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郑和在海外的影响及其意义34郑和研究2004 年郑和文化论坛(专辑)郑和在海外的影响及其意义孔远志杨康善近 600 年前,郑和的船队七下西洋,历经“ 三十余国,涉沧溟十万余里 .观夫鲸波接天,浩浩无涯而我之云帆高张,昼夜星驰-(9. 郑和的事迹蜚声海内外.近年来笔者访问了印尼,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菲律宾和澳大利亚等国,寻觅或实地考察了当地的郑和寺庙(包括郑和清真寺,以及与郑和有关的或纪念郑和随从的庙宇,下同)和遗迹 ,参加了当地纪念郑和的各种活动,搜集了有关郑和的传说.下面着重汇报以下本人在海外有关郑和的见闻,并联系南京在郑和下西洋和当今郑和研究中的贡献,抛砖引玉.一,郑和在海外的影响郑和
2、在海外,特别在东南亚的影响突出表现在四多,即:一是郑和寺庙多,二是郑和遗迹,传说多,三是用当地语言出版的郑和着作多,四是纪念郑和的活动和研究郑和的机构也逐渐增多.1.郑和寺庙多,集中在东南亚.郑和寺庙的特点如下:一是数量较大.据统计,海外的郑和寺庙有 l4 座,其中在印尼有三宝垄的三保庙,泗水的三保庙,雅加达安卓尔地区的三保厨师庙,井里汶的威勒斯?阿茜庙,巴厘巴都尔村的三保厨师庙,泗水的郑和清真寺;马来西亚有马六甲的宝山亭,槟城的三保庙,丁加奴的三保公庙和沙捞越的三保;泰国大城三保公庙 q1)和吞府弥陀寺;菲律宾苏禄的本头公(郑和随从) 庙 ;柬埔寨的磅湛市的三保公庙等.在上述座寺庙中,印尼和
3、马来西亚最多,分别占 6 座和 4 座.印尼和马来西亚的郑和寺庙,笔者都已撰文介绍过.需要说明的是,杨文瑛写道,暹罗“ 三保公之庙虽有多处,而正庙仅两座,一在旧都大城,一在曼谷对河网銮地方,与郑和塔隔港,宙宇弘敞,神像庄严,华,暹人士皆极崇拜.“泰国学者陈闻也写道:“两座古刹大城的三宝佛寺和吞府的弥陀寺,自郑和莅暹罗通使以来,世世代代华人皆神之为三保公庙,甚至香火鼎盛.19可见,泰国两座三保公庙分别位于旧都大城和吞府弥陀寺.而人们谈论比较多的往往是旧都大城三保公庙.柬埔寨的磅湛市东古城也有三保公庙,其门联日:“ 三征异域 ,抚夷安邦,遗像万年留瞻仰;保明尽忠,辅政治国,英灵千载永常存“.二是历
4、史悠久,香火不断.不少郑和寺庙有悠久的历史,但其中大部分建庙的具体年代已难以考查.如印尼学者勃里亚布第称,郑和在印尼三宝垄附近登陆时.那里原有一个清真寺.后来笃信伊斯兰教的郑和又在他部所驻扎的石洞内另建了一个清真寺.在 14501475 年间,当地居民(主要是华侨)把该石洞作为纪念三保太监初上三宝垄的一个神圣之洞,把它称为三保洞,并把郑郑和在海外的影响及其意义 35和亲自建造的清真寺改为三保庙.如果从15 世纪下半叶算起,三宝垄的三保庙已有500 多年的历史了.马来西亚的马六甲有座着名的宝山亭,又称三宝庙,位于三宝山西南山麓,是清朝乾隆六十年间(1795)由当地华人领袖蔡士章等人发起筹资兴建的
5、.正门人口处,有一副醒目的对联:“五百年前留胜迹;四方界内显英灵.“亭内原供奉一尊戎装的三宝公金身神像,1981 年 3 月 11日遭窃,目前的郑和神像由新加坡南和旅行社董事经理黄金通捐赠.宝山亭迄今已有200 多年的历史了.马来西亚沙捞越古晋的三保宫竣工于18721875 年间,即建于一个世纪之前.几百年来许多郑和寺庙香火不断,纪念郑和的活动经久不衰.例如印尼三宝垄的三保庙几乎年年有纪念郑和的活动.最隆重,热闹的要数农历 6 月 29 日(或 30 日)的三保大人出巡日.每年这一天,善男信女们要抬着三保大人的塑像游行,它标志着三保大人走出石洞外巡.一路上,人们敲锣打鼓,舞龙舞狮,有的高擎彩旗
6、,有的举着中国式的木制兵器,如矛,剑,戟,标枪等,路人争先恐后地抢着抬三保大人的塑像.据传,这样可获得三保大人所赐的福祉,求得祛祸禳灾,万事如意.连一些老人,也挤人人群,当他们抚摸到三保大人的塑像时,激动万分,一边用手轻拍自己的胸脯,一边念念有词地祈祷,以求三保大人保佑他们延年长寿.三是歌颂郑和,神化郑和.不少三保庙的碑铭和当地人士的讲话,都盛赞郑和是伟大的航海家,和平友好的使者.1992 年马来西亚尖山义文官三保庙重建落成特辑载,在沙捞越三保宫举行整修竣工仪式上,该三保宫理事会顾问拿督郑正金(拿督是马来西亚和印尼部分地区的一种封号)在献词中所说:“ 三宝大监智勇双全,以无畏精神奉旨率领庞大舰
7、队七下西洋,宣扬中华文化,展示神州天威三宝太监不但是一位出类拔萃,名副其实的军事家,航海冒险家,同时也身兼沟通政经,文化之亲善大使.“2003 年泗水郑和将军清真寺碑碑文称:“郑和将军倾毕生心力于航海事业,开拓和沟通了海上丝瓷之路,增强了中国与西洋,亚非各国的互相了解和友好关系,推动和促进了当时南洋各国城市经济的繁荣与发展.“除了郑和清真寺外,几乎所有的郑和寺庙庙内都设有郑和塑像,并被人们当作神那样加以膜拜.西方学者韦尔莫特写道,在许多东南亚国家的华人庙宇中郑和被敬作神灵来顶礼膜拜.连郑和部下的墓(如雅加达安卓尔地区的三保厨师墓和菲律宾苏禄的本头公墓)或郑和船队的锚( 如泰国大城三保公庙一侧和
8、印尼三宝垄三保庙内的大铁锚),也被视作圣物.更有趣的是郑和的脚印“也受人膜拜.马来西亚槟州巴都茅渔港的三保宫的供桌正中,是一座郑和的金身塑像,神采奕奕,栩栩如生.像前摆着香炉和敬供的果品.供桌前的地上有块大石,石上有明显的凹口.凹口形如脚印,长 38 英寸(约 1.2米),宽 16 英寸( 约 0.5 米). 当地传说称,这就是 500 多年前郑和下西洋期间曾来此访问,留下脚印.1945 年当地华人胡顺兴先生购得此地.人们把萌发兴建三保宫的想法,视作“郑和显灵 “的体现 .该三保宫于1995 年 12 月 30 日竣工.人们在凹口四周放置 24 朵鲜花,把“郑和脚印 “视作圣物.上述槟州三保宫
9、还印刷和发行了一本题为郑和大仙结缘训的小册子.它写道,郑和“ 历遍南洋诸群岛,非洲东岸皆展伸 ;三十余国尽巡抚,七下西洋遗迹存;“爱护侨胞怜蛮族,后人敬奉数百春;显灵保护善良士,施戒惊醒不良人;遗迹不朽施灵验,香火不绝信奉人“.善男信女们坚信郑和的神36郑和研究2004 年郑和文化论坛(专辑)灵将使他们得福免灾.2.郑和遗迹传说多:海外着名的郑和遗迹之一是在斯里兰卡(锡兰).该国首都科伦坡博物馆内,至今保存着永乐七年(1409) 郑和在当地立的布施锡兰山佛寺碑.在马来半岛印度侨民向三保大人求医的故事.在非洲的木骨都束,卜拉瓦和竹步有郑和教当地居民种棉花和制造木架织布机的传说.在索马里,有被人誉
10、为“ 郑和村“ 的布腊瓦市 .有台湾学者称,郑和村位于索马里首都摩加迪休(Mogadishu)南面的一个名叫基斯麦犹(Kismaayo)的靠海的小村庄.在印尼,马来西亚,泰国,菲律宾,新加坡,占城和文莱等东南亚国家还至少有二十多个有关郑和的遗迹,传说和民间故事,且流传甚广.这些遗迹和传说大致可以分为以下 6 类:一是说郑和是和平友好的使者:如郑和向苏门答腊北部亚齐苏丹赠青铜钟(该钟至今仍陈列在亚齐的博物馆内);郑和为马六甲王宫的赠瓦片和教占城人民种地,造屋的故事;郑和护送汉丽宝公主远嫁马六甲国王的传说等等.二是称郑和是为民除害的英雄;郑和在爪哇斩妖蛇的传说:据传爪哇井里汶附近的宋加拉基庙是三保
11、太监一夜问建成的.当时有一条妖蛇正在侵扰井里汶地区的居民,正在那儿访问的三保太监毅然挺身而出,举刀将那妖蛇斩成数段,为民除了害.后来那几段蛇身成了印尼的几个岛,其中一个岛就是现在的努沙甘邦安岛.此外,还有郑和在马来半岛打老虎的故事;郑和的随从费信帮助西爪哇国王铲除黑龙帮的故事等等.三是称郑和为赐福除灾的神灵:例如三保庙里的三保像,都被视神灵,前来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爪哇三宝垄三保庙前侧有三保井,据说是当年郑和亲手开掘.该井又名“龙潭 “,长年不竭的井水被人们视为“圣水“, 可抵御百病,治疗绝症 ,甚至还能“返老为童,永葆青春 “.不仅郑和本人 ,甚至其某些随从,也被人膜拜.例如在雅加达市的三保厨
12、师庙.说的是郑和的船队抵雅加达的金星港(即现在的丹戎不碌港)后,船上的一位厨师在观看当地的浪迎舞演出时,与一个名叫西迪瓦蒂的舞女坠人爱河,喜结良缘.当那位厨师与他的爱妻已双双仙逝后,当地人民塑造了“三保水厨 “的神像,加以膜拜.据说,凡是想寻找情侣者,只要不吃猪肉和臭豆,到三保厨师祈祷,便能如愿以偿.原先这座三保厨师庙并不闻名.后来在安卓尔地区洪水泛滥,众多的房舍住宅纷纷倒塌,唯有三保厨师庙安然无恙,傲然屹立.于是人们开始相信三保厨师和他的神魂.四是说郑和传播伊斯兰教:印尼,马来西亚等伊斯兰教盛行的国家,十分重视郑和的的穆斯林的身份及其伊斯兰教活动.如印尼流传着穆斯林郑和人斋的故事:郑和访问印
13、尼期间,他曾整整一个月不准部下进食,饮水.而人们在一天晚上却当场发现郑和自己在吃东西,于是有人把郑和说成是“撒谎者“.尤努斯评述道:看来这里有一个误解.郑和是根据伊斯兰教斋月的规定,要大家在斋月里,从晨祷至昏祷期间不进食.可以看出,郑和作为一位虔诚的伊斯兰教徒即使在出国访问期间,也严格履行教规,而且积极宣传伊斯兰教.五是称郑和关心华侨:例如说,泰国有一种大壁虎,头似蛇,嘴稍尖,身长约 20厘米,常出没在人们居室的天花板阴洞处,夜晚发出“刻苦 ,刻苦“ 的叫声 .据传当年郑和下西洋期间访问泰国时,曾看望旅泰华侨,鼓励他们刻苦劳动,与土着和睦相处.在郑和离开泰国的当晚,许多华人家里听到墙上的大壁虎
14、发出“刻苦,刻苦 “的叫声.于是当地华人称这种小动物为“三保公鸡“. 圆)这体现了郑和鼓励华人艰苦创业,郑和在海外的影响及其意义 37于当地居民友好相待.六是说郑和渴望爱情:郑和是个太监,没有爱情生活,更不可能成家.但在印尼有郑和与爪哇公主的谈情说爱的故事:郑和在爪哇访问期间,与一位名叫黛维?基里苏芝的公主一见钟情.公主在接受郑和的求婚时,提出一个条件,即要求郑和用黄金将她的饭锅填满.当时郑和的船队停泊在爪哇北岸的海滨.他派人把船上的黄金成袋成袋地运来,以填满公主的饭锅.不巧,装运黄金的袋子都已穿孔,块块黄金纷纷沿路掉下,最后堆成了一座金山,即现在爪哇着名的格曼邦金山.船队上的金块都已运完,仍
15、未能填满公主的饭锅.郑和终于发现那些装运金块的袋子都有了窟窿.为此,他十分遗憾,只得向公主致以诚挚的歉意.公主为郑和的真心诚意所感动,决定嫁给他.但他们俩婚后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同枕共席,而只能在格曼邦金山,通过坐禅,谋求精神上的幸福和满足.这个爱情故事感人肺腑.当然,对于有关郑和的传说必须加以分析.诸如说南洋人民爱吃的榴莲,是郑和拉的屎变成的这类传说,有可能会伤害海外某些民族的感情的传说,不宜宣扬.这里应该强调的是,几乎所有海外有关郑和的传说虽然常富有神奇色彩,然而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赞扬郑和,歌颂郑和,神化郑和.这与海外,特别是东南亚关于西方殖民者的传说,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例如印
16、尼有一个关于荷兰人要土地的着名传说.说的是荷兰殖民者刚到印尼,他们向印尼人要“ 一张牛皮大小的土地“建办公室.好心的印尼人答应了.荷兰殖民者却将那张牛皮剪成细绳,然而将细绳围了一大片土地.于是,“ 荷兰人要土地“ 就成了印尼的一个成语,即表示“欺骗和贪婪 “.同样是传说 ,两者相比,爱与憎,何等鲜明!褒与贬,天壤之别!日本学者寺田隆信说得好,l6 世纪以前,“ 中国与东南亚,印度,西亚 ,非洲东海岸各国之间,有着极为密切的往来,郑和下西洋,则达到了这一航海历史阶段的高峰.“ “连那些与诸国间文明交流的成果所留下来的痕迹,都能够窥视到郑和的航海是成功的.“印尼学者乌斯曼 ?埃芬第指出:“在东南亚
17、地区,三宝公( 即郑和)像神一样受到人们的崇敬,他的英名永垂千古,流芳百世.“明朝 1617 年成书的 东西洋考载,满刺加人民把葡萄牙殖民者与龟龙(鳄鱼),黑虎并列,同为三害.这些都是郑和传说的有力佐证.3.海外用外文出版的郑和着作多:自 19 世纪 70 年代起,西方一些学者已开始选译瀛涯胜览,星槎胜览等着作和用西方文字撰写有关郑和下西洋的论文.他们中有英国的梅辉立(W.F.Mayers),格伦威尔德(w.P.Greeneveldt), 菲利普斯(G.Phillips),荷兰的戴文达(J.J.L.Duyvendak)和法国的伯希和 (P.Pelliot)等人.据统计,近 20 年(18852004)来 ,东南亚出版的有关郑和下西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