，当然是自己的胞弟、征南大元帅、阳平公苻融。此人智勇双全，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然而，苻融纵有再多的指挥才能和人格魅力，已无法改变苻坚战略决策失误将带来的后果。李雅娴：白棋开始应对了，谢玄无疑是谢安手中最重要的棋子。谢玄，今年刚 40 岁。他风姿俊雅，风华正茂，人称“谢家之宝树” 。他有经国才略，善于治军。早在太元二年，他就招募彭城刘牢之、东海何谦、琅琊诸葛侃、乐安高衡等骁勇之士，建立了一支职业军队，人称“北府兵” 。六年时光过去了，这
10、支 8 万人的队伍百战百胜，令胡人闻风丧胆。陈明浩：今天，谢玄又要杀奔前线，纵马淮上，迎击强敌。而他的元帅，同时也是叔父的谢安，早年浮泛江海，啸咏山林，一副潇洒自如的出世做派。然而，他恪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准则，既能与天下同乐，也能同忧，君王有命，即东山再起，力挽危局。李雅娴：行前拜见叔父，谢玄本想探问他的口风，没想到，他老人家下围棋，游山水，从容不迫，优哉游哉，如此沉着冷静。明眼人知道，谢安是胸有成竹了。陈明浩：看着老人一向的做派，谢玄像是吃了定心丸。而此时此刻，他心里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叔父做基石，自己就要当顶梁柱。面对的数倍于自己的敌军，要保卫代表华夏正朔的大晋江山。他
11、有预感，敌人马上就要到了。李雅娴：苻坚的战略设想，一如晋武帝司马炎灭吴。他与苻融率领 25 万骑兵为先锋，杀奔建康。这条线路，取的是当年司马佃和王浑两军的中间地带。同时分兵 3 万给慕容垂，向荆州方向进军，让他扮演当年杜预的角色。陈明浩：苻坚命梓潼太守裴元略率军 7 万从巴蜀顺流东下，向建康进军，要重演“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那一幕。当年的西晋远征军，只有区区的二十几万人，现如今，苻坚大军“前后千里，旗鼓相望。东西万里，水陆齐进” ，有步兵 60 万、骑兵 27 万、羽林郎 3 万，共 90 万人，真是今非昔比啊！李雅娴：黑棋强硬地打向了白棋的中腹。战争初期的进程，没有超出苻坚的预料
12、。九月，他的大军攻取了项城，在这里建立他的行营。苻融的先锋部队，到达了淮水北岸的颖口，接着，又向淝水西岸的寿阳发动攻势。看来，一切都在苻坚的掌控中，每次军事行动都势如破竹。陈明浩：白棋好像只有招架之功，其实不然。东晋一方采取了积极防御的策略。此前，桓冲率众十万攻襄阳，前秦苻睿、慕容垂不得不率兵救援襄阳秦军。桓冲此举大大减轻了建康方面的压力，使苻坚大军分心分力，疲于奔命。李雅娴：为策应车骑将军桓冲在襄阳一线的行动，谢玄派遣何谦游军淮泗，胡彬的千水军兵发寿阳，刘牢之领卒 2 千做后援，东晋水陆两军，要决战淮上。送歌：背景音乐：陈明浩：十月，作为中国南北分界线的淮河流域，已进入了冬季。北风萧萧，万物
13、萧索凄迷。苻坚的精锐部队，向寿阳发动了一波又一波凌厉的攻势，寿阳终于陷落了。闻知此讯，半途中的胡彬，忙退兵硖石，等候援军。李雅娴：苻融得势不饶人，包围硖石，派梁成以万大军攻取洛涧。意图是集中优势兵力，围城打援，各个击破。苻坚闻知战报，快马到了寿阳，要毕其功于一役，活捉谢石，一举灭晋！陈明浩：有了绝对优势的兵力做前提，做保障，苻坚兄弟俩要玩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用他们在中原与戎狄屡试不爽的办法，招降纳叛，封官许愿，策反东晋的将领。可惜，他们兄弟派错了人选。李雅娴：使者是前东晋梁州刺史朱序。五年前，由于叛徒出卖，襄阳陷落，刺史朱序被俘，做了前秦的伪官，可他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气节，一直卧薪尝胆、
14、忍辱负重，等待时机，为的就是报效故国！可以说，朱序改变了历史，至少是改变了历史的走向。陈明浩：面对秦方的压倒优势，谢石本来想固守滞敌，等待时机，但从目前的情况看，哪有时机啊？这策略未免有点消极。出乎谢石、谢玄意料的是，劝降使者朱序却向他们献计，速战速决。李雅娴：白棋在左上角做活了。消灭梁成的氐族铁骑，为硖石解围，摧毁敌人的锐气，鼓舞本方的士气。派谁去？当然是鹰扬将军刘牢之！此人英勇善战，手下更有千北府精兵。陈明浩：夜深人静，梁成军卒已进入梦乡，睡得那样的酣畅，因为谁也不会料到十里外的刘牢之有足够的实力和胆量来劫营。却没想到刘牢之率将士悄然渡河，猛冲上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防线，力斩主将梁
15、成及其弟梁云等秦军将领十人，又分兵切断秦军退路。李雅娴：遭受夜袭，秦军猝不及防，于是惊慌失措，落荒而逃，泅渡淮水，溺死万人。晋军首战告捷，士气大振。于是水陆并进，径逼淝水。白棋致命的杀招，导致黑棋出现了连续的失误，给对方心理造成了抹不掉的阴影。陈明浩：苻坚兄弟登城东眺，但见晋营军旗招展，军士龙腾虎跃；只听呐喊阵阵，直冲霄。苻坚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眼前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幻觉：对面的八公山上，漫山遍野尽是敌军，到处森严壁垒。李雅娴：此时，聪慧而不算狡诈的苻坚哪里知道，跨过了淮河，就意味着跨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战区，北人所长的大兵团骑兵掩杀的战术的优势将无从发挥，甚至会陷入难以自拔的泥潭。陈明浩：洛
16、涧获胜，并没有改变晋军战略上的劣势。若不速决，敌人后续部队到来，谢氏叔侄恐怕凶多吉少。他们想起了春秋时期的宋襄公：宋楚泓水战役中，宋襄公恪守“君子不困人于厄，不鼓不成列”的准则，拒绝胜之不武，拒绝攻击未列好阵的敌人。结果，楚军不领情，将宋军歼灭，使宋襄公受重伤而逃。李雅娴：不过，他们是反其道而行之，换个角色当楚军，并向苻坚提出有利于己方的游戏规则：在我军渡河后，希望秦军暂时后退，使双方有足够大的空间摆开阵势，决一死战。陈明浩：前秦众将都坚决反对，可刚愎自用的苻坚却当场答应下来。秦人回信谢玄，同意规则，后退军阵，择时决战战事被导入了晋人设定的方向。此时，秦军还没有乱，但秦王已经心浮气躁了，他的一
17、盘棋开始大乱了。李雅娴：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白棋要上演屠龙的好戏。早晨，淝水河面上升起一片水雾，与天上的乌云相接，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玄的 8 万北府兵整齐地排列在淝水的东岸，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骑兵是一种轻装骑兵，长枪，朴刀，革盾，快马；步兵则是一种重装步兵，铠甲，投枪，弓箭，硬弩。陈明浩：再看西岸，黑压压的一大片兵马，簇拥着一辆五彩缤纷，熠熠生辉的云母车，那车上端坐着秦王苻坚。他撩起眼皮扫视了一番晋军的阵容，看似严肃的表情里透出了自信和轻松。李雅娴：征南大元帅苻融传达了圣旨，全军向后转，让出空地做战场，全歼敌军！苻坚兄弟犯了兵家之大忌，临敌仓促变阵。在宽广的平原上，骑兵可以最大限度地发
18、挥其运动战的优势，可是几十万骑兵局促于狭窄不平的高岸上，本已拥挤不堪，一旦猝然后转，极易造成极大的混乱。陈明浩：本来是马挨着马，人靠着人，如果前冲，会释放出进攻的能量；而后退，则会马踩马，人挤人，如果节奏突然加快，就有可能乱成一团，后果不堪设想。苻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听地来回穿梭，大声呼喊有秩序地后退。李雅娴：可是，只有前排的官兵可以明晓长官指令，多数人密集在方阵中，四周扬起的灰尘影响视线，战马的嘶鸣扰乱了听力，只觉得乱哄哄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六神无主，乱了阵脚，出现了前后相挤的场面。陈明浩：就在此时，秦军阵后的朱序命人高喊：“秦兵已败！秦兵已败！”秦军本是乌合之众，其
19、精锐部队氐族兵已被刘牢之歼灭一部，现在淝水西岸上的秦兵，有的是汉人，他们不愿意当炮灰去打同族之人；有的是鲜卑人，他们也是亡国奴，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当然也不愿意给人当替死鬼。一闻败讯，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李雅娴：只见成千上万慌乱的人，你争我挤，形成了一条可怕的逆向洪流，如排山倒海，如泥石洪流。急红了眼的苻融却想去阻挡它，正如螳臂当车。与此同时，谢玄与谢琰、桓伊催发 8 千轻骑，疾如旋风，渡过淝水，掩杀过来。一阵箭弩齐射后，成片的敌人倒下了，接着长枪短剑，又现尸横遍野的场面陈明浩：几十万秦军猝然之间溃不成军，由军容严整的战队变成了狼奔豕突的难民队伍，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甚至是起码的自卫能力可
20、怜武似项籍，文似诸葛，气宇不凡的苻融，一世英明，却稀里糊涂地死于敌军的乱枪之下，前秦大势去矣！李雅娴：在云母车上看呆了的苻坚，猛然意识到大事不好，慌忙换乘战马，落荒而逃，渡过淮河，发现自己身中一箭，鲜血直流，再看身后，只有区区 1000多骑兵。现在，莫说南征，就是保命也成大问题，不得已他逃到了慕容垂那里，慕容的 3 万兵马基本完好无损。陈明浩：苻坚狼狈地回到长安，一清点，足足损失了至少三分之二的兵马，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氐族精锐消耗殆尽！至此，苻坚一统天下的梦想彻底破灭，原有的各民族暂时平稳的关系也被完全破坏，北方地区再次陷入群雄争霸、群龙无首的局面。李雅娴：野心勃勃的慕容垂和姚苌等人借助苻坚提供
21、的权力，趁虚而入，拥兵反叛，建立了后燕和后秦等新的国家。而前秦则因淝水之战的失利，迅速走向衰败。陈明浩：两年后，前秦在敌国的夹击下被灭，苻坚也惨死在昔日的臣子姚苌的手里。惊人巧合的是，他的对手，执白棋的谢安，也死于同年同月。李雅娴：谢安轻轻地落下了最后一粒白子，然后，轻轻地舒了口气。抬眼一看，太阳露出了笑脸，墙角的腊梅也含苞欲放了。他不慌不忙，随手抄起了那封信函，那是谢石快马刚刚送来的战报。侍卫随从们再也按捺不住，急切地询问淮上的消息，谢安不紧不慢地回答：“小儿辈大破贼。 ”神态举止，一如平常。陈明浩：众人叹服安石公的神机妙算，指挥若定。殊不知，谢安何尝不是紧张不安、激动兴奋的，这不，过门槛时，他的木屐居然被折断了！淝水之战后，中国南北出现了长久分治的状况：南方的经济社会文化不断发展，吴越之地更是富甲天下。李雅娴：而北方则出现了由北魏到北周的民族融合，改变了五胡十六国纷争的乱局，终于由北周而隋，由隋朝完成了国家的统一，结束了长达 300 多年的国家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