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郑启五美食美文 福州凤凰池的那桌夜宴郑启五“物 以 类 案 ， 人 以 群 分 ”， 此 言 到 了 聚 宴 厅 ， 似 已 延 伸 成“桌 以 官 分 ”。 君 不 见 ， 总 有 那 么 一 微 妙 成 形 的 “首 长桌 ”， 又 称 “主 桌 ”， 头 面 人 物 依 次 环 坐 ， 既 便 是 相 当 开明 的 文 人 ， 也 往 往 照 样 跟 着 感 觉 画 葫 芦 ， 君 君 臣 臣 ， 各 自为 桌 。 当 然 遇 上 坐 不 满 ， 也 要 东 招 呼 西 拉 扯 ， 亲 亲 和 和 地纳 “非 官 人 士 ”入 席 ， 趋 之 若 骛 者 有 之 ， 沾 沾 自 喜 者
2、 有之 ， 但 我 则 极 怕 ！ 本 人 笃 信 ： 赴 宴 ， 吃 为 首 任 ， 与 官 共 餐 ，举 筷 、 开 口 、 咀 嚼 三 不 自 在 ， 对 食 欲 干 扰 可 谓 大 唉 ！ 每 每“吃 机 ”临 头 ， 我 总 是 远 避 中 心 的 官 儿 们 ， 一 头 扎 到“边 区 ”尽 兴 ， 此 “群 众 观 点 ”已 “百 炼 成 钢 ”。2天 有 不 测 风 云 ， 凡 事 都 有 例 外 与 意 外 的 ， 某 年 到 省 里参 加 一 文 学 研 讨 ， 会 毕 ， 有 一 例 行 的 “加 菜 ”。 我 慎 重地 把 十 指 洗 了 又 洗 ， 以 防 筷 子 一
3、 旦 不 力 得 以 亲 手 施 夹 ， 虽说 “磨 刀 不 误 砍 柴 工 ”， 可 洗 手 痛 失 选 桌 权 ， 我 一 进 餐 厅 ，四 下 “群 众 桌 ”已 无 虚 席 ， 唯 “首 长 桌 ”尚 有 空 档 ， 看来 此 餐 再 劫 难 逃 ！正 襟 危 坐 ， 我 举 目 四 顾 话 桌 友 ： 左 边 是 省 作 家 协 会 的老 主 席 郭 凤 ， 右 边 则 有 作 家 协 会 的 两 位 副 主 席 刘 登 翰 与 魏世 英 ， 再 有 文 学 教 授 Z 与 C， 以 及 省 出 版 界 的 元 老 L 等等 ， 一 时 间 宋 江 、 卢 俊 义 、 吴 用 、 公
4、 孙 胜 ， 把 餐 桌 坐 得 尤如 主 席 台 。 我 不 幸 “沾 官 ”， 既 来 之 ， 则 安 之 ， 想 来 唯 采取 “见 机 出 筷 ， 埋 头 苦 吃 ”之 战 术 以 度 难 关 。苦 未 临 头 ， 倒 先 尝 酸 的 。 主 人 为 各 桌 备 了 一 瓶 加 饭 薄酒 ， 刘 副 主 席 见 之 ， 便 鼓 吹 酸 饮 ， “杯 中 加 一 颗 酸 梅 ，酒 泡 片 刻 ， 味 奇 也 。 ”话 音 一 落 ， 他 便 先 身 士 卒 ， 奔 出 餐厅 ， 几 分 钟 后 已 喘 吁 吁 地 购 回 酸 梅 一 袋 ， 叮 叮 咚 咚 ， 逐 一投 入 各 怀 。
5、我 小 斟 一 口 ， 果 然 不 同 凡 味 ， “加 饭 酒 ”平添 开 胃 之 魅 。3正 当 “刘 氏 酸 饮 法 ”广 泛 深 入 人 胃 之 机 ， 滴 酒 不 沾 的郭 老 吹 响 了 他 的 饮 食 宏 论 ， 谓 “适 口 即 美 食 ”。 我 与 一宝 书 文 化 老 人 谈 生 活 失 之 交 臂 ， 便 抓 住 此 机 频 频 发问 ， 聊 补 失 书 之 憾 。 郭 老 谈 兴 渐 浓 ， 一 方 面 对 豆 腐 大 唱 赞歌 ， 一 方 面 对 国 人 敬 酒 的 陋 习 猛 烈 抨 击 ， 观 点 绝 对 的 爱憎 分 明 。 其 实 老 人 上 述 诸 论 已
6、经 成 文 ， 发 表 在 人 民 文学 （ 1993/ 3） 上 ， 想 必 读 者 已 有 万 千 。 但 能 享 用 这 篇散 文 “亲 声 版 ”者 ， 肯 定 不 多 。 由 此 我 私 心 一 动 ， 油 然生 出 几 分 “因 祸 得 福 ”的 窃 喜 。不 知 是 郭 老 对 敬 酒 陋 习 的 现 场 抨 击 有 立 竿 见 影 之 效 ，还 是 在 座 的 “文 官 ”们 本 身 修 养 有 加 ， 文 明 敬 酒 蔚 然 成风 。 身 为 本 次 会 议 会 主 的 刘 副 主 席 与 庄 明 萱 教 授 两 架“眼 镜 ”， 不 时 出 访 邻 桌 。 他 俩 西 装
7、革 履 ， 但 餐 巾 缠 腰 ，形 象 极 为 可 爱 。 每 回 半 杯 便 班 师 回 朝 ， 其 乐 融 融 ， 自 不 在话 下 。席 间 人 人 轻 言 细 语 ， 从 披 露 的 50 年 前 斯 大 林 “钦 定 ”新 中 国 纪 录 影 片 获 奖 的 逸 事 ， 谈 到 闽 籍 蔡 老 诗 人 登 桌 安 灯泡 一 脚 不 慎 跌 断 对 头 的 传 闻 ； 从 文 联 办 的 酒 家 的 菜 式 与 得失 ， 谈 到 两 作 家 出 访 台 北 的 观 感 ， 谈 笑 风 生 ， 令 人 吃 一 餐长 六 智 。4擦 嘴 巴 时 回 味 绵 绵 ， 与 官 同 桌 ， 食
8、 、 听 、 说 三 不 误 ，精 神 物 质 双 丰 收 ， 真 合 算 ！ 我 的 “官 念 ”为 之 松 动 。 有人 质 疑 ， 弄 墨 的 官 儿 能 算 官 吗 ？ 说 得 在 理 ！ 但 本 人 倒 是 想得 很 开 。 算 官 不 算 官 ， 那 是 组 织 部 的 事 ； 至 于 餐 饮 部 ， 嘿嘿 ， “来 的 都 是 客 ， 全 凭 嘴 一 张 ”。以 上 用 餐 笔 记 转 眼 已 经 过 去 十 余 载 ， 我 与 省 文 联 的 关系 也 淡 化 再 淡 化 ， 唯 有 这 桌 酒 菜 偶 尔 反 刍 回 味 ， 真 是 人 不多 情 胃 多 情 ， 记 得 省 文 联 所 在 地 名 字 很 美 ， 叫 “凤 凰 池 ”， 又 有 五 代 古 典 名 画 叫 “夜 宴 ”， 于 是 瞎 扯 蛋 ， 狗 尾 续 貂拼 凑 出 了 凤 凰 池 夜 宴 ， 呵 呵 ， 以 刷 得 文 物 复 制 品 之 古色 古 香 也 1995/12/2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