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儒 家 的 生 死 观姜 国 柱生 与 死 是 人 生 的 大 事 , 生 是 人 生 的 起 点 , 死 是人 生 的 终 点 , 善 始 善 终 , 人 道 完 成 。 一 个 人 从 呱 呱 坠地 , 到 停 止 呼 吸 , 对 于 正 常 的 生 命 体 来 说 , 完 成 了 一个 自 然 的 发 展 过 程 。 这 如 同 世 界 上 任 何 事 物 都 有一 个 产 生 、 发 展 、 死 亡 的 过 程 一 样 , 是 一 个 不 可 抗 拒的 自 然 法 则 、 客 观 规 律 。 正 因 为 如 此 , 世 界 才 是 一 个新 陈 代 谢 、 不 断 发 展 的 万 古
2、常 新 的 世 界 。如 果 从 纯 粹 客 观 的 自 然 主 义 观 点 来 理 解 生 与死 的 问 题 , 当 然 是 简 单 明 了 的 。 然 而 ,“ 人 是 万 物 之灵 ” ,“ 天 地 之 性 人 为 贵 ” , 人 作 为 一 种 生 命 主 体 的 存在 , 具 有 能 动 的 理 性 思 维 、 思 想 感 情 、 道 德 意 识 、 亲情 关 怀 、 生 命 体 悟 等 等 , 所 以 人 类 对 于 自 身 的 生 与死 的 问 题 , 极 为 重 视 。 中 国 儒 家 思 想 作 为 重 视 人 的学 说 , 对 于 生 与 死 的 问 题 , 尤 为 重 视
3、 , 颇 有 深 论 。 儒家 的 生 死 观 , 注 重 生 之 进 取 , 死 之 静 息 , 顺 从 自 然 ,不 求 来 世 。 其 主 要 内 容 有 如 下 诸 端 。一 生 之 有 死 , 自 然 之 道儒 家 认 为 , 人 的 生 命 是 自 然 发 展 的 过 程 , 生 则有 死 , 正 犹 始 则 有 终 , 这 是 自 然 之 道 , 自 然 之 理 , 又是 必 然 之 路 , 当 然 之 则 , 不 可 阻 挡 。孔 子 注 重 生 的 问 题 , 少 言 死 的 问 题 , 他 不 讲 怪 、力 、 乱 、 神 的 问 题 , 自 然 也 很 少 讲 死 的 问
4、 题 。 一 部 论语 足 以 作 证 。“ 季 路 问 事 鬼 神 。 子 曰 : 未 能 事 人 , 焉能 事 鬼 ? 曰 : 敢 问 死 。 曰 : 未 知 生 , 焉 知 死 ? ”( 论 语 先 进 )“ 子 夏 曰 : 商 闻 之 矣 , 死 生 有 命 , 富贵 在 天 。 ” ( 论 语 颜 渊 ) 孔 子 注 重 生 的 追 求 、 修为 、 贡 献 , 不 讲 死 的 去 向 、 哀 伤 , 只 求 知 生 , 不 求 知死 。 至 于 子 夏 的 “ 死 生 有 命 , 富 贵 在 天 ” 之 闻 , 虽 未 说明 是 听 谁 讲 的 , 但 分 析 起 来 , 很 可
5、能 是 听 老 师 孔 子讲 的 。 “ 命 ” 为 必 然 性 , 故 不 可 抗 ;“ 天 ” 为 自 然 性 , 故不 可 违 。 就 是 说 , 死 生 是 自 然 的 , 亦 是 必 然 的 , 所 以是 不 可 抗 拒 、 违 逆 的 。儒 家 认 为 , 生 是 人 之 始 , 死 是 人 之 终 , 生 死 变 化是 自 然 变 化 的 常 道 、 常 理 。 周 易 系 辞 上 传 说 :“ 易 与 天 地 准 , 故 能 弥 纶 天 地 之 道 。 仰 以 观 于 天文 , 俯 以 察 于 地 理 , 是 故 知 幽 明 之 故 。 原 始 反 终 , 故知 死 生 之 说
6、 。 精 气 为 物 , 游 魂 为 变 , 是 故 知 鬼 神 之 情状 。 与 天 地 相 似 , 故 不 违 。 知 周 乎 万 物 , 而 道 济 天 下 ,故 不 过 。 旁 行 而 不 流 , 乐 天 知 命 , 故 不 忧 。 安 土 敦 乎仁 , 故 能 爱 。 范 围 天 地 之 化 而 不 过 , 曲 成 万 物 而 不遗 , 通 乎 昼 夜 之 道 而 知 。 ” 生 与 死 的 变 化 , 与 天 地 阴阳 、 昼 夜 变 化 一 样 , 是 自 然 流 行 而 不 停 息 的 , 这 是 天地 万 物 的 流 行 之 理 , 大 化 之 道 , 它 如 同 任 何 事
7、 物 有始 有 终 的 发 展 一 样 , 人 认 识 了 这 个 道 理 ,“ 原 始 反终 ” , 就 是 “ 知 死 生 之 说 ” 。荀 子 对 人 的 生 死 、 始 终 之 说 , 论 述 尤 为 详 细 。 在荀 子 看 来 , 既 然 生 是 人 之 始 , 死 是 人 之 终 , 就 应 当 始终 如 一 , 善 始 善 终 , 所 以 要 敬 始 而 慎 终 , 敬 其 生 而 隆其 死 。 他 说 :“ 礼 者 , 谨 于 治 生 死 者 也 。 生 , 人 之 始 也 ;死 , 人 之 终 也 。 终 始 俱 善 , 人 道 毕 矣 。 故 君 子 敬 始 而慎 终 。
8、 终 始 如 一 , 是 君 子 之 道 , 礼 义 之 文 也 。 夫 厚 其生 而 薄 其 死 , 是 敬 其 有 知 而 慢 其 无 知 也 , 是 奸 人 之道 而 倍 叛 之 心 也 。 使 生 死 终 始 若 一 , 一 足 以 为人 愿 , 是 先 王 之 道 , 忠 臣 孝 子 之 极 也 。 ”“ 丧 礼 者 , 以生 者 饰 死 者 也 , 大 象 其 生 以 送 其 死 也 。 故 如 死 如 生 ,如 亡 如 存 , 终 始 一 也 。 故 丧 礼 者 , 无 它 焉 , 明 死生 之 义 , 送 以 哀 敬 而 终 周 藏 也 。 事 生 , 饰 始 也 ;送 死 ,
9、 饰 终 也 。 终 始 具 而 孝 子 之 事 毕 , 圣 人 之 道 备矣 。 ” ( 荀 子 礼 论 )生 与 死 都 是 人 的 大 事 , 不 可 或缺 , 故 要 同 等 看 待 , 善 始 善 终 , 如 此 始 终 俱 善 , 才 是43儒 家 的 生 死 观尽 人 道 , 备 圣 道 。 这 是 孝 子 之 事 , 亦 是 天 地 之 道 。司 马 迁 认 为 , 生 命 是 精 神 与 肉 体 相 结 合 的 产物 , 精 神 耗 尽 , 形 体 劳 敝 , 人 的 生 命 也 就 停 止 了 , 故人 死 不 可 复 生 。 他 说 :“ 凡 人 所 生 者 神 也 ,
10、所 托 者 形也 。 神 大 用 则 竭 , 形 神 离 则 死 。 死 者 不 可 复 生 , 离 者不 可 复 合 , 故 圣 人 重 之 。 由 是 观 之 , 神 者 , 生 之 本 也 ;形 者 , 生 之 具 也 。 ” ( 史 记 太 史 公 自 序 )就 是 说 神与 形 的 合 而 生 、 离 而 死 , 是 自 然 的 发 生 、 发 展 过 程 ,人 由 生 到 死 完 成 了 这 个 自 然 发 展 过 程 , 生 命 也 就 完结 了 , 所 以 人 死 不 会 复 生 。杨 雄 明 确 指 出 , 生 与 死 的 始 与 终 的 变 化 , 是 “ 自然 之 道 ”
11、 。 他 说 :“ 有 生 者 必 有 死 , 有 始 者 必 有 终 , 自然 之 道 也 。 ” ( 法 言 君 子 ) 既 然 生 与 死 的 变 化 是自 然 之 道 , 不 是 由 人 力 主 宰 , 所 以 人 不 能 成 仙 , 不 必师 仙 , 不 要 求 仙 。 这 就 是 “ 或 问 : 人 言 仙 者 , 有 诸乎 ? 吁 ! 吾 闻 伏 羲 、 神 农 殁 , 黄 帝 、 尧 、 舜 殂 落 而 死 ,文 王 毕 , 孔 子 鲁 城 之 北 。 独 子 爱 其 死 乎 ?非 人 之 所 及也 。 仙 亦 无 益 子 之 汇 矣 。 或 曰 : 圣 人 不 师 仙 , 厥
12、 术异 也 。 圣 人 之 于 天 下 , 耻 一 物 之 不 知 ; 仙 人 之 于 天下 , 耻 一 日 之 不 生 。 曰 : 生 乎 生 乎 ! 名 生 而 实 死也 。 或 曰 : 世 无 仙 , 则 焉 得 斯 语 ? 曰 : 语 乎 者 , 非嚣 嚣 也 与 ?惟 嚣 嚣 为 能 使 无 为 有 。 或 问 仙 之 实 。 曰 : 无 以 为 也 。 有 与 无 非 问 也 ; 问 也 者 , 忠 孝 之 问 也 。 忠臣 孝 子 , 亻 皇 乎 不 亻 皇 ? ” ( 法 言 君 子 ) 在 杨 雄 看来 , 有 生 命 的 一 定 会 有 死 , 有 开 始 的 一 定 会
13、有 终 结 ,这 是 自 然 的 道 理 , 不 是 人 力 所 能 为 的 , 亦 不 是 神 仙所 能 为 的 。 因 为 世 间 根 本 不 存 在 什 么 神 仙 , 所 以 聪明 的 人 不 去 求 神 仙 、 求 长 生 。 所 谓 神 仙 , 正 是 那 些 胡说 八 道 的 人 把 没 有 的 说 成 有 的 而 编 造 出 来 的 , 正 常的 人 才 没 有 闲 工 夫 去 谈 论 神 仙 之 事 。桓 谭 在 形 神 篇 中 , 具 体 阐 发 了 他 的 “ 形 神 ”观 , 即 “ 生 死 ” 观 。 他 以 烛 火 之 喻 , 说 明 了 形 神 相 依 的关 系
14、。 人 的 形 体 如 同 蜡 烛 , 精 神 如 同 火 焰 , 火 焰 依 靠蜡 烛 而 燃 烧 , 烛 尽 火 灭 。 同 样 , 人 的 精 神 依 赖 于 肉 体而 产 生 , 人 死 后 , 精 神 不 能 单 独 存 在 。 他 说 :“ 精 神 居形 体 , 犹 火 之 然 烛 矣 , 如 善 扶 持 , 随 火 而 侧 之 , 可 毋灭 而 竟 烛 。 烛 无 , 火 亦 不 能 独 行 于 虚 空 , 又 不 能 后 然其 。 犹 人 之 耆 老 , 齿 堕 发 白 , 肌 肉 枯 腊 , 而 精 神弗 为 之 能 润 泽 。 内 外 周 遍 , 则 气 索 而 死 , 如
15、 火 烛 之 俱尽 矣 。 ” 形 与 神 的 关 系 , 如 同 烛 与 火 的 关 系 , 有 烛 则有 火 , 烛 尽 则 火 灭 ; 有 形 则 有 神 , 形 死 则 神 灭 。 人 如果 能 积 极 保 养 身 体 , 可 以 延 年 益 寿 , 避 免 早 夭 , 但 却不 能 长 生 不 死 。 有 人 诘 难 : 蜡 烛 燃 尽 , 可 以 “ 益 其 脂 ,易 其 烛 ” , 人 衰 老 了 亦 可 以 换 个 新 的 身 体 。 桓 谭 的 回答 是 : 蜡 烛 燃 尽 , 火 燃 不 能 自 易 其 烛 , 人 衰 老 了 精 神亦 不 能 自 易 其 身 。 人 的
16、生 长 老 死 , 与 “ 草 木 五 谷 ” 、“ 禽 兽 昆 虫 ” 的 自 然 本 质 一 样 , 是 自 然 变 化 , 不 可 改变 的 。 结 论 是 :“ 生 之 有 长 , 长 之 有 老 , 老 之 有 死 , 若四 时 之 代 谢 矣 。 而 欲 变 易 其 性 , 求 为 异 道 , 惑 之 不 解者 也 。 ” 人 的 生 死 , 如 四 时 代 谢 一 样 , 是 不 可 抗 拒 的自 然 规 律 。二 程 认 为 , 有 生 有 死 , 有 始 有 终 , 是 “ 生 生 之 理自 然 不 息 ” 变 化 的 必 然 结 果 , 并 作 了 反 复 的 论 证 。
17、如说 :“ 死 生 存 亡 皆 知 所 从 来 , 胸 中 莹 然 无 疑 , 止 此 理尔 。 死 之 事 即 生 事 也 , 更 无 别 理 。 ” ( 河 南 程 氏遗 书 卷 二 上 )又 说 :“ 天 地 之 间 , 有 生 便 有 死 。 ”“ 原始 反 终 , 故 知 死 生 之 说 , 但 穷 得 , 则 自 知 死 生 之说 。 ”“ 生 生 之 理 自 然 不 息 , 如 复 言 七 日 来 复 , 其间 元 不 断 续 , 阳 已 复 生 , 物 极 必 返 , 其 理 须 如 此 。 有生 便 有 死 , 有 始 便 有 终 。 ” ( 河 南 程 氏 遗 书 卷 十
18、五 )人 的 生 死 变 化 , 如 同 天 的 往 来 运 行 一 样 , 反 复 往 来 ,自 然 不 息 , 变 化 无 穷 。刘 基 认 为 , 人 的 生 与 死 , 是 自 然 现 象 , 是 不 可 阻挡 的 必 然 趋 势 。 如 果 只 有 生 而 无 死 , 那 么 自 开 天 辟地 以 来 , 天 地 间 则 容 纳 不 了 人 的 存 在 , 所 以 说 有 生必 有 死 是 自 然 的 、 合 理 的 , 亦 是 必 然 的 。 他 说 :“ 夫 天地 之 生 物 也 , 有 生 则 必 有 死 。 自 天 地 开 辟 以 至 于 今几 千 万 年 , 生 生 无 穷
19、 , 而 六 合 不 加 广 也 , 若 使 有 生 而无 死 , 则 尽 天 才 之 间 不 足 以 容 人 矣 。 故 人 不 可 以 不死 者 , 势 也 。 ” ( 诚 意 伯 文 集 卷 四 郁 离 子 神 仙 )人 禀 气 而 生 , 生 而 有 形 神 , 神 寓 于 形 , 形 死 神 灭 , 是自 然 之 势 , 不 可 抗 拒 , 故 人 无 不 死 者 。李 对 于 生 必 有 死 , 自 然 之 道 , 作 了 详 细 的 论述 。 他 肯 定 生 死 一 理 , 生 始 死 终 , 自 然 之 道 , 古 今 同然 。 他 说 :“ 生 之 必 有 死 , 犹 昼 之
20、 必 有 夜 , 圣 愚 同 然 ,古 今 一 揆 。 ” ( 二 曲 集 卷 三 十 四 论 语 上 泰 伯篇 )又 说 :“ 生 死 一 理 , 知 生 则 知 死 矣 。 气 变 而 有 形 ,形 变 而 有 生 。 生 者 , 造 物 之 所 始 ; 死 者 , 造 物 之 所 终 。故 生 之 必 有 死 , 犹 昼 之 必 有 夜 , 自 古 及 今 , 无 一 获免 。 ”“ 诚 知 性 无 加 损 , 则 知 所 以 尽 性 , 终 日 乾 乾 , 摄情 归 性 , 湛 定 纯 一 , 不 随 境 迁 , 昼 如 此 , 夜 如 此 , 生 如此 , 自 然 死 亦 如 此 矣
21、 。 ” ( 二 曲 集 卷 三 十 六 论 语 下 先 进 篇 )人 明 白 了 生 死 一 理 , 生 始 死 终 的 自 然 之道 , 即 认 识 到 :“ 知 终 方 肯 善 始 , 知 始 方 肯 善 生 ; 知 死53中 国 文 化 研 究 2000 年 春 之 卷 (总 第 27 期 )期 不 可 豫 定 , 则 必 兢 兢 思 所 以 自 治 ” (同 上 )的 道 理 ,就 可 以 “ 善 始 善 生 ” ,“ 善 终 而 善 死 ” , 而 实 现 人 的 生命 价 值 。 这 正 是 儒 家 生 死 观 的 真 正 价 值 。二 生 死 转 化 , 一 气 所 为儒 家
22、的 生 则 有 死 , 始 则 有 终 , 生 死 一 理 , 自 然 之道 的 观 点 , 源 于 对 生 命 本 体 的 认 识 和 体 悟 。儒 家 学 者 认 识 到 , 要 了 解 生 与 死 的 始 终 发 展 过程 , 就 必 须 探 究 生 与 死 的 本 体 、 本 根 , 非 如 此 不 足 以认 识 生 与 死 的 本 质 及 其 发 展 过 程 。 他 们 指 出 , 生 与死 之 所 以 构 成 为 一 个 生 命 现 象 发 展 始 终 的 自 然 过程 , 并 且 能 不 断 变 化 , 相 互 转 化 , 就 在 于 生 死 同 体 ,一 气 所 为 。 就 是
23、 说 , 由 于 “ 气 ” 的 变 化 , 而 有 生 与 死 的自 然 变 化 、 转 化 。儒 家 认 为 , 人 和 万 物 都 是 由 于 “ 气 ” 之 凝 聚 、 聚合 而 生 的 , 生 为 气 之 聚 , 死 为 气 之 散 , 气 有 聚 散 、 往来 、 屈 伸 的 变 化 , 故 人 有 生 死 、 寿 夭 的 变 化 。 据 此 , 他们 用 气 一 元 论 的 学 说 , 来 说 明 人 的 生 与 死 的 变 化 。这 是 中 国 哲 学 元 气 本 体 论 在 生 命 哲 学 的 应 用 , 亦 是中 国 哲 学 重 人 生 哲 学 的 体 现 。儒 家 指 出
24、 , 虽 然 人 与 万 物 都 禀 “ 气 ” 而 生 , 但 是由 于 “ 气 ” 有 清 浊 、 精 粗 、 明 昏 、 全 偏 、 厚 薄 、 纯 杂 的 不同 , 所 以 便 有 人 和 万 物 的 差 别 ; 由 于 人 禀 清 、 精 、 明 、全 、 厚 、 纯 之 气 而 生 , 所 以 “ 人 为 万 物 之 灵 ” ,“ 天 地 之性 人 为 贵 ” , 而 优 异 于 万 物 , 超 越 于 群 生 , 而 成 为 宇宙 中 的 伟 大 、 崇 高 者 。荀 子 明 确 把 “ 气 ” 作 为 人 和 万 物 化 生 的 本 体 , 提出 人 为 贵 的 思 想 。 他
25、 说 :“ 天 地 合 而 万 物 生 , 阴 阳 接而 变 化 起 。 ” ( 荀 子 礼 论 ) 又 说 ;“ 水 火 有 气 而 无生 , 草 木 有 生 而 无 知 , 禽 兽 有 知 而 无 义 , 人 有 气 、 有生 、 有 知 、 亦 且 有 义 , 故 最 为 天 下 贵 也 。 ” ( 荀 子 王制 ) 这 是 说 , 人 有 气 息 、 生 命 、 知 觉 而 且 有 道 义 , 所以 人 为 宇 宙 最 高 贵 者 。 礼 记 的 作 者 认 为 , 人 是 由 阴 阳 、 五 行 之 秀 气交 会 而 生 的 , 故 为 天 地 的 中 心 , 万 物 的 灵 魂 。
26、 礼 记 礼 运 篇 说 :“ 人 者 , 其 天 地 之 德 , 阴 阳 之 交 , 鬼 神之 会 , 五 行 之 秀 气 也 。 ”“ 人 者 , 天 地 之 心 也 , 五 行 之端 也 , 食 味 、 别 声 、 被 色 而 生 者 也 。 ” 人 由 灵 秀 之 气 凝聚 而 生 , 故 人 为 贵 ; 人 死 则 精 气 散 而 返 回 气 之 本 体 。生 与 死 , 都 是 一 气 之 化 的 不 同 表 现 。后 世 儒 家 , 对 于 生 与 死 的 产 生 、 变 化 、 转 化 等 都是 一 气 所 为 的 生 死 观 , 多 有 论 证 。邵 雍 认 为 , 人 的
27、“ 生 死 之 间 ” 的 不 测 变 化 , 都 是“ 一 气 ” 所 为 ,“ 一 气 ” 中 包 涵 着 阴 阳 二 气 , 由 于 阴 阳二 气 的 变 化 , 才 有 生 与 死 的 变 化 , 究 其 根 本 , 则 归 于一 气 。 所 以 邵 雍 说 :“ 气 一 而 已 , 主 之 者 乾 也 。 神 亦 一而 已 , 乘 气 而 变 化 , 能 出 入 于 有 无 生 死 之 间 , 无 方 而不 测 者 也 。 ”“ 气 变 而 形 化 , 形 可 分 而 神 不 可 分 。 阴 对 阳 为 二 , 然 阳 来 则 生 , 阳 去 则 死 , 天 地 万 物 生 死主 于
28、 阳 , 则 归 之 于 一 也 。 ” ( 观 物 外 篇 )人 的 形 、 气 、神 , 都 是 由 “ 气 ” 所 生 ,“ 乘 气 而 变 化 ” ,“ 气 ”“ 能 出 入于 有 无 生 死 之 间 ” , 人 和 万 物 的 生 与 死 的 变 化 , 都 是“ 一 气 ” 所 变 化 的 不 同 表 现 。张 载 依 据 “ 太 虚 即 气 ” 的 宇 宙 本 原 论 , 阐 发 了 生与 死 的 转 化 是 由 “ 气 化 ” 而 成 的 生 死 观 。 他 认 为 , 气聚 而 生 人 , 为 有 形 者 ; 气 散 而 死 返 于 太 虚 , 为 无 形者 。 不 论 是
29、气 聚 而 生 , 还 是 气 散 而 死 , 都 是 “ 太 虚 之气 ” 不 同 变 化 的 表 现 形 态 。 他 说 :“ 气 于 人 , 生 而 不离 , 死 而 游 散 者 谓 魂 ; 聚 而 成 质 , 虽 死 而 不 散 者 谓魄 。 ” ( 正 蒙 动 物 篇 ) 人 和 万 物 虽 然 有 生 与 死 的不 同 变 化 , 但 是 作 为 其 本 体 的 “ 气 ” , 却 是 不 可 消 灭的 永 恒 者 。 所 以 说 :“ 太 虚 无 形 , 气 之 本 体 ; 其 聚 其散 , 变 化 之 客 形 尔 。 ”“ 气 之 为 物 , 散 入 无 形 , 适 得 吾体
30、; 聚 为 有 象 , 不 失 吾 常 。 太 虚 不 能 无 气 , 气 不 能 不聚 而 为 万 物 , 万 物 不 能 不 散 而 为 太 虚 。 ”“ 聚 亦 吾 体 ,散 亦 吾 体 , 知 死 之 不 亡 者 , 可 与 言 性 矣 。 ” ( 正 蒙 太 和 篇 ) 生 而 有 形 为 气 之 聚 , 死 而 无 形 为 气 之 散 。生 与 死 、 聚 与 散 , 都 是 “ 有 ” , 不 是 “ 无 ” , 都 “ 一 于 气 而已 ” ( 正 蒙 神 化 篇 ) , 这 就 是 宇 宙 万 物 的 不 同 变化 、 生 死 转 化 的 “ 通 一 无 二 ” ( 正 蒙
31、太 和 篇 ) 的 道理 。 明 此 , 才 能 认 识 万 物 之 化 、 生 死 之 理 。二 程 认 为 ,“ 理 ” 是 宇 宙 的 最 高 本 体 , 由 “ 理 ” 产生 的 “ 气 ” , 而 化 生 人 和 万 物 ,“ 万 物 之 始 皆 气 化 ”( 河 南 程 氏 遗 书 卷 五 ) , 气 之 聚 而 为 人 和 物 之 生 ,气 之 散 而 为 人 和 物 之 死 。 所 以 说 :“ 物 生 者 , 气 聚 也 ;物 死 者 , 气 散 也 。 ” ( 河 南 程 氏 粹 言 卷 二 )人 和 物 的生 死 , 是 由 气 的 聚 散 所 为 , 这 种 生 死 自
32、 然 不 息 的“ 气 ” , 来 自 “ 本 原 之 理 ” 、 “ 真 元 之 气 ” ,“ 往 来 屈 伸 只是 理 也 ” ,“ 真 元 之 气 , 气 之 所 生 , 不 与 外 气 相 杂 ” , 这种 最 高 本 体 的 “ 理 ” , 是 永 恒 不 灭 的 。 人 和 万 物 之 所以 能 有 聚 散 、 生 死 的 无 穷 变 化 , 在 于 “ 本 原 之 理 ” 、“ 真 元 之 气 ” 的 无 穷 本 原 。 所 以 说 :“ 人 气 之 生 , 生 于真 元 。 天 之 气 , 亦 自 然 生 生 不 穷 。 ” ( 河 南 程 氏 遗 书 卷 十 五 ) 二 程
33、在 “ 气 ” 之 上 、 之 先 , 设 置 了 “ 理 ” 、 “ 真元 ” 作 为 生 死 变 化 的 根 本 者 、 所 以 然 者 。 据 此 , 他 们63儒 家 的 生 死 观认 为 “ 理 ” 是 永 恒 的 ,“ 气 ” 是 生 灭 的 。朱 熹 进 一 步 发 展 了 二 程 的 “ 理 ” 生 “ 气 ” ,“ 气 ” 生人 和 物 ,“ 气 ” 之 聚 散 而 有 人 之 生 死 的 思 想 。 他 说 :“ 才 有 此 理 , 便 有 此 气 , 天 下 万 物 万 化 , 何 者 不 出 此理 。 ” ( 朱 文 公 文 集 卷 七 十 读 大 纪 )“ 太 极 只
34、 是 一个 理 , 迤 逦 分 作 两 个 气 , 里 面 动 底 是 阳 , 静 底 是 阴 ,又 分 作 五 行 , 又 散 为 万 物 。 ” ( 太 极 图 说 解 ) 又 说 :“ 天 地 之 间 , 有 理 有 气 。 理 也 者 , 形 而 上 之 道 也 , 生 物之 本 也 ; 气 也 者 , 形 而 下 之 器 也 , 生 物 之 具 也 。 是 以人 物 之 生 , 必 禀 此 理 , 然 后 有 性 ; 必 禀 此 气 , 然 后 有形 。 ” ( 朱 文 公 文 集 卷 五 十 八 答 黄 道 夫 )“ 理 ” 为“ 气 ” 之 本 、 之 根 ,“ 理 ” 在 “
35、气 ” 之 先 、 之 前 , 由 “ 理 ” 产生 的 “ 气 ” 之 聚 而 生 人 , 气 散 、 气 尽 , 人 也 就 死 了 。 朱熹 说 :“ 人 所 以 生 , 精 气 聚 也 。 人 只 有 许 多 气 , 便 有 个尽 时 , 尽 则 魂 气 归 于 天 , 形 魄 归 于 地 而 死 矣 。 人 将 死时 , 热 气 上 出 , 所 谓 魂 升 也 ; 下 体 渐 冷 , 所 谓 魄 降 也 。此 所 以 有 生 必 有 死 , 有 始 必 有 终 也 。 ”“ 气 聚 则 生 , 气散 则 死 。 ” ( 朱 子 语 类 卷 三 )生 与 死 的 转 化 , 实 为 气
36、之 聚 散 变 化 的 必 然 结 果 。明 清 时 期 的 儒 家 学 者 , 对 于 生 与 死 的 转 化 为 气之 所 为 的 思 想 , 继 续 作 了 说 明 。 如 罗 钦 顺 就 继 承 和引 申 了 张 载 的 有 关 思 想 , 而 对 生 与 死 的 转 化 问 题 ,作 了 论 证 。 他 说 :“ 正 蒙 云 : 聚 亦 吾 体 , 散 亦 吾 体 ,知 死 之 不 亡 者 , 可 与 言 性 矣 。 又 云 : 游 气 纷 扰 , 合而 成 质 者 , 生 人 物 之 万 殊 ; 其 阴 阳 两 端 , 循 环 不 已者 , 立 天 地 之 大 义 。 夫 人 物
37、则 有 生 有 死 , 天 地 则 万古 如 一 。 气 聚 而 生 , 形 而 为 有 , 有 此 物 即 有 此 理 。 气散 而 死 , 终 归 于 无 , 无 此 物 即 无 此 理 。 ” ( 困 知 记 卷下 ) 罗 钦 顺 以 气 聚 而 生 人 物 , 有 人 物 自 有 其 存 在 之理 , 即 气 在 理 先 , 气 为 本 根 的 元 气 论 , 说 明 了 人 物 之生 死 , 是 由 气 之 聚 散 所 致 , 这 是 万 古 如 一 的 道 理 。王 夫 之 亦 继 承 和 发 展 了 张 载 的 有 关 思 想 , 并 作了 具 体 的 论 证 。 如 说 :“
38、气 之 聚 散 , 物 之 死 生 , 出 而来 , 入 而 往 , 皆 理 势 之 自 然 , 不 能 已 止 者 也 。 ”“ 贞 生死 以 尽 人 道 , 乃 张 子 之 绝 学 , 发 前 圣 之 蕴 , 以 辟 佛 、老 而 正 人 心 者 也 。 孔 子 曰 : 未 知 生 , 焉 知 死 。 则 生 之 散 而 为 死 , 死 之 可 复 聚 为 生 , 其 理 一 辙 , 明矣 。 ” ( 张 子 正 蒙 注 太 和 篇 ) 王 夫 之 通 过 注 释 张载 的 著 作 , 发 挥 张 载 的 思 想 , 论 证 自 己 的 观 点 。 他 以理 势 合 一 的 观 点 , 说
39、 明 人 的 生 死 , 是 气 之 聚 散 , 这 是“ 理 势 之 自 然 ” ,“ 天 地 之 常 然 ” ( 思 问 录 内 篇 ) ,非 天 理 、 神 灵 之 主 宰 。 据 此 , 王 夫 之 批 评 了 超 生 、 长生 、 神 仙 说 , 以 此 来 正 人 心 , 辟 邪 说 。儒 家 的 生 死 之 化 , 一 气 所 为 的 理 论 , 其 思 想 主旨 是 用 自 然 物 质 “ 气 ” , 来 揭 示 人 的 生 与 死 的 转 化 问题 , 这 就 把 唯 物 论 与 无 神 论 结 合 起 来 , 即 以 唯 物 论为 基 础 , 而 阐 发 了 生 死 观 ,
40、 表 现 为 无 神 论 。 这 就 为 儒家 的 人 生 观 找 到 了 合 理 的 根 据 。三 死 为 休 息 , 不 必 忧 伤儒 家 从 生 死 变 化 , 自 然 之 道 , 生 死 转 化 , 一 气 所为 的 观 点 出 发 , 肯 定 生 与 死 是 自 然 的 , 又 是 必 然 的 ,所 以 人 不 应 当 恶 死 、 忧 死 , 而 要 顺 从 自 然 之 道 , 必 然之 理 , 建 立 正 确 、 合 理 的 生 死 观 。儒 家 认 为 , 人 作 为 有 主 体 意 识 、 思 想 智 慧 、 道 德义 礼 的 伟 大 者 、 高 贵 者 , 要 实 现 自 己
41、 的 生 命 价 值 , 真正 做 到 终 始 一 贯 , 善 始 善 终 , 关 键 不 在 于 死 的 终 结之 时 , 而 在 于 生 的 过 程 之 中 , 就 是 说 在 于 生 , 不 在 于死 。 生 是 人 生 从 开 始 到 结 束 的 全 过 程 , 死 只 是 过 程的 终 结 , 人 的 生 命 价 值 、 意 义 在 于 生 , 不 在 于 死 。基 于 这 种 思 想 认 识 , 价 值 判 断 , 儒 家 重 生 而 不轻 死 。 他 们 主 张 人 活 一 天 , 就 要 努 力 干 事 业 , 自 强 不息 , 积 极 有 为 , 对 于 将 来 必 然 之
42、死 , 不 必 考 虑 过 多 ,这 就 是 尽 人 事 而 由 天 命 的 态 度 。孔 子 只 求 知 生 , 不 求 知 死 , 故 强 调 生 的 道 义 、 德业 追 求 , 不 强 调 死 的 悲 哀 、 忧 伤 。 所 以 说 :“ 朝 闻 道 ,夕 死 可 矣 。 ” ( 论 语 里 仁 )又 说 :“ 加 我 数 年 , 五 十以 学 易 可 以 无 过 矣 。 ”“ 其 为 人 也 , 发 愤 忘 食 , 乐 以忘 忧 , 不 知 老 之 将 至 云 尔 。 ” ( 论 语 述 而 )孔 子 一生 孜 孜 以 求 , 立 志 于 道 , 修 为 自 己 , 诲 人 不 倦
43、, 教 育弟 子 要 做 到 学 而 不 厌 , 不 要 半 途 而 废 , 旨 在 以 仁 为己 任 , 推 行 仁 道 , 实 行 德 治 。 孔 子 的 弟 子 曾 子 说 :“ 士不 可 以 不 弘 毅 , 任 重 而 道 远 。 仁 以 为 己 任 , 不 亦 重乎 ! 死 而 后 已 , 不 亦 远 乎 !” ( 论 语 泰 伯 ) 这 是 早期 儒 家 的 人 生 观 。据 此 , 孔 子 及 其 弟 子 们 认 为 , 生 要 战 战 兢 兢 , 谨慎 奋 力 , 求 得 功 业 , 固 然 可 乐 ; 死 后 免 除 这 些 追 求 ,亦 为 可 安 。 所 以 曾 子 认
44、为 死 为 休 息 之 意 。 这 就 是 :“ 曾 子 有 疾 , 召 门 弟 子 曰 : 启 予 足 ! 启 予 手 ! 诗 云 :战 战 兢 兢 , 如 临 深 渊 , 如 履 薄 冰 。 而 今 而 后 , 吾 知 免夫 ! 小 子 。 ” ( 论 语 泰 伯 )生 时 要 小 心 谨 慎 自 己的 行 动 , 死 后 便 免 除 这 些 束 缚 , 可 以 休 息 了 。孔 子 及 其 弟 子 有 关 死 为 休 息 的 思 想 , 荀 子 大 略 篇 有 较 为 详 细 的 记 载 :“ 子 贡 问 孔 子 曰 : 赐 倦于 学 矣 , 愿 息 事 君 。 孔 子 曰 : 诗 云
45、: 温 恭 朝 夕 , 执73中 国 文 化 研 究 2000 年 春 之 卷 (总 第 27 期 )事 有 恪 。 事 君 难 , 事 君 焉 可 息 哉 ! 然 则 赐 愿 息 事亲 。 孔 子 曰 : 诗 云 : 孝 子 不 匮 , 永 锡 尔 类 。 事 亲难 , 事 亲 焉 可 息 哉 ! 然 则 赐 愿 息 于 妻 子 。 孔 子 曰 : 诗 云 : 刑 于 寡 妻 , 至 于 兄 弟 , 以 御 于 家 邦 。 妻 子难 , 妻 子 焉 可 息 哉 ! 然 则 赐 愿 息 于 朋 友 。 孔 子 曰 : 诗 云 : 朋 友 攸 摄 , 摄 以 威 仪 。 朋 友 难 , 朋 友
46、焉 可 息哉 ! 然 则 赐 愿 息 耕 。 孔 子 曰 : 诗 云 : 尽 尔 于 茅 ,宵 尔 索 , 亟 其 乘 屋 , 其 始 播 百 谷 。 耕 难 , 耕 焉 可 息哉 ! 然 则 赐 无 息 者 乎 ? 孔 子 曰 : 望 其 圹 , 皋 如 也 ,颠 如 也 , 鬲 如 也 , 此 则 知 所 息 矣 。 子 贡 曰 : 大 哉 , 死乎 ! 君 子 息 焉 , 小 人 休 焉 ” 子 贡 对 老 师 孔 子 说 : 自 己感 到 疲 倦 , 觉 得 君 臣 、 父 子 、 夫 妇 、 兄 弟 、 朋 友 “ 五 伦 ”都 很 难 , 所 以 想 息 之 , 孔 子 教 诲 说
47、 : 虽 难 , 但 不 可 息 ,“ 焉 可 息 哉 !” 子 贡 又 提 出 “ 息 耕 ” , 孔 子 又 教 诲 说 : 耕虽 难 , 亦 不 可 息 ,“ 耕 焉 可 息 哉 !” 子 贡 说 : 如 此 对 于我 说 来 , 没 有 可 以 息 的 事 情 了 。 孔 子 说 : 你 去 望 一 望那 些 高 如 山 巅 、 形 如 钟 鼎 的 坟 堆 , 就 知 道 什 么 是 息了 。 子 贡 说 : 死 真 是 伟 大 啊 ! 君 子 之 死 是 息 , 小 人 之死 是 休 呀 !孔 子 与 子 贡 , 经 过 一 系 列 的 问 对 , 说 明 任何 事 情 , 都 不
48、能 休 息 , 只 有 死 才 是 休 息 , 才 能 休 息 。儒 家 的 这 种 生 死 观 , 蕴 涵 着 深 刻 的 道 理 , 其 一是 : 既 然 只 有 “ 死 ” 才 为 休 息 , 而 “ 生 ” 则 不 能 休 息 , 而要 进 取 , 要 效 法 天 而 自 强 不 息 ,“ 天 行 健 , 君 子 以 自强 不 息 ” ( 周 易 乾 卦 象 传 ) ,“ 君 子 终 日 乾 乾 ,夕 惕 若 厉 , 君 子 进 德 修 业 ” ,“ 终 日 乾 乾 , 与 时 偕行 ” , 只 有 如 此 , 孜 孜 以 求 , 进 德 修 业 , 积 极 有 为 , 与时 偕 行 , 才 能 事 业 有 成 , 而 无 忧 患 , 灾 难 ,“ 故 无 咎 ”( 周 易 乾 卦 文 言 )。 后 世 儒 家 对 此 多 有 论 证 、发 挥 。 二 程 说 :“ 乾 道 覆 育 之 象 至 大 , 非 圣 人 莫 能 体 ,欲 人 皆 可 取 法 也 , 故 取 其 行 健 而 已 , 至 健 固 足 以 见天 道 也 。 君 子 以 自 强 不 息 , 法 天 行 之 健 也 。 ” ( 周 易程 氏 传 卷 一 ) 又 说 :“ 君 子 之 学 , 必 日 进 则
