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战国秦汉时期河东地区商业状况初探【历史长廊】战国秦汉时期河东地区商业状况初探口赵李娜(南京大学,江苏南京 210093)摘要:春秋时期,晋国为了运销他国的剩余产品,曾采取 “轻关易道,通商宽农“的政策,举国上下出现了经商热潮.涌现出像“绛之富商 “和猗顿那样的大商人 .战国秦汉时期,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工农产品极大丰富并有了较多剩余,大统一局面的形成使得交通愈加便利,再加上金属货币的铸造通用和城市的兴起,促进了此时期全国统一市场和区域市场的形成.关键词:战国秦汉;商业;区域市场中图分类号K2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1003-6547(2009)05012902河东,在战国秦汉时期是一个比较稳
2、定的地域范围,即今山西省南部霍山以南,沁水以西地区,此地为中华民族早期文明起源地之一,在中国古代史特别是前期阶段地位弥足重要,农业经济亦在当时居于全国前列,而其商业状况亦值得关注.一,交换领域中的主要商品史记?货殖列传 日:“杨,平阳西贾秦,翟,北贾种代.种代,石北也,地边胡,数被寇,人民矜夸慎忮,好气,任侠为奸,不事农商.然迫近北夷,师旅亟往,中国委输时有奇羡,其民羯姨不均,自全晋之时固已患其傈悍,而武灵王益厉之,其谣俗犹有赵之风也.故杨平阳陈掾其间,得所欲“.杨县和平阳的商人之所以能在石北地区“得所欲“, 恰恰是因为种 ,代人民不事稼穑 ,缺少粮食产品的缘故.河东是产粮地区,于是粮食为当时
3、两地交换领域里最重要的商品之一.有的时候京师也要从河东籴谷来缓解粮食紧缺情况.这些必定不都是单纯的粮食输入,当有贸易的成分在内.河东地区的畜牧业产品也进入了商品贸易领域.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其地的“屈产之乘 “就远近闻名.当年鲁之穷士猗顿也因此在此“大畜牛羊 “而暴富.战国秦汉时河东地区的手工业种类众多,技术水平先进,产品进入流通领域的也较多,此地最有名的手工业产品即是盟盐,“解芮之盐“ 已较早地进入了流通领域 ,是晋南大批量的输出物.“猗顿用髓盐富 “,是大规模经营盐业之滥觞.周赧王二十五年(公元前 290 年),魏国献安邑,盐池归秦所有,初期仍由商人采运,政府征税.秦统一六国后解盐的销量更加
4、扩大.f3汉时,河东盐往往行销于关中,洛阳,南阳,太原,上党等地.(循汉书?贾复传中记载南阳冠军县(今河南邓州市)每次都要派十余人去河东运盐.东汉初年,第五伦为乡啬夫,甚得民心,“自以为久宦不达,遂将家属客河东,变名姓,自称王伯齐,载盐往来太原上党“,43 从事贩盐经营较之为乡啬夫要有更多的收入;甚至有的官吏更将手伸向了盐税:灵帝初年,“史弼迁河东太守,断绝书属,中常侍侯览遣使请食赍书请之,并求假盐税.弼大怒,乃付安邑狱,拷杀之“,】以上都说明食盐进入流通领域后获得了可观的利润.河东的铁器也向外输出,陕西省发现的有“东二“ 铭文的裤形铁铲说明了这一点,河东铜器制作历史悠久,远近驰名.其中 XX
5、lI 号遗址西北坑所出一万余带钩范,其中 A型带钩腹面范近八千件,号遗址中列鼎,编钟以及辅首,环,钮等附件,大小成列.可见,这些产品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了规格化,系列化的批量生产,表明春秋战国时期铜器生产已深入到生活的更多领域,为更多的人使用.有理由推测这些产品已带有浓厚的商品性质.综上所述,战国秦汉时期河东向外输出的商品主要有粮食,盐产,铜,铁器等,凭借这些物资商品与别地互通有无.二,金属货币的铸行促进了商品的流通战国时魏国处于黄河中游,战国初期其统治中心在晋南,魏文侯大力实行政治改革,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和商业的兴隆,货币经济也相应地受到积极的影响而空前繁荣.当时在晋南流通的钱币,大致有布
6、币,圜钱等等,根据刘天军,刘心键二先生统计73 大致有以下几种类型:平首布币:1.“安邑“: 在今山西省夏县西北 :(1)安邑半折:约铸造于魏文侯(公元前 445 一前 396 年在位 )初期;(2)安邑一折 :始铸时间约与“安邑半“同时;(3)安邑二斩:铸行时间约在魏武侯与魏惠王时期之际.2.虞:在今山西省平陆县北.(1)虞半折(2) 虞一折:此两种虞布始铸时间与同币值的安邑布同时.3.晋阳:(非赵国之太原晋阳):在今山西省虞乡县西南.(1)晋阳半折 ;铸行时间约在文侯中期 ;(2)晋阳【历史长廊】半斩:币形和铸造时间同上.(3)晋阳二折:约在魏惠王初期.4.甫反:即蒲阪,战国魏邑,在今山西
7、省永济县西北.(1)甫反半折 (2)甫反一折 .5.高安:今山西夏县西北(1)高半斩(2) 高安一斩:铸行于文侯后期.以上是由战国中期向战国晚期中间的币制过渡形式.进入战国晚期,币形又有较明显的变化,一律成为小型方足布,如皮氏布币,在战国七雄中魏国则是较早铸行圜钱的国家;例如垣字钱:垣地在今山西省垣曲县.据记载,鹤壁市出土垣字钱 1178 枚.魏国的布币主要是折布.“折“ 是一种货币标度,在金属称量货币时期,货币单位的重量,用“斤 “来代表 ,重量单位加上系金属货币,故写作“折“.1955 年山西侯马的牛村古城出土 l2 枚耸肩尖足空首布和一批空首布的内范芯.其中有五枚依稀可辨“黄斩“ 字样,
8、属于我国最早标明币值的金属货币,应是魏国货币称为“斩 “布的直接来源,说明春秋时的晋南货币已达到了相当成熟的阶段.可见,在战国初期这些货币对于晋南本地的商业是起到了便利流通之载体作用.魏国在战国中期即魏惠王时期从安邑迁都大梁,其各个城邑特别是旧都所铸行的安邑一折和安邑二折布币,也都相继涌向大梁来参加流通.惠王即有针对性的开始铸造币值相等同安邑等城市“一折布“ 的“粱新百当寻“ 和等同于各地的 “二折布“的“ 梁新斩(二折)五十当哥 “,并且在币型上也与安邑布币一致起来 .在此之前,刚占领大梁(原为楚地)时,魏武侯还铸“梁正币百当导“和“ 梁半币二百当寻“二种“大梁币“ 而使习惯于使用楚币的大梁
9、人适应,因此,就有了两次铸行时间不同的大梁正币和新斩.笔者认为,这两次新铸币不但沟通了魏楚两国之间的货币交易,而且避免了新都与旧都的货币混乱,这样也间接地使晋南与南方楚地的商品交易连接起来,表明了魏国发展货币经济繁荣商业的行政能力.1961 年冬,在祁县下王庄发现的战国布币 E9)中有魏国的货币,其中彘(山西霍县),蒲子( 山西隰县),奇氏( 山西临猗县西南),北屈(山西吉县东北), 这四者属于晋南地,另外还有韩国的平阳(山西临汾) 也属于河东.这批货币的埋葬地在春秋时属晋,战国时属赵,因此,这批货币应属赵国的埋葬.这充分表明了战国晋南与晋北的商品贸易情况.战国时期虽然全国分为四个主要货币区,
10、但这些区域并非孤立隔绝,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国与国之间的贸易不受疆界壁垒之限制,各国货币可以相互流通,便利的交通条件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三,便利的交通使市场范围逐步扩大河东晋南的交通在春秋时期经晋国的锐意经营,基础十分良好.晋文公实行“轻关易道 ,通商宽农“ 的经济政策 ,表明当时诸侯已经认识到交通对于发展商业经济的积极作用.河东处于“都国诸侯所聚会 “的中原三河地区,东周时列国之间的战争无疑也刺激了该地区的交通发展.这时道路的开发多半是适应军事需要,继之而商业运输,使道路历时久远日益畅通.战国秦汉时期,晋南交通可谓是水陆并举,蠢圆一内外相辅,陆行车辇,而舟楫之用,遇水架桥也已经出现,崇山峻岭之
11、间开辟有道路,河东大地四面皆为通途.秦初,修筑了两条内地通向 jE 疆的交通干线,其中有一条为河东干线,即从蒲津(今山西永济西)渡河,经平阳晋阳以通云中.汉时北伐匈奴,对晋北交通多有开通,若就南部而言,则多循固有道路.盖因南部开发较早,已具相当规模.秦晋之间的往来自春秋时期之后兴盛起来,其交往主要凭借黄河,汾河,渭河上的风帆,载黄河两岸架设浮桥使往来更为便利.在战国纷纭的争霸战争中,河东较早为秦国所夺取,成为秦对付山东六国的前沿阵地,秦统一全国后,设三十六郡,河东为其首.秦始皇在此地修驰道,盖因晋南毗邻成阳,又可交通匈奴之故.秦汉之际,河东最先定,亦是由于韩信军队“从夏阳以下木罂缶度军 “.可
12、见,秦晋水道已为人熟知“.黄河汾水在汉时仍起着运输交通之作用.当时,帝王将祭汾阴之后土,均自夏阳东度黄河至汾阴,其地南面的蒲阪,亦是河东通往关中的主要渡口.武帝秋风显示了汾河在汉时的运载能力.由于黄河及其两大支流汾胃水上船只称便,河东与关中间的漕运一度兴盛.汉武帝时期番系渠的开发,即是欲借助汾渭黄河间的漕运来缓解关中的缺粮压力.虽未功成,因河流改道之故.宣帝中,又籴河东谷入京,转漕关中,则又是凭借河汾的运输.自王垣(垣曲)东南逾王屋经轵(河南济源), 温(武陵)渡河南 ,时称轵道.此道在战国时为平阳与南阳联系的便捷通道;魏河东与大梁沟通亦凭借此道;西汉时晋豫联系也通过此.东汉以洛阳为都,使得上
13、党,河东的战略地位更加重要,这时轵道在河东与外交通中的地位也尤为重要.由上述可知,河东地区在战国秦汉时期与四面的交通极为便利:与西北有汾,黄河北道与干道,与东南交通也十分便捷.史记? 货殖列传 称栎阳“北却戎翟,东通三晋“,杨,平阳“西贾秦 ,翟,北贾种代 “,又说“夫三河在天下之中都国诸侯所聚会“,正是有了这样便利的交通条件才使其地经济繁荣起来.参考文献:1赵李娜.汉代河东郡农业生产状况初探农业考古,2005(3).2汉书?食货志.3以下多采用薛瑞泽先生观点.4后汉书?第五伦传.5后汉书史搿传.6陕西省博物馆,文物管理委员会.陕西省发现的汉代铁铧和锌土.文物,1966,(1).f7刘天军,刘心键 .战国魏货币通论.开封大学,1998,(3).8山西省文管会侯马工作站.1959 年侯马牛村古城南东周遗址发掘简报.文物,1960(8,9 合刊).9傅淑敏部县下王庄出土的战国布币.文物,1972(4).作者简介 赵李娜 (1981 一), 女,山西运城人,南京大学 2006 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魏晋南北朝历史 ,地理研究.责任编辑:邱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