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罗安宪：“天人同构“与中国传统美学精神副标题：作者：罗安宪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9-1 【人大哲学系编辑】【内容提要】中国人的宇宙意识是“天人同构”。这一宇宙意识对中国传统美学产生了极为广泛和深远的影响：它决定了中国人对于艺术的本体认识；决定了中国人对于艺术的终极追求；决定了中国艺术的整体风貌；决定了中国艺术基本的创作方法；决定了中国人对于审美的基本认识。由此形成了中国传统美学独特的品性和特征。【关键词】天人同构/气韵/自然/情景中国传统美学有很多自身的特点，对此前人有过很多论述。但对于这些特点产生的根源，却往往论述不够。造成这一 的根本原 ， 于 有 中国传统美
2、学 中国传统文 的大系统中来 。本文 中国传统文 中的基本宇宙意识为 点，对中国传统美学 些特征作 体的 。中国人宇宙意识中 基本的 是“天人同构”。它 有 方 的基本 ：一是天与人是由同一 生成的。与 方天和人的然 不同，中国人是 人的， “人 ”的， 不是 学的来currency1自然的。中国人是“于 自然成和人fifl 同的 。 中国人来，自然的一 ， 人，是由一 不”的 “气” 成的。 ：中国哲学有“”本论“气”本论和“”本论，但关于自然的构成， 间是 有原 的。 “气”是构成的基本 ，它了中国哲学的 终。是天与人间是 的。 中国 人来，人为人，不是 为它是天 间 的一， 是 为它是天
3、 神 的一 作。人是宇宙自然的 影副本，人形体 天 成，人性情意识 不 天 成。人 不是独 于自然的 体，本身是自然的一 ；自然 不是与人为 的 ，本身 是人的 的身体。，认为和人是由同一 “气”构成的， 人一 是 生 与 的，是有生 的；与人根本 来 ，是 的。天人同构，天人一体，天人 ，这 是中国人对于整 宇宙的法，点。 ：关于“天人同构” 论 文中国人的宇宙意识， 文学 学 1997年第2期。 “天人同构”与中国传统美学的关系表 下四 方 。1“天人同构”决定了中国人对于艺术的本体认识艺术是什么？艺术 过艺术去追求什么？这是一 基本的美学问题， 是美学史 一直论不休的问题。 中国美学来，
4、既然自然 是由“气”构成的，是人体一 生 与 的生 体，那么，艺术描述自然， 不只是描述自然的形式， 是 过形式表 自然 的生 和生 。五 画 荆浩给绘画所下的定是：“画者，画 。度 取真”。笔法记 何谓“真”？“真” 是的本真形态。为了说明“真”，荆浩又提 了和“真”fi的范畴“似”。“真”不是“似”。“似者得形遗气，真者气俱盛”。同 “似”只有形“气”，“真”既有形又有“气”。绘画不能空陈形似， 应当“气俱盛”，表 不”的生 。这是中国人对于绘画艺术的基本 点。所 谢赫标举绘画“六法”，首要者， 是“气韵生动”。关于“气韵生动”，徐复 先生 “气”归结为阳刚美， “韵”归结为阴柔美，原 有
5、错。但根本 ，对于“气韵”，还须中国人的基本宇宙意识方 解。“气”是“生 ”，由“气” 构成。但“气”又不是构成的直接 ，构成的直接 是“”。“气”是于“”中的动态的 ，是的血液。 有“气”，只是 的堆积和拼凑，只是死。中国人来，只所 为 ， 是 为中有“气”。 者说，中国人认为是由“气”构成的，所 不是死 是 。这 “气”体 人身 ， 是一 人的气风采， 是一 人的仪容神气， 是一 人的风姿神貌，这 是“韵”， 是“神”。所 “韵” 是“气”，对 言是“气”，对人 言 是“韵”， 是“神”。如果说，山水画风景画要突 “气”，那么，人画所要突 的是“韵”，是“神”。惟如此，“气韵生动” 成了中
6、国人对于绘画艺术的基本认识和基本追求。所 徐渭说：“不知画病不病，不 墨重与轻， 生动与不生动耳。”徐文长集卷十一 按照“生韵生动”的要求，画山 要画 山的气势，画松 要画 松的风姿，画竹 要画 竹的骨气，画马 要画 马的豪骏，画人 要画 人的神韵，这是中国绘画艺术的基本精神。认为艺术是用 表 客 本自固有的生 生气神韵和情趣的，这是中国人对于艺术的基本认识。这 认识， 根源来 ， 于中国人“天人同构”的宇宙意识， 于中国人对于自然 所持的独特态度， 于中国人 一 “天人同构”的态度对currency1一 直 一 。2“天人同构”决定了中国人对于艺术的终极追求既然自然 本是富有生 ，本是“气韵
7、生动”的， 艺术所要表 的正是 的“气韵”， 的生 ，所 艺术 应当取法自然，追求自然， 应当“同自然妙有”，孙过庭书谱 肇自然性，成造 功”，王维山水诀 应当“ 一管笔，拟太虚体”。王 画 所 ，中国艺术的终极追求 是 自然体为 ， 表 间 气 。由于自然 本是富有生 的，所 ，追求“气韵”追求“气 ”，追求表 所 的 的生 ， 成章 成为追求自然。由此，追求自然， 成为中国艺术的 追求。 说：“画 人为 ， 自 ， 此当 天 为 ”。画 笔 说：“ 画者，大 造为 ，天所生， 所画。” 集 遗 如此法自然，“ 造 ”，一直是中国艺术所追求的基本 。中国艺术一很 艺术品的品。远 画 成自然神
8、妙精 五 currency1。认为“于自然 神，“于神 妙，“于妙 精，精为病， 成 ”。 画记 “ ”是 有气势，“精”是fi意fl ，“妙”是意趣然，“神”是同造 ，“自然”是“同自然妙有”。由于自然本是“气韵生动”，“ 趣”然的，所 艺术的 品 是自然。 “大 ”，大所 ，根本原 于自然，不。”说：“大为文当气 ，五 ，造。” 竹 所 得，所 ，根本原 还 于得自然，所 “ 中，似 美”，题 中 的 。 追求自然， 人 ， 的表 还是中国的 艺术。 方 艺术追求的是人 ，一 景要 人 。 追求的是 ，是 何 形， 要成， 者形， 要整， 要笔直。中国 艺术要 。 追求的是 ，是空间的 和
9、 ，是 ，是对 。 要，方有意趣。一山，一 景，一方 ，是的，但 要“同自然妙有”，山 穴庙宇，椎 斑 纹皆须 目，形同固有。中国艺术这 对于自然的极摧崇，同 来自于中国人“天人同构”的宇宙意识。3“天人同构”决定了中国艺术的整体风貌追求自然， 不意 中国艺术不主表 人的主 情感。但 中国艺术 来，自然 本身 是深富意绪的，所 客 足 表达人的主 情感。由此，中国艺术 ， 要表 主 情感， 必须主 情感同客 融 一起， 客 的形式表 来。所 ，中国艺术 的是寓情于景， 的是“意境中宜 ”。 闻论 所谓“不 一字， 得风；语不涉 ，苦不堪忧”。司空 品 如王维的句：“明月松间照， 泉 ”。这里似
10、乎只是纯景的描写，但是，作者胸襟意绪志向追求情思，正是 过这些景 得到了 的表 。独抒情怀，舍景 言情，是中国法大忌。所 李渔说：“说景 是说情，非借遣怀， 将人喻。”窥词管 王国维 说：“昔人论词，有景语情语别。不知一 景语，皆情语 。”人间词 中国艺术一 意境。什么是意境？不少人 意境同于意 ，认为意境 是意与 情与景的结 ，这只是意 不是意境。意境论与意 论属于 不同的系列。刘禹锡说：“境生于 ”。 氏武陵集记 形式 来 ，意境是“虚”与“”“有”与“”的有 结 。由于中国艺术特别 表 自然 的“气韵”生 ，但“气韵”生 是 过 生生的势态表 来的， 势态本身又是 的。画山水， 究咫尺有
11、里势， 不是将里按 例 小。 不论势， 里于咫尺内，只是按例 将原 小，那是 ，当然不是艺术。但要论势， 必须 究虚结 ， 究空间的布局和处， 必须留有空白。马远绘画往往只画一角，被人称为“马一角”，夏圭绘画往往只画下半边，被人称为“夏半边”。但马远的“一角”，夏圭的“半边”， 不给人 残损断缺的感觉，反 人感到十 辽阔悠远，人感到意 深长， 给人 丰富的 和穷的回 。这 是有意境。所 华琳说：“画中白，皆画中画，亦画画 ”。画论编南宗秘诀 有空白，一 严严，只 窒”，哪里还有什么势态？又如何谈得 “气韵”“生气”？内涵 来 ，意境是的仪态气韵生 ，与人的志向意绪情思虚 ， 者间的交融交汇，
12、妙 垠。温庭筠的句：“ 声茅店月，人 霜。”短短十 字，可 说诉 了中国封建时 知识 的一生。这间的奥妙 于它是虚与情与景的妙 垠， 于它深富意境。追求意境， 景寓情， 情境中渲 ， 艺术形 自身的生 ，是中国艺术的整体风貌。 这一整体风貌，正是由中国人 自然成生气 的富于情感意 的自然这一基本 决定的，正是由中国人“天人同构”的宇宙意识决定的。4“天人同构”决定了中国艺术基本的创作方法中国绘画的基本创作方法是散点透视。为什么 形成散点透视的方法？宗白华先生认为，散点透视的方法，根源于“画 的空间组织，是受 画中 节 表情所 。” ：宗白华：美学散 ， 人 1981年 ，第81 。 为中国绘画
13、的基本追求是表 的“气韵”“生气”，所 中国绘画中的 ， 不是画 中的 ， 是自然本 如此的 ，是画 胸中的 。 画竹， 有“中竹”“胸中竹”说。这里问题的关键 不 于 是什么， 不 于画 如何 ，哪 角度 ； 于 本真 么 ，应 么 ； 于如何 的“气韵”， 自然 如何同画 的胸襟意绪融 间。 方人 绘画中突 的是画 本人对于 独特的 和解，是画 中的 ，是画 如何 ，哪 角度 ，所 绘画采用的是 点透视法。中国绘画所 意的 不是 本身， 是 的仪态气韵生 神采。但 的仪态气韵神采， 不是画 方 角度 可 得到的， 何一 角度， 何一 是有局 的，法 的气韵生 和神采。所 中国绘画采用的是散
14、点透视法。要 于“ 大 小，如人 山耳”。 笔谈 只有这 ， 的气韵和生 得到 的 。如果说， 画的 点透视，所突 的是描 自然，是 ，它所表 的是画 中的自然；那么，中国绘画的散点透视，所 的是表 生 ，是胸罗 ，它所表 的是本 如此的自然，是画 胸中的自然。作为中国绘画所独有的散点透视法， 生根源 于中国人对于自然的独特认识。中国 创作特别 “ ”。“ ”，是中国 词一 崇的创作方法。何谓“ ”？说：“目前景，与意 ，然 于声，是六 中 。” currency1说：“ 来如构，“ 用fl。”击fi集 本 来 ，“ ”是对于的自然感 和对于的自然 。目前景，所 能与意 ，根本原 于人与景与的
15、同同构，由于自然 与人是由同一 “气” 成的。既然同同构，者间当然可 生感应，所 正如fl 所言：“山 人，夏山 阳人，”山明人 ，山 人。” 泉 正 为人与自然同同构，所 自然 往往成了人感 志意的直接 。由“天人同构” “天人感应”， “天人感应”是“ ”得 成 的基。所谓“”风 ，情往似， 来如”。文fl 情与景与，然，然 ，自然 于声，这 是“ ”。“ ” 时，前的景不只是景， 是 了人的感情 ，成为透了感情 的景； 作者的意绪情思志趣 是 这 景得到了感性 体 表 。“ ”是中国传统 艺术中特别重要的问题， “ ”得 成 的根本 同 于中国人对于整 宇宙的基本认识和态度。5“天人同构
16、”决定了中国人对于审美的基本认识正 为人与自然同构，所 人 自然 往往可 感 到人 有的品情节 。 说：“知者 水， 者 山。”论语currency1 刘向解 说：“水者， 。 ，似 ；所 者生，似 ； 下句 皆 ，似 ；者 ，深者不，似 ； 不，似”说 言 ，是人 有的品 ，但人 到了它的影， 直 到它的 。一生很 画竹， 为 来，“竹体， ， ，节节，有似乎 豪气，不为 。” 集 遗 既然人与 精神 可 ， 浇 ，所 中国人来，审美的过程 是“神与游”的过程， 是“澡 精神”的过程，fl 于说，审美 是“神与游”， 是“澡 精神”，文fl 神思 是体 人生品尝人生， 是对精神的不断陶冶。正 为此，所 中国艺术描写自然，往往 不囿于自然， 是借自然 喻人。梅兰竹菊“四 ”，所 为中国人所钟 ， 于它 雅 洁，有 风。画三只小猫， 题“桃 结 ”；画 只蝴蝶， 题“ 翼双飞”；画一卷墨竹， 题“ 风亮节”，对于 方人来说，简直是不可喻的。 问题的关键同 于中国人“天人同构”的宇宙意识。，中国人“天人同构”的宇宙意识，中国人对于自然 独特的认识和态度，对中国传统美学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影响。这 影响是深 的， 是方的。中国传统美学很多独 特性的 素和品，所 生的根本 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